小七冷哼一声开口道:“千年血参混合着紫金草加上白玉莲。”
好巧不巧,这几件东西风司都听说过,她的嘴角轻微的抽动了一下:“这是现在能弄到的东西吗。”
“不是,但是是最罕见的。”小七的电子音称得上是毫无感情。
即使在元界,这些材料也是可遇不可求。
最后在二人的一番商讨之下,或者说在风司轻声细语的‘哄骗’下,她手中多了枚泛着清香的红色丹药。
风司到现在也没明白这所谓的‘系统’到底是什么原理,不仅熟知各路消息,还可以随意的变出宝物。
但不知怎得,她对于小七似乎有一种天然的信任。
仿佛他们已经相互陪伴、出生入死了很久。
拿到丹药,风司也没再多想,直接给林妙服用了。
丹药入口后没多久,昏迷的女子就开始不断地轻哼,身上的伤口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恢复着。
…………
等着林妙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瞧着昏暗的房间只觉强烈的不真实感。
她是个实实在在的凡人,过去的十几年里甚至只是个手不能挑肩不能扛的柔弱女子。
同一猛兽在狭小的空间里搏斗了整整一日,甚至到了最后,那头斑斓猛虎硕大的脸上被她用头上的银簪扎出了不知道多少个窟窿。
泪水汗水血水在她的身上混杂,每一下呼吸都像是破旧的风箱不断地被拉动。
早就因为大大小小的伤口痛的麻木了,恍然间,无数的画面曾在林妙眼前闪过。
有顾屿,各种神情的顾屿,还有风司,永恒的是那种温和的、风轻云淡的神色。
浅色的瞳孔里似是填满了无尽的包容。
这个人将她从鬼门关拉了过来,带她来到了崭新的更广阔的世界里。
自从从家里逃出来,她已经很久没有关于未来的期许了。
可是在这一刻,她突然想活下去。
想和风司一起活下去,也许不久之后她也可以和风司一样衣袂飘飘,她们可以一同用术法在天际掠过,去很远很远的地方……
单纯的咬舌头已经很难让她保持清醒,她手里的簪子时不时的也会刺穿自己的皮肉。
…………
自己的疼痛与伤口都不似作假,可是现在除了身子还有些疼痛之外,她已经看不到任何的伤口了。
林妙匆匆的下了床榻,推开门出去,在瞧见倚在树下的风司的时候终于松了口气。
风司瞧见她跑出来,挑了挑眉开口道:“饿了?”
林妙脸色微红的摇摇头。
她才不是饿了,她只是想看看在那场试炼之后的风司是否安然。
幸好。
那边的风司一下子起身:“你可是足足昏迷了三天三夜,不饿才怪,喏,我早上去买的东西还在那边的桌子上。”
说完她也不顾林妙,自己走了过去,拿起个早就凉透了的烧饼大口地塞进了口中。
林妙见状,也是走了过去,坐在她对面,一动不动的瞧着风司。
风司叹了口气,轻轻的抬起手挡在了林妙眼前:“都说了,不要一直盯着我看。”
“你到底是什么人啊。”林妙下意识地问出口。
仅仅三天就让濒死的她恢复如初,还有之前的仙缘令……
“你不要误会,我是绝对不会说出去的,我,我就是想再了解你一点。”
风司太过于神秘,就像是一阵风,没有固定的形状样子,再怎么努力伸出手,都会顺着指缝流走。
她怕她们分别之后,她就再也找不到她了。
风司轻笑了一声,支着下巴似乎在沉思。
“我是风司。”她依然是温和地笑着。
关于位面守护者的任何相关讯息都是不可以随意透露给这些下属位面的,除了这个,风司委实没什么可以交代的了。
得到这样的答案,林妙脸上的失落怎样也掩盖不住,不过她还是对着风司笑笑:
“谢谢你啊,又救了我一次,如果,我是说如果,日后你有任何需要我的地方,随时找我。”
风司从善如流地点头。
她救林妙,不过是举手之劳,她并不讨厌这个凡女,但她也清楚得明白,无论是对于自己还是对于林妙,对方仅仅只是生命当中极小一部分。
林妙遭逢巨变,脆弱无助地时候想要找人依靠是可以理解的。
她风司只是恰巧那时站在她身边,往后的路,还是得她自己来走。
至于那所谓的回报,风司极喜欢这种真挚与珍重的感觉,也仅此而已了。
她的世界,对于林妙来说太过于绚丽而危险。
…………
随后的几天,林妙和风司见面的时候极少。
主要是林妙经常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一呆就是一整天。
小七总是气急败坏的在风司脑海中说:“你赶快去看看那异数到底在干什么,这个世界命运的扭曲越来越多了!都怪你!你说你这……”
万一出了什么意外,你回不去元界了可怎么办啊……
每次小七都没能顺利的将最后那句话说出来就已经被风司打断了。
风司总是笑眯眯地摇头,轻佻又无畏的说:“那又能怎么样呢?”
她从来就不是个循规蹈矩的人,她的生命中也需要些有意思的事情啊,比如说,看人逆天改命。
或者说,她很期待有人可以站起来告诉她,才没什么既定的命运和结局。
四天的时间转瞬即逝,到了开始第二试的那一天,风司推开门,发现林妙早就在客栈外面等着了。
她站在晨光之中,有一种久违的鲜活的气质。
“风司,加油啊!”林妙回身,在客栈众人古怪的目光中,大声的喊出了这句话。
在这个女子在外抛头露面都会被非议的世界里,林妙的行为可以说的上是惊世骇俗。
即使在‘开放’的修真界,女子也少有这般行为吧。
站在台阶之上的风司坦然点头,亦是笑着不紧不慢的走了下去。
四面八方的气流给她带来了那些人所有细碎的言语,她大步地走出了客栈之后,那一张张桌椅突然开始摇晃,碗碟都不偏不倚地落在了那些人地衣袍和头发上。
好不狼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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