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高远出现在议事厅的时候,早已等候在此的文武官员难捺兴奋之意,在蒋家权的带领之下,齐齐抱拳躬身,恭贺高远的声音在大厅之内回响。
时隔半年,再一次回到了积石城,看到了这些熟悉的面孔,高远也是颇为激动,环视众人,蒋家权,严圣浩,吴慈安,郑均,吴凯,贺兰雄,叶重,叶真等一众征东府重臣,尽皆聚于此地。
“同喜,同喜,大家都坐吧!”双手虚按,高远亦是难捺喜悦之情。一片桌椅响动之后,所有人都坐了下来,转头看着高远。
“河套击败东胡数万铁骑,我们总算是站稳了脚跟,可以稍稍地喘一口气了。”看着众人,高远笑道:“现在大家晚上睡觉的时候,可以不必再被恶梦惊醒,而是可以高枕安卧了。”
大厅之内响起了一片笑声。
“但是,我们也仅仅是站稳了脚跟,正式踏上了这个舞台而已,想要不被别人从这个舞台之上赶下去,还得高某与诸君共同努力。”
高远话音刚落,蒋家权已是站了起来,“都督所言极是,河套一战,是然从根本上改善了我们迫在眉睫的危机,但也让我们上到了风口浪尖之上,这一战,让中原诸强看到了我们征东军的强大,看到了我们的战力,但反过来说,我们也会引起他们更多的重视,甚至是敌视,因为一支能击败东胡的力量,已经可以威胁到他们的存在,接下来对我们的打压,是可以想见的。”“蒋议政所言极是,抛开秦赵二强不说,现在对我们威胁最大的就是大燕朝堂。”严圣浩接着道:“监察院已经发来了消息。当我们在河套获胜的消息传来之后,燕*队已经开始有了异动,琅琊郡的胡颜超部。渔阳郡的孙德部,都已经开始动员。我们不得不防。”
高远的目光看向监察院的曹天赐,曹天赐站了起来,道:“燕廷在征东失败之后,重起灶炉,编练新军,这几年之来,他们陆续编练出了五万新军,战斗力不容小觑。在渔阳,我们曾与其中一部战斗力,比起以往的燕国常备军,战斗力的确上了一个台阶,根据我们监察院得到的情报,往援琅琊胡颜超部的是天河郡的军队,总数大约有二万人,这使得琅琊胡彦超部已经有了四万军力,而渔阳孙德部,新接受了新军一万人。这使得孔德统辖之下的燕国新军超过两万人。”
“监察院估计,如果燕国要对我发动进攻,会首先从哪一个方向上进攻?”高远反问道。
曹天赐怔了怔。“这些,还在分析之中,不过据我个人看,应当是从琅琊开始,胡彦超是经验丰富的老将,麾下现在拥有四万军队,而我们在辽西方向之上,叶重将军所编新军只有万余,军力相差颇大。如果他们要进攻,必然会选择在辽西突破。辽西是我们的起家之地,一旦被敌占领。政治上的震动,恐怕比军事上的失利危害更加大。”“蒋先生怎么看?”高远的目光转向蒋家权。
抚着长须,蒋家权沉吟片刻道:“我的意见倒与曹院长的看法相反,我认为,如果燕国想要进攻的话,他们一定会选择在渔阳。因为安陆铁矿于我们而言,实在是不容有失的,丢掉安陆,对我们而言,是根本不能接受的。”
“这个孔德,是什么人?”…
“孔氏是燕国老牌贵族之一,不过近十几年来,开始没落,主要是孔氏与掌控了燕国朝政近二十年的令狐氏不对付,后来叶氏复兴,孔氏开始恢复元气,直到周玉檀锋掌权,才真正开始重用孙氏,孔德是孔氏中生代中的领军者,此人在没有入朝为官之前,便是孔氏封地沧州的军事主官。”曹天赐立即答道。
“马上再去查,将这个人的底细查清楚,他的爱好,他用兵的特点,他的脾气,要查得一清二楚。”高远立即道。
“是!”曹天赐点头道:“下去之后,我马上布置。”
高远转头看向叶真。
叶真欠了欠身子,“都督,如今我中央野战集团军在河间郡一共练兵一万人,编练了两个师,在颜海波率领骑兵进入代郡之后,那霸的三千步卒已经撤回河间,现在正是布置在渔阳安陆,但是步兵留在了河间,统率在代郡的所有骑兵。相对于对手的力量,我们在安陆的力量着实有些薄弱。”
高远沉吟片刻,“步兵暂且留在代郡,让白羽程进入安陆,暂时将他编入你的麾下,再向安陆增兵二千,加强安陆的防守。”
叶真点点头,“是,不过都督,我们征东军的兵力还是太过薄弱,又分散于广大的区域之中,彼此之间,相距甚远,除开四大集团军之外,基本没有机动兵力,这是致命的弱点,末将建议,扩大军队,编练新军,如此我们才能应付可能马上到来的攻击。”
“我也正在考虑这件事情,如今东方集团军集中在盘山一带,北方集团军驻扎河套,这两支主要的力量面对东胡,万万不能削弱,而南方与中央两个集团军刚刚组建,兵力薄弱,而除此之外,我们便只剩下一些地方军队,难堪重任,编练新军,刻不容缓。”高远道。“眼下我军在河套大胜,正是士气高昂的时候,此时招兵,正是好时机,蒋议政,此事议事堂必须立即提上日程。发布公告,筹措资金,务必保证能在上半年完成军队的招募。”
“发布公告,全民动员,这都容易,只是这资金问题,恐怕会扯后腿。”蒋家权的眼睛看向户部尚书王武嫡。
王武嫡的脸拉得老长,见众人的眼光都集中在自己的脸上,不由连连摇头,“都督,河套这一仗,耗费巨大,如今士兵的赏银,抚恤发放,便是一大笔银子,去年发行的债卷,在年前也按照都督的吩咐连本银和利息一起还了回去,再加上春耕所耗,如今户部已经穷得揭不开锅了。”
“不管如何困难,这个钱也要挤出来。”高远摇头道:“河套一战,我们没有赚到银子,反而亏了银子,但从长远来看,却是大赚特赚,但是要保住这一战果,我们必须要有更强大的军队,军队是保证我们胜利的根本,燕国输得起,可我们输不起,输一次,便有可能将我们先前辛苦得来的一切全都化为镜中月,水中花的危险,所以,扩军一事,不能等,必须马上进行。”
“可是银子从哪里来呢?”王武嫡连声叹气。
“重新发布债卷。”高远敲了敲桌子,“有了去年的经验,今年应当更容易一些,我的意思,今年向辽西,河间以及积石郡,大雁郡,河套郡一共发行五百万两银子的债卷。”
“五百万两!”堂内响起一片惊呼声。
“五百万两!”高远霍地起立,“我们最困难的时期已经过去,接下来,便是收获期了,这五百万两可以分为一年期,两年期,三年期等不等年限的债卷,年限越长,利息愈高,由民众自由选择,同时,征东府官员们要率先认筹,而且要认购年限最长的债卷。”
“发行债卷只是其一,第二,我准备改组四海商贸。四海商贸以前只是向商人认购股份,接下来,要向普通民众发行公开股,这个公开股的每一股定为十两银子,但凡我征东府辖下,不论官民,皆可以购买.至于发行的股本数量,下来之后,天成与四海商贸要好好地核算一下.”
“向民众公开募股?”曹天成一惊,”都督,这事儿以前从来没有过,风险只怕过大.”
“以前没有过,那就从四海商社开始.”高远不容置疑地道:”这两年来,不论是辽西,还是河间,老百姓手中都有了余钱,而这其中,更重要是我们的士兵,我军士兵军饷较高,不少的士兵手中有很多银钱,但他们身在军中,用钱的地方并不多,这些银钱留在他们手中,不能下崽儿,但到了四海商社手中,却是可以生出钱来的,军队之中要大力宣传此事,告诉他们,认购了四海商贸的股金,他们的银钱便会下崽子了,每年的利息不菲,天成的四海商贸要好好核算,大致会有多少的年息?”
“是,属下尽力去做.只是怕四海商贸的很多股东不会同意啊!”
“谁不同意,就将谁清除出四海商贸!”高远冷冷地道:”这是我征东府的决策,容不得他们置疑,有了充足的银钱,四海商贸可以更快地扩张,而多余的银钱,则能回流到户部.以保证改决我军在近二到三年的财政危机.告诉那些商人,我征东府保证他们在任何地方的商业利益,谁敢侵犯他们,我征东军就用刀子跟人说话.”
“明白了!”曹天成看到决心已定的高远,咬牙答应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