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了二月,不只杨浩忙了起来,大宋也忙了起来,四方馆重修,据说王黼要带着辽国使臣回来了,同时,登州兵马钤辖,武义大夫马政和秘书丞赵良嗣从登州出发,渡海前往辽东,联金抗辽这个说不好是好是坏的军事策略终究是开始了。
这件事能成,不过不是当下,杨浩心知肚明,对这件事他也没有阻止的能力,在现在看来,这是不可阻挡的,赵良嗣这个辽朝降将暂时来说,在赵佶那里是很有地位的,也是靠着这联金抗辽的献策硬是从赵佶那里得到了赐姓。
而他更是童贯送来的人,可想而知,这里面怕是还有童贯的事。
这些不急,杨浩也懒得去管,现在就是用心做好自己要做的事情就可以了,反正辽朝被灭还需要时间,完颜阿骨打那头老狼王可不是马政和赵良嗣去忽悠一番就会开始和大辽玩命儿死磕的。
不过最终他会答应的,摊上了天祚帝耶律延禧这样一个作逼孩子,大宋还有个徽宗赵佶这样玩物丧志的,他想不开战都不可能。
耶律延禧现在是最焦头烂额的,辽朝之内的叛乱时起彼伏,不少的辽将都已经叛逃,要不然辽朝怎么会和大宋和谈,要大宋出钱买回燕云十六州其中的七州之地,耶律延禧缺钱了。
杨浩想过,如果不是种师道和童贯的西北四路大军被西夏锁在了那边,大宋对辽朝绝对是有一战之力的,大辽内乱是个很好的时机,可惜的就是西夏这个总是随风摆的王八蛋,打又打不下来,不防着他他就要作妖。
不过现在杨浩没时间考虑那些。
宽敞的康王殿下的车架中,杨浩指着欧阳澈:“你到是炸他啊,握着炸弹你不炸想什么呢?德明,你这样如何做我杨浩的学生?”
欧阳澈手里握着一把牌瑟瑟发抖,根本不敢抬头看向杨浩,到是另一侧的赵构得意洋洋的:“管不管啊?不管我可就走了啊,最后一张喽。”
“唉。”杨浩叹了口气:“德明啊,记住了,战场无父子,赌桌无大小,你这样畏畏缩缩以后怎么出去做事?这出去说是我杨浩门下出去,丢人啊。”
打麻将能输的裤子都没了的赵构,没想到在玩斗地主上反而是有着一定的天赋的,旅途是寂寞的,是无聊的。
第一次走出汴京城的杨浩一路上就新鲜了两天就彻底无聊了,于是乎弄出了这斗地主,这里没有李师师这个赌神,到是有赵构这头大肥羊,欧阳澈就是个凑局儿的,结果杨浩的如意算盘打错了。
欧阳澈很聪明,也学会了怎么玩,可是让他去赢赵构,赢杨浩?这不行啊,天地君亲师,这么干不是欺师灭祖,无君无父了?
赌桌无大小这个道理明显在他这里是不好使的,气的杨浩都想揍他一顿。
春喜儿的声音在车外响起:“殿下,衙内,定陶县令吕清仁出城迎接,请见殿下。”
赵构翻了个白眼,眼看着杨浩耍赖将牌扔到了一起,没好气的说道:“见就不见了,直接入城吧,行了几日也乏了。”
对一个县令,见与不见都是无所谓的,杨浩也懒得弄那些官场的寒暄,太假,而且心累,索性也不下车了。
他选择的路线是出定陶,走成武,单州这一路线,直奔淮北,定陶不过就是个临时休息的地方,总是不能一路上都在车架里度过,只是自己还好,毕竟带着一个赵构呢,真把这位康王殿下累出了毛病,回头吃不了兜着走。
定陶古城,历史悠久,从尧舜时期此地就是古陶国,夏商时期这里又有三翮国,周武王伐纣之后,封其六弟为曹伯,在这里建曹国,都陶丘。
到春秋时期,商祖范蠡也是定居于此,始皇帝二十六年置定陶县,这里正式成为了一座县城。
和后世的定陶区相比,现如今的定陶真的算是破落不堪,四周的城墙也是夯土而成,并不高大,见惯了汴京城的雄伟,在这里看定陶,感觉一下从大都会到了一个乡下小镇一般。
车架入了定陶,一路上杨浩都侃侃而谈,讲述了一些定陶的历史,赵构到也是听得津津有味。
欧阳澈的眼睛都冒小星星了,恨不得要拿出笔墨来记录一番。
“什么是学究天人?这就是学究天人啊,老师才多大年纪?足不出户却像是知晓天下事一般,这定陶一个小小县城而已,竟然是了如指掌,看来老师平时的浮夸都是装出来的,唉,还是我们太年轻了啊。”
定陶真的是没有什么豪华的宅子,这位定陶县令吕清仁硬是将自己住的府衙后宅给腾了出来,全家人搬到了馆驿去住,到也算是尽心尽力了。
虽然对住处的简陋很是嗤之以鼻,不过赵构还是忍了下来,毕竟一路旅途劳顿,在这里睡下总比在车架上睡着舒服。
“殿下,那县令求见您就不见见了?”
赵构挥了挥手:“我就不见了,你去见吧,我要睡觉。”
占了人家的住处,连个见面机会都不给,杨浩对赵构的行为很是不耻,忍着劳顿,来到堂前,县令吕清仁早就等在那里,见到杨浩马上跪倒:“卑职定陶县令吕清仁拜见提举大人。”
杨浩的头衔太多了,什么淮西子爵,什么中散大夫,什么康王侍读的,但这些都没有实权,全特么都是虚的,唯一的实权就是提举皇城司,这是正儿八经的权利。
吕清仁很聪明,直接用这个官职称呼,他更明白,能坐这个位置,那就是官家近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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