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摩尼教这个名词说出来的时候,杨浩依旧没有什么惊讶之色,这让邓元觉更是吃惊。
“衙内……莫非早就知道了?”
杨浩乐了,老子知道个屁,这只能怪老子比你多着上千年的认知而已。
这个时代相比于后世,最缺乏的是信息的整合和匮乏,然而当自己知道了方百花和庞万春都在这里了,再加上你一个邓元觉,自然知道要发生什么了。
兴许这个时代的人,任何一个人知道了这三个人,也不会将三个人联系起来,但是杨浩很清楚,这特么都是方腊的核心力量啊。
三个核心人物出现在汴京城,要是没点事情,那真的说不过去了。
“大师为何与我说这些?”
杨浩笑眯眯的看着邓元觉,直看的邓元觉有些心惊,人家没回答自己的问题,瞬间心里就明白了,这位爷肯定是早就知道了这一切。
叹了口气,有些丧气的说道:“衙内,贫僧当不得大师的称呼,只是江浙一带,真的是过的太苦了,艾哈迈德一直在江浙一带传教,据说确实曾追随金总持修行佛法,贫僧跟随他来这汴京城也是无奈,终是要偿还方大哥的恩情的。”
“哦?”
这到是没听说过,邓元觉居然是因为欠人情吗?
“你所说的方大哥可是方腊?”
杨浩淡淡的问了一嘴,这一问更让邓元觉吃惊,瞪大了眼睛:“方大哥不过江浙一带的平民,衙内竟然知晓?”
杨浩依旧没有回答这个问题,手里摆弄着一个魔方,头也不抬,淡淡的说道:“造反……就能让生活有所好转吗?”
“嘶……”邓元觉惊得一下站了起来,满脸都是不可思议的神色。
不理会邓元觉吃惊的样子,杨浩也猜准了这大和尚是不会动手的,继续慢条斯理的说着。
“我承认,朱勔那个货着实可恨,花石纲闹的江浙一带民不聊生,连活下去的希望都没了,不过细想想,难道就只是一个花石纲吗?大师是个明理的人,我相信你的方腊大哥也是个明理的人,造反?真的只是为了百姓吗?”
“难道……真的就没有一点的私欲吗?”
这句话问出来,邓元觉的面色十分的纠结,终是叹了口气:“衙内,说句实话,原本方大哥只是想要为百姓讨一条活路,自从那艾哈迈德成了方大哥的心腹后,贫僧觉得方大哥变了啊,那艾哈迈德到处游说……”
“唉……人心那,若不是衙内那一番透心的问题点醒了贫僧,恐怕贫僧还在艾哈迈德构筑的那一番幻想中沉醉呢。”
人总是有私欲的,历史上造反的人很多,尤其是农民造反的,兴许起初确实是为了一条活路,可后期呢?谁敢说自己还是那么大公无私的?
且不说别人,就说这北宋末期的方腊,宋江,王庆田虎之流,敢拍着自己的胸脯说自己没私欲的?
方腊起义,起初真的是摧枯拉朽一般的,在拿下了无数座城池之后方腊还是那个方腊吗?
然而并没有什么乱用,童贯西北军过来,也只是三个月的时间,就平叛了,农民起义终归是农民起义,在正规军面前,还是不堪一击的,哪怕童贯的西北军在面对大辽和前金一样的不堪一击,一群没有正规训练和制式装备的农民还是干不过正规军的。
其实杨浩没想到邓元觉会跟自己如此推心置腹的说这些话的,兴许真就是因为自己模仿了吕秀才的那一番话吧。
这也是艾哈迈德为何会疯的原因吧,毕竟每个人的心境是不一样的,有的人会因为一件事,几句话陷入到抑郁,有的人反而是无所谓。
人和人不同,艾哈迈德因为那几个问题疯了,而邓元觉因为这几个问题成了一个沉醉佛法的僧人,毕竟谁和谁都是不同的。
“如果有一天,我杨浩能让江浙的百姓能衣食无忧呢?你还会跟着你的方大哥造反吗?”
邓元觉一愣,垂下了头,似乎很纠结,沉默了半晌,杨浩也不着急,就默默的等着。
终于抬起头说道:“贫僧相信衙内能做到,因为衙内所能想到的,绝非一般人能想到的,只是……贫僧终是欠着方大哥的恩情,有些事……还请衙内见谅。”
杨浩笑着点头:“这一点我清楚,住在这里吧,有些事你观望便是,给我三年时间,你定会看到一个不一样的大宋。”
邓元觉又是一愣,看着杨浩那自信的表情,一瞬间竟然觉得,杨浩一定会说到做到的,缓缓的点头:“贫僧……相信衙内。”
能说出这句话很难,但不知道为什么,邓元觉就是觉得杨浩说的话是真的,不是因为之前的那些事情,而是在这里,就是这么感觉的。
要改变,不容易,任何一个朝代,任何一个时期,想要改变一个国家当下的局面,都不是容易的事情。
不过杨浩还是决定要去做,因为大宋原本应该是一个豪横的国家,为何还要被大辽,被前金,甚至后来的蒙元欺负呢?
因为懦弱?因为文官?或许都不是,因为享受吧,过分的去追求享受了,从赵佶开始,从上到下的追求享受,在自己构筑的一个幻想里,总以为那些北方游牧民族是不可能南下的。
总觉得自己是泱泱大国,是天朝上国,那些化外之民是永远不可能翻转的,可惜的是,在几年之后,前金就南下了。
邓元觉离开后,戴宗悄悄的进来了。
杨浩淡淡的问道:“她可是离开了?”
戴宗点头:“是的,属下已经安排好了一切,您与邓元觉的对话,她都听到了。”
“听到了就好,邓元觉也不知道这些人具体的安排,恐怕还要等等,如果只是针对朱勔的话……”
“到也无妨,这些每日里只追求享受的人们,是该受到一些刺激了。”
“先盯着便是了,不要惊动了他们,对庞万春的布控要严格一些,他每日里所有的事情都要掌握,但不要惊了他。”
戴宗迅速点头:“属下明白,衙内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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