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是靠近台湾岛,周遭的舰船便越发多了起来,多数是商船,也有数十艘战船巡守,附近的小岛,海面,江面上都分布着郑氏麾下兵力,严密布控。
王动,双儿在陈近南引领下,一行人登岛而行,穿过赤嵌楼,直往郑氏王城而去。
荷兰人统治台湾近四十年间,在岛上大筑高墙巨堡,构建炮台防御,王城城楼之上,单是正面,首当其冲便有近二十尊大炮。
郑氏王城在荷兰统治期间,本名为热兰遮城,是荷兰人统治台湾的中枢,岛上原住民因不堪忍受荷兰压迫,曾发起过多次起义,其中最大的一次起义,以死伤六千余人为代价,一度占领了热兰遮城,但也因此遭到荷兰人更为凶猛的反扑,起义以失败告终。
后来郑成功驱逐荷兰人后,将热兰遮城更名为安平城,作为郑氏的王城。
岛上驻军加上巡防海面,驻守附近小岛的士卒,按王动的估算,郑氏麾下兵力约在三,四万人左右!
这已是一股极为庞大的力量,未必没有争夺天下的实力。
吴三桂起兵之初,手下也不过七八万兵马,其中大半还是用来凑数的,真正能征善战的精锐甲士也只有两三万人而已。
郑氏若有野心,完全可趁着中原大乱,参与进这场逐鹿天下的游戏中,依凭台湾岛为后盾,进可取沿海数省,退可以海峡为防线,实是各路诸侯中安全系数最高者。可惜却陷于内耗之中。岛上势力都只盯着眼前那一亩三分地。的是鼠目寸光。
王城分内城和外城,郑氏一系居于内城核心,王动一行人直抵中央区域后,陈近南为难道:“秦王可否稍候片刻,容陈某入内向郡王报禀一二?”
“陈总舵主请便。”王动不置可否道。
陈近南松了一口气,又吩咐婢女道:“你将这两位贵客请到花厅奉茶,好生伺候!”
“是!”小婢恭声应道。
当下这小婢在前引路,王动。双儿走过一片花园,进入一装饰精巧的花厅内,立时有婢女手捧银质托盘,茶香四溢。
“好了,你们都下去,没我的吩咐,不得进来!”
王动挥手屏退一众婢女,袍袖又是一拂,两扇房门也闭合起来。
约莫过了一两炷香时间,花园里突然传来阵阵细碎的脚步声。在一位统领模样的大汉引领下,多达四五百之众的精锐士卒极力压低着脚步声。向花厅接近。
这数百之众的士卒,弓箭手便占了有六七成,余众也是披坚执锐,十分干练!在那统领目光示意下,飞速将花厅团团包围起来,出口被封了个水泄不通。
三百名弓箭手引箭在弦,只要一声令下,便能齐射而出,将任何敌人在一瞬间射成马蜂窝。
那大统领朝身侧一位甲士递了个眼色,后者立时扑了出去,一脚踹开房门!
那统领冷峻的目光朝房内投去,正要发号施令,神色突的一变:“没人?怎么会没人?”
花厅内空空如也,却那有人的影子存在?
隔着花园百丈开外,两个人隐在暗处,双儿目光投向园中,俏脸上满是愤然:“公子!那陈近南在江湖上好大名声,什么‘为人不识陈近南,便称英雄也枉然’,我原当他是个好人,想不到他竟是要害你。”
王动摇了摇头:“未必是陈近南的主意。”
他一把抓住双儿肩膀,身形如风掠出,一闪之间,没入另一片庭院内,抓拿了几个仆婢,迫问出郑氏核心主殿位置后,箭一般射了出去。
一座构建雄伟,色泽华丽,布置奢侈的大殿内,或坐或站着二十几个人!
方今台湾之主,延平郡王郑经高踞上首,面前摆放着精致的美酒佳肴,两个儿子郑克藏,郑克爽分立左右两侧。
除了这三位郑氏王族嫡系,堂中众人便以另两人地位最高,支持郑克藏继位的军师陈近南以及一面白无须,双眼狭长的中年男子,这人正是在江湖上有着‘一剑无血’之称的冯锡范,一身武功也不在陈近南之下。
陈近南此时额头冷汗涔涔直冒,面上尽显焦急之色:“郡王,那秦王绝非凡俗一流,不可冒然触怒,请您三思……。”
郑经眉头大皱,他浸淫酒色日久,身体已被掏空,蜡黄脸色上透露出不满:“军师,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胆小的?”
“嘿!或许陈军师是见那王贼势大,想要另取进身之阶,水往低处流,人往高处走!倒也不是不能理解!”郑克爽嘿然笑道。
此言一出,堂中人人色变,郑经目中闪过一丝孤疑之色,盯向了陈近南。
陈近南惊声道:“二公子此言何意?陈某一心只愿辅助郡王推翻清廷,光复大明,从未有二心!”
“二弟,军师这些年来东奔西走,为我郑氏立下汗马功劳,忠心可嘉,你岂能随意污蔑?!”
郑克藏瞧了陈近南一眼,他对陈近南阻扰擒拿王动也存了一丝怀疑,但陈近南毕竟是他的左膀右臂,这时却不得不站出来说话。
郑氏族中为继承权内斗不休,郑克藏,郑克爽这两兄弟几乎撕破脸皮,对郑克藏的指责,郑克爽很是不屑,冷笑道:“人心隔肚皮,陈军师如何想的,谁又能知道呢!”
说着,他朝郑经拱手道:“父亲,陈军师说那王贼一身武功高深莫测,万夫莫敌,这话便是无稽之谈。冯老师和陈军师都是江湖上大名鼎鼎的高手,敢问两位可否做到万人敌?”
冯锡范拿一双狭长眼睛盯着陈近南,阴测测道:“休说万人敌,只要有过百精锐甲士联手,冯某遇到了也只有落荒而逃!不过陈兄武功卓绝,或许能够能人所不能也未必。”
郑克爽冷笑道:“父亲一生之基业都为驱逐满清鞑子,重立大明正统!而今中原大乱,那王贼自投罗网,正是上天假手所致!天意要使父亲完成心愿,若然不取,怕是反受其咎!”
“陈军师,你宁愿父亲受上天责难,也要维护那王贼,是何居心?”(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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