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月一听此言大惊,心神顿时失守,心想以杜之江几人的能力,怎可能是魔教高人的对手,恐怕现在已危在旦夕,聚起金丹之力,身子一闪,朝齐日德泽扑去。
齐日德泽冷笑一声,抬起右臂,运起魔功,蓝月本是直扑而去的身躯没来由的拐了一个弧线,不但一掌扑空,左侧漏出空门来。
齐日德泽左掌横扫蓝月腰部,蓝月也不回头,抬起右手直击齐日德泽面门。
齐日德泽叫一声“好”,身子已然晃到蓝月身后,右手一掌直接印在蓝月后背上,“嘭”的一声,应声飞出丈外。
蓝月身在空中,顿觉背后一阵剧痛,忙抖擞肌肉化解,一个空翻落地时,后背疼痛已经全部消失,蓝月不禁感叹自己肌肉经过电击火疗之后,抗击打能力已经相当强大。
转过身来准备再战时,却发现齐日德泽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
蓝月感到莫名其妙,到现在为止,这位魔教教主所有的语言行动皆出乎他的意料之外,不能看通看透,感到自己绝对落到了下风。
此时院外传来了杂沓的脚步声,王宫守卫,闻讯赶来,领头的正是侍卫长阿米尔。
阿米尔见蓝月安然无恙,这才松下一口气来,自从他知道蓝月的真正身份之后,便把他看成了哈密城的救星。
阿米尔正要安排侍卫搜查刺客时却被蓝月阻止,“相信我,刺客已经离开而且不会再来。”蓝月拍着他的肩头说道,“帮我告知公主一声,我去办点私事去去就来。”说完转身快步离去。
走到王宫大门处,为了节省脚力抓紧时间,蓝月向守卫统领借来一匹马。
那年轻统领昨夜有幸和蓝月一同作战过,便将自己心爱的座骑借给蓝月。
蓝月道谢后,夹马而去。
功夫不大,便回到住处。远远便看到杜之江和朱能在附近安排的暗哨顿时放下心来。但当蓝月来到桑吉桑花的住处时,却发现二人不见踪迹。
此时杜之江和朱能尚未回归,蓝月便找留守此地的一名武士询问。
那人回答道,就在昨天一位面目和善的中年文士,寻到此处,自称是桑花姑娘的亲生父亲。
二人相见后,那人不但将桑花母亲的面貌模样说得一分不差,还拿出信物,便是一枚圆圆的令牌。
蓝月闻听此言,忙摸了摸怀中。果然那枚道心种魔令牌已经不见。蓝月苦笑一声,心想定是伊莲娜在他身边蹭来蹭去时偷了过去,可笑的是自己当时还觉得挺享受。
蓝月又问了那人的模样,武士做了详细的描述,果然正是齐日德泽本人。
那名龙卷风武士见蓝月听后沉默不语,便担心的问道:“那人肯定是桑姑娘的父亲吗?”
蓝月点点头:“如假包换。只是有一件事情有待商榷,你说那人面目和善,我不敢认同。”
蓝月独自一人看着空荡荡的房,心中不禁产生一丝惆怅。
相处一段时间以来,二人说过的话语虽然有限,但桑花对于蓝月却始终有一种神秘的吸引力,那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不同于商韵儿对于蓝月的痴情,也有别于安柔对于蓝月的崇拜,更和伊莲娜带来的完全的肉体刺激不同。
一开始桑花对于蓝月来说,只是一个极其普通的藏族少女,甚至看着她的脸时,都会觉得是模模糊糊的,好像从她的身后会发出光来,朦朦胧胧,映照着看不清楚。
现在离开了,或许以后再也不能相见,桑花的形象反而在蓝月脑海中清晰起来,明亮的眼睛,长长的睫毛,雪白的牙齿,以及脸上细微的几个不明显的雀斑,所有的这一切又幻化成一朵柔弱的小花,开在寒风呼啸的高原上,柔弱无助,却有一种与生俱来的坚强。
蓝月一动不动的,坐了很久,直到龙卷风武士来报,哈密王安克派人相请,商议大事,蓝月才关上房门,起身离去。
蓝月以客卿的身份被请进了哈密的朝堂之上,令他觉得惊奇的是,朱能和杜之江也在列其中,心中突然产生一个念头,如果龙卷风的武士能够在此地安家落户,或许对哈密对龙卷风来说都是一件好事。
朝堂上商量的事情其实也很简单,下一步应该怎么办?
昨天晚上的大胜令所有哈密人都欣喜不已,以至于完全没有准备。
现在大家已经商议着重开城门,好做生意,恢复往日的兴旺发达。
但是有一件事还没有解决,高昌回鹘昨天晚上虽然折了将近一半人马,但是并没有退兵,同时他们的手中还握着人质—哈密首富大司空瑞奇的儿子阿奎。
现在朝堂上有两种意见。
一种意见认为对方只有区区几千人马,直接派出大兵碾压就是。还有一种意见,认为必须进行谈判,取回人质再说,这当然是大司空瑞奇的意见。
安柔将这两种说法都对蓝月重新陈述一遍,便问蓝月的看法。
蓝月并没有立即表达自己的意见,而是先深深的看了安柔公主一眼,关心的问道:“公主伤势好些了没有?为何不卧床休息几日呢?”
他这一说,众人都以为安柔公主在昨晚的战斗中受了伤,纷纷安慰起来,有的还询问伤势,问伤在何处等等。
安柔公主顿时红了脸,偏又不能发作,干咳一身挺了挺胸脯傲然道:“不老侯爷费心,我哈密女子没有中原小姐那么娇贵,长两天自能痊愈。”说到这儿白了蓝月一眼又补充道:“我实在是战事紧迫,我也可以带伤作战。”
听着他毫不示弱的最后一句话,蓝月差点笑出声来,同时也深深的感受到和中原女子不同的那种刚健和爽朗,尤其是带伤作战四字实在是可圈可点,可敬可佩。
蓝月转移话题,一本正经的说道:“两种观点我认为都正确,仗也要打,人也要救。但是各位有没有想过一个问题,为什么龙风带着区区几千人马,还敢驻扎此地,赖着不走呢?”
蓝月提出这个问题,众人面面相觑,因为这看上去根本不是一个问题,所以根本没有人去想。
见无人回答,蓝月分析道:“各位是否有人认为西昌回鹘此次出兵,纯粹是因为瓦剌绰罗斯部落脱欢的鼓动,以为有机可乘,是想来捡便宜的?”
此话一出,场上有一半人在点头。
“那么按照这个理论来看,现在既然没有便宜可捡,对方就应该撤军才是呀?”
“我认为对方不撤兵的原因是因为有人质在手,想通过谈判敲走一笔钱财,胜过空手而归。所以我认为当务之急应该派人进行谈判。”
说话之人当然是哈密首富瑞奇。
蓝月并没有接下瑞奇的话语,而是转头对大司马阿拉善说道:“大司马,你认为对方出兵以及现在不撤兵的理由是这样的吗?”
大司马阿拉善,虽然平日里老气横秋,但在战绩彪炳的蓝月面前,也不敢狂妄自大,毕竟他是真正领过兵打过仗的人,到南越所取得的战绩是如何的辉煌以及来之不易。
“中原兵书孙子兵法上说,兵者,国之大事也。我认同侯爷刚才提出的问题,西昌国不可能因为一个小小的机会就悍然出兵,必定是谋定而后动,因此我相信对方一定有一个自己的整体作战计划。”阿拉善毕竟是大司马,在蓝月的引导下,说出的话语非常专业。
“哦,大司马既然如此明白,我想问问西昌回鹘的整体计划究竟是什么?”瑞奇担心双方再次争斗可能会伤及自己儿子的性命,因此才如此毫不客气的反问阿拉善。
阿拉善的能力到达这里已经是极限,他尴尬地笑了笑,双眼无助地看着蓝月。
“我听安柔公主讲起,阿拉善大人的探子已经探测到,西昌城内的军马有所异动,但是并未出城,对吗?”蓝月缓缓的问道。
“确实如此,”阿拉善回答道,“刚开始时,西昌城内的几万军马有些动静,但过了几天便消息全无了,除了龙风的这一万人马,再也没有发现西昌国有援军出城。”
蓝月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不再询问阿拉善,却走到瑞奇身边问道:“发生战事之后,是否生意全部中断了呢?”
“可不是嘛!”一提到做生意便问到了瑞奇的强项,“我哈密城不但是丝绸之路上的一个大型的交易中转站,而且是进入中原内地的门户所在,事发生之后,哈密城的东西两侧挤满了商人。损失很大呀!”
“短短的这十几天,东西两侧的商人数量大概有多少你知道吗?”蓝月似乎很感兴趣的问道。
安客见蓝月不关心军事,反而谈论起生意来,觉得有些意外,便将疑惑的眼神,看向自己的妹子安柔公主。
安柔点点头,对他露出了一个让他放心的眼神,然后从容的对蓝月说道:“大司空因为爱子被擒后一直心急如焚,所以未必知道具体的数字,反而我倒是知道一些,堵在东路的商旅大概有三四千人,而堵在西路的商旅人数更多,大概接近四万。”
安柔说完这话自己都吃了一惊,“侯爷,你的意思是说,来自西路的这将近四万人,多半可能是西昌的军队乔装打扮?”
“现在我只是一个猜测,如果能够标上地图,会看得更准确一些。”
阿拉善急命手下取来地图,安柔亲自把西。路所在商旅驻扎的营地,标示在地图上,同时也把龙风目前所在的位置标上。
看着自己所标示的那些位置,安柔吃了一惊。如果龙风的人马详装退却到附近的一个叫做巴拉木盆地中,负责追击的军队正好陷入对方的包围之中。
“当然了,战士不能只靠主观臆断,必须要有确凿的证据和第一手情报,老杜朱能,你俩再辛苦一趟,化妆成商旅前去观察,我要最准确的情报。”二人施礼告退,领命而去。
蓝月先对哈密王安客告了一个礼,回头对安柔说道:“宫主请尽快养伤,后面还有生死存亡的战斗等着你。累了一夜,也告辞休息。”
安柔闻言,顿时俏脸通红。
蓝月并没有回到波斯客栈,而是回到了王宫中自己的客房。
房间已经收拾干净,昨天被自己撞碎的窗户也已经修好。
蓝月盘腿坐在床上,正准备打坐修炼,忽然金丹一动,紧接着耳中传来细微的脚步声。
凭着脚步落地的轻重以及步伐的长短,蓝月脑中浮现出伊莲娜的形象,不禁叹了一口气,自己现在是既想见她又不想见她,对伊莲娜他是又爱又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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