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宁然就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觉得不对劲了。
她去医院给齐完康例行检查,顺便继而梁正英交流一下齐完康的医疗方案。
因为齐完康突然出的事,他们不得不改一下方案,根据齐完康的身体情况再进行调整,做手术的时间也要往后推。
就因为这个,齐家人都很生气那个拿错药的小护士,据医院的人说,那个小护士已经在县城待不下去,改去别的地方了。
宁然去的时候,一向避宁然唯恐不及的齐浩也在。
在宁然看完诊后,齐浩忍不住,焦急的问:“怎么样了,我爷爷到底怎么样了?!”
宁然瞥他一眼,“急什么?”
齐浩口唇相讥道:“不是你爷爷,你不担心是不是?”
齐夫人一惊,连忙叫住齐浩:“胡说什么?”
齐浩哼了一声,在齐夫人的警告的目光下面前撇过头去。
梁正英皱眉看了齐浩一眼,转过身去,挡住齐浩的目光,低声问宁然:“你觉得如何?”
在宁然来之前,护士已经给齐完康注射过镇定剂,齐完康又早早吃过了药,已经熟睡过去。
宁然想了想,道:“原定手术时间不变吧。”
梁正英点点头,“与我想的一样,前几天,我让七客帮我找了一些这方面的资料和相关书籍。等过几天运来了,你也到我那里去好好看看,。多了解一些,手术中出的风险越少。”
宁然心说,她不用看。
不过为了让梁正英放心,她还是点了点头。
齐浩忿忿不平的瞪着宁然。
但他看着看着,望着宁然清冷分明的侧脸,不知想到是,忽然有些失神。
这时候,病房的门突然被人从外面推开,步履匆匆的进来一个人。
几人一看,只见是白先行,不由有些意外。
其实胡莱出的事,他们大多都知道了。
关于胡莱竟然不知道什么时候染上了毒瘾这种事情,齐浩母子表示都很震惊,万万没想到,梁正英也很意外,知道的时候还愣了好久。
好在当时宁然去的及时,不然,胡莱这孩子可能真的就被废在那儿了。
因为是以宁然的名头送过来的人,胡莱也被安排在了五楼,就在离这间病房不远的一间。
此时白先行突然进来,而且脸色极其难看,几人顿时就心里一个咯噔。
宁然倒是很平静。
只是白先行进来后,竟然是径到宁然面前停住的,然后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似乎是有什么话想说,又很难说出口,难言之隐似的。
梁正英看眼宁然,开口道:“白老板,胡莱是醒过来了吗?”
白先行勉强点点头,“醒过来了。”
梁正英又问:“那他什么情况?”
白先行脸色青白交加,道:“小腿骨和左边肋骨有骨裂,身上多处淤青,内脏也有损伤的痕迹,气血两亏,怕是要养个一年半载,都不一定能养的过来。”
宁然不合时宜的想,不知是不是她八字跟别人相冲,早觉得自她重生后,总是能见到身边人不同程度的受伤,不管是不是她的缘故,最后总跟医院有种缘分。
简直了。
齐浩讷讷道:“嗯……人救回来就好。”
其实齐浩还想问一下胡莱欠的债事怎么回事。但是见白先行那个样子,他就是再怎么蠢,都明白现在不是能问的好时机。
白先行不知觉的应了声,又看向宁然。
他踌躇再三,还是咬着牙问道:“宁然,胡莱有事想找你,你能不能过去一下?”
梁正英诧异道:“这事儿找宁然做什么?”
宁然负责将人带回来,剩下的不就该是白先行这个当师父的去操心命了吗?
白先行支支吾吾的,不知该如何回答。
宁然想了想,道:“那我过去一下吧。”
梁正英担心的看向宁然。
宁然朝他摇头,示意他无事。
最后梁正英跟着宁然去了,齐夫人和齐浩留下来照看齐完康。
齐浩犹豫了好一会儿,在他们离开后,终于还是忍不住问齐夫人。
“妈,你说,胡莱欠了那么多钱,好几万呢,白爷爷还得了吗?我记得胡莱也是管中草堂账房的。他的赌瘾那么厉害,该不会早就搬空中草堂的钱去赌了吧?别的不说,就算胡莱还有点良心,没碰中草堂,可我记得,白爷爷的存款现在最多也就不到一万了吧?他怎么还啊?”
齐夫人脸色一变,瞪了眼齐浩。
“这事儿你别管。”
怎么还?到头来,还不是会跟他齐家借?
但名义上说是借,谁不清楚齐完康和白先行的关系,钱拿出去了就相当于是直接给——一去不复返了啊?
齐夫人对此很焦躁。
他们齐家为了齐完康的病情,先前已经给了宁然足足十万了!
而且,这段时间,因为齐原军和宁然合作后,宁然提出很多对齐家有利的建设性建议,齐原军决定在改善原有产业的情况下,再开拓别的业务。由于是全新的陌生行业,哪怕宁然提出的计划很有可行性,那他们也有不小的风险,前期投入的资金非常大,短期内回本,是不可能的。
现如今,齐家为数不多的可流动资产,还要用于齐完康的诊费和治疗费,那就更加不多了。
他们哪儿有那么多钱借给白先行打水漂啊?
齐夫人深深的叹了口气。
另一边,宁然他们到了胡莱的病房外,白先行迟疑了下,对梁正英道:“正英,你能不能……在外面等一会儿?”
梁正英意外道:“我是宁然的老师,不能一起进去吗?”
白先行有些尴尬和窘迫。
宁然见状,主动对梁正英道:“老师,没关系,我自己进去就行。想必,胡莱是有很重要的事情要跟我单独说。”
白先行顿时露出感激的表情。
梁正英只好点头,看着宁然自己进去。
但见白先行也进去了,就留他一个人在外面,梁正英脑壳都疼了。
到底出了什么事?
而宁然进去后,一眼便看在呆呆躺在床上的胡莱。
他浑身几乎都被绷带缠了个遍,骨裂的腿也上了石膏以求尽快的恢复。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只露出眼睛鼻子嘴巴的一张脸,眼神有些空洞,甚至还透出点绝望,显得他整个人都很颓然。
宁然想,可能是胡莱已经被白先行给狠狠训过一遍了。
听到声音,胡莱愣愣的抬头看。
就在看到宁然的一瞬间,胡莱那双麻木的眼睛突然蹦发出强烈的光芒,张口却是直接哭了起来。
叫道:“宁姑娘,求您救救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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