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争战幕后的主脑是万神殿的十大魔神,以及地星的六大邪神,都是正反宇宙间最强大的存在。
在通天塔内,只是面对六大邪神之一夜游神的分身,罗开等一群四维化神灵都没有什么抵抗之力,可以想见,邪神的本体将是什么毁天灭地的存在!
按照道家的修行理念,六大邪神都达到炼虚合道之境界,已经与世界的某种本源力量融为一体,或是黑暗,或是光明、或是元素,除非宇宙毁灭,否则他们就是不死不灭的存在,为“道”之终极。
想要战胜乃至杀了他们,依照目前罗开所得到的讯息,只有两个办法,第一个就像是当初骇雷之神陨落那样,屏蔽乃至磨灭掉电磁力,那么雷神无所凭依,自然只有黯灭静寂。
第二个办法是替代掉某位邪神所代表的规则,或者说顶替掉他们所代表的本源之力,那么其自然沦为普通的神阶生物,从而有了随意击杀的可能。
第一个办法需要屏蔽掉某种规则,非个人能够做到,可能需要诸多邪神、魔神,乃至星灵联手才有可能,但依然不能保证彻底杀死一位邪神,因为骇雷之神如今已经复生,并且变得更加强大。
第二个办法虽有操作性,但依然困难重重,首先要找到该规则的本源之力,目前,罗开也只知道拥有黑暗本源之力的圣血虫。
圣血虫为远古圣人的精血所化,一共有十二滴,罗开的本体有两只圣血虫,流夜身上有一只,夜之圣者宁悔之身上有一只,当初上京大学一位名叫刘治的教授身上有一只,反空间中的欲界隐藏着一只。
迄今为止,罗开算是知道六只的下落,其他六只了无音信,当然,它们必定仍存在于现宇宙,但宇宙何其广阔,不仅有广阔的星河,还有反空间内无数的位面,想要将圣血虫全部收集,即便是那些邪神也做不到。
至于万神殿十大魔神的层次,则处于罗开的认知之外,根据接触萱萱所得到的信息,他们甚至有能力穿梭过去与现在,跨越现实与虚幻,可能传说中的天神仙佛便是如此,其已经彻底脱离物质世界的束缚,真正成为高纬度的存在。
这几十年来,罗开一直在思考自己以后的修行之路,为的就是更接近这些存在。
现在有两条道路可选,第一个是继续修行小宇宙之道,他有种预感,当小宇宙真正有所成,那么即便邪神本体亲至也有抗衡之力。
高层次的争战,已经不局限于物理和法术,更多是一种相互间的“规则”较量。
规则用数据化语言来说就是程序之间的相互影响和渗透,而小宇宙之道一旦有所成,则会成为一种独立于宇宙主体之外的小程序,不受宇宙大程序的管控和影响,也就是说可以最大程度的豁免这些规则层次的攻击。
第二条道路就是寻找其他的圣血虫,若是能够集齐十二只圣血虫,那么自身将会融入黑暗规则,成为一种代表着黑暗的神灵,从而拥有了与其他邪神平起平坐的资格,也就有了左右自身以及地星命运的能力。
两条道路其实分别代表了“道”和“魔”,一个需要循序渐进,一个是速成猛攻。
肯定是第一种道路最好,毕竟是他的主修之法,但想要继续修行小宇宙之道,必须拥有一副完美契合的身体,单有灵魂就好似只有天,没有地,不可能修成。
即便拥有了完美契合的身体,可能也需要数以万记的修行岁月,道家法门讲究人与天和,心与神和,需要一个契合的过程,不能着急。
第二天道路则属于魔道,即通过吞噬他人来成就自己,在朝夕之间就能快速强大,但外来力量统归不是自己修行而获得,一旦被力量左右心性,那么可能会成为一种魔神。
现在的局势其实已经不允许罗开选第一个,他必须尽快的强大自身,只有选择第二条道路,正反两界的决战在未来的几十年内就会打响,他要趁着这些时间寻找其他圣血虫的下落,哪怕只能凑齐五六个,对黑暗规则的运用和战力的发挥都是极大的增强。
确定好目标之后,罗开结束了闭关冥想,起身缓缓的浮空,看了看身下的南牙岛,轻叹了口气,向陆地方向飞去。
他之所以来到南牙岛是想看看能否搜寻到自己这一世十几岁之前的记忆,但时间会磨灭一切,南牙岛早已物是人非,不存在任何有价值的讯息。
他依然记得当时的刀疤脸狱卒,也记得与他一起流亡海上的结义兄弟李圭,更记得在这里遭受的非人折磨,但人生就是这样,苦难和背叛只会让你更强大。
无尽征途漫漫,风暴如影随形,若是没有当初的痛苦经历,他也不可能觉醒修罗血脉,更不可能成就今天。
回首前世今生,最精彩,最有意义的人生不是后来的连番争战,反而是在南牙岛里这段苦难的日子。
罗开有些思绪万千,晃悠悠的在天空中飘荡着,渐渐的来到了一座高耸入云的山峰之下。
那山峰根本不知道有多高,有大半截直插云霄之中,密密麻麻的电弧在云霄之间闪烁,滚滚闷雷起伏不停,若普通人来到此,单是只听那震天之雷声,只看那龙蛇般张牙舞爪的电弧,都会被骇的心神俱裂。
这座山正是击雷山,也就是罗开的本体,他此行来,是要收回身体内的两只圣血虫。
几十年不见,击雷山又大了许多,宛如横插在大地上一根避雷针,吸引着全世界的电流聚集,其中所酝酿的雷霆风暴,即便是罗开也有些心生惊念。
罗开停下身形,闭上眼睛,不久后,一根纤细如长针,刺目如电弧的物事飞了出来,闪烁到了跟前,围绕着疾速旋转,清鸣声不断,像是喜悦的欢迎,又似惊惧的不敢靠近。
阵阵亲热濡沐的念头传来,罗开微微一笑,伸手捏住长针,轻轻抚摸着。
长针正是他的断离之刃,某种意义上来说,也是他自己,断离之刃早已与他融为一体,成为他的一缕心念。
把玩了一会断离之刃,罗开向着山峰顶飞去,随着他的到来,雷声静寂,电弧隐没,击雷山几十年来首次安静了下来。
山峰的顶上,依然是一片鸟语花香,一座小木屋座落其中,木屋跟前的躺椅上,坐着一个花白头发的老头,一只肥硕的大灰鼠窝在他乱糟糟的头发中正自酣睡。
似乎觉察到了外人的到来,大灰鼠直立而起,前爪抹着眼睛,睡眼惺蒙的看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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