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她赶紧接下去道:“现在是你在犯错,竟然设计诬陷同门师妹,事后还其他共犯联手把罪责推到悟林身上。你到现在都不觉得自己有一点错吗?”
悟思:“掌门师叔说的没错,弟子确实有错,弟子错就错在拜错了师父。”
空远无比痛心,指着她只道了句:“你……”便被一口气堵在心口,再难发声。
悟宁忍不住转头看着她,道:“悟思,你有什么不满的?我们都是没有师父的弟子,尚不曾像你这样。”
悟思哭道:“你懂什么?没有师父,便不会涌起希望;没有希望,也便不会有失望。我倒是觉得你们这样更好些。”
楚念无奈地道:“悟思,你对师父的要求太高了。你就没想过你的师父收了你这样的徒弟是什么感觉吗?这世上不会有百分百令你满意的师父,而你也不是一个能让你师父百分百满意的弟子。”
悟思怒斥她:“你有什么资格说我?”
楚念:“我虽然曾入魔门,但却没像你这样怨恨自己的师父。你在质问我之前,还是先问问你自己有什么资格质问我吧!”
悟思哈哈仰天大笑了几声,道:“你都入了魔门,可是师父还是对你关怀备至体贴入微。我呢?我一直守在她身边,可是她却从来没正眼看过我一眼。”
楚念觉得跟这厮是掰扯不清了,当下就转而对空远道:“师父,徒儿扶您回禅房休息吧,这里的事有掌门和澜静师父,相信她们会禀公处理的。”
空远沉声道:“你师姐尚且跪在这里,为师怎能安心回去?”
楚念便看向掌门,道:“那就烦请掌门快点定下对这几位的赏罚。”
悟思几个都抬头看向她,正想质问她因何竟敢用这种口吻和掌门说话,不想掌门已经率先开口,道:“悟宁、悟思、悟情、悟林,一起设计陷害同门,虽未铸就什么大错,但终归影响不好,特罚她们入后山静室面壁思过一甲子。”
见掌门并没下什么重罚,空远松了一口气。
所以说,悟思怎么就看出空远对她毫不在意呢?空远不过是觉得原主悟念在仙途上的发展会更大一些,所以对她的希望也就更大,倾注的心血也就多了些。但说她对悟思看都没看过一眼,那是根本就不可能的。
楚念道:“行了师父,这下您总该放心了吧!徒儿送您回房休息。”
空远点了点头,由楚念搀扶着走了。
直到楚念的身影彻底消失在大殿外,掌门才终于长出一口气,惊觉手心都是汗。
讲真,以前她就是觉得空远的这个徒弟悟念虽悟性奇高,却也是个痴儿。她一早就曾与空远说过悟念的性子:这孩子很痴,爱好修炼时就一门修炼,而他日若是尝到了情爱的滋味,怕也是要为情爱不顾一切的。
空远听了,就觉得这事,五五分,悟念有可能变成痴情种而仙途尽毁;但也有可能会一直痴练下去,修得无上妙法。
悟念拜入魔门的消息传出,她这个当掌门的已经认定悟念的仙途就要就此止步了。可是空远不信,不惜发动整个佛门道友与她一起攻上魔山,把悟念抢了回来。
没想到之后的灵山一行,竟然让悟念有此大成就。
正当悟思四人被押往后山静室,掌门在大殿内琢磨着自己是不是也上灵山一趟的时候,她和澜静就发现楚念又折回来了。
掌门问她:“你怎么又回来了?”顿了一下,又道:“是否对我刚才对悟思四人的处理有些不满意?”
楚念对这四个小女尼压根就没放心上,笑道:“不不不,我这次折回是想起了一件事。上次去往灵山得见佛祖,佛祖曾赠我几部灵山宝典。
我想了想,我身为青云庵弟子,又得师父眷顾才有如今成就,我总不能吃独食,所以就想着把这几部灵山宝典复录一份存在庵中藏经阁。
若以后庵中有机缘悟性的弟子得见宝典,有幸能悟得宝典中精华之一二,必能获益非浅。我青云庵青黄不接的局面也必定能被打破。”
掌门和澜静都大喜过望。掌门之前想着自己上灵山是否也能和楚念一样,可是见识过楚念神通的澜静又何曾不是这样的想法?
不过她二人也清楚。她们就算是上了灵山,也未必能有机会一睹灵山的藏经。像空远那样,去了就是带了徒弟回来,经文连一句也没看到,这样才是最可能的。
所以,她们此时听说楚念要把佛祖赠的经典复录一份作为庵中的藏经,自然是打心眼里高兴。放在青云庵里,她们这两个青云庵的顶尖强者当然是想看就看。
掌门心中欣喜无限,都快笑出一脸菊花了,但还假惺惺的问道:“此事,你师父知道吗?是否需要跟她商量一下?”
楚念笑道:“我师父对青云庵的感情两位师叔是最清楚的,这事她不可能反对。只是我看她现在因为悟思师姐的事,心绪颇为不稳,此事待她心绪平稳时我再与她说。至于那几部经典,我今晚复录好,明日一早便送去藏经阁。”
“如此甚好!甚好!”掌门连声道。
楚念把事说完,便起身告辞,掌门和澜静一起把她送到了她的禅房,热情的样子都引来无数途中偶遇的众女尼的惊诧目光。
所谓山中无岁月,转眼间一甲子过去。悟思等人被放出了静室。
这静室乃是山门为了惩罚犯错弟子专门设立。它不会给弟子造成任何的皮外伤,只是内里放置了众多的法镜,通过这些法镜可以映出弟子心中的执念。
如此让弟子认识到自己执念太深的东西,放得下便是大悟,修为上很可能会更上一层楼。
所以,这里虽然是弟子犯错面壁的地方,但也有些弟子为了修行参悟,故意来这里面壁静坐。不同的是,被罚来的要待够惩罚的期限;而自行来的,可以随时离去。
悟思四人各自被锁在一小间静室之中。六十年里,每天只有一小杯清水相伴,对于心不静的人来说,这绝对是一种难以忍受的煎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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