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前夜（22）
“…嚓嚓嚓嚓…”</P>
对于纪善景，史宝存选择直接亲自动手，也没有太多花里胡哨，在其家附近必经且人较少小路上，直接对其下手。</P>
先来拳脚，对方已颇为生疏慌乱，逼了几下，从对方还击的套路中，史宝存基本确定对方日本人的身份。</P>
最后再证实了下，史宝存便不再留手，将对方逼至角落，立即抽出推刀，对其腹部连刺几刀。</P>
接着，找准时机，将其头摁到墙上，猛的一刀刺去，直接刺穿太阳穴，十厘米刃长的推刀，几乎齐根没入。</P>
史宝存搅了两下，猛的一抽，差点没能抽出来，目标倒地抽搐几下后，便没了动静。</P>
确认死透，扒下鞋看了下，确认是日本人无疑，史宝存又搜了下身，并没有搜出什么可疑物品，这也不奇怪。</P>
这家伙都潜伏多少年了？身手早已生疏不堪，警戒防备这些也降到了极低水平，否则史宝存也不会选择直接冷兵器搏杀。</P>
搜走其身上的有价值物品，迅速将人拖到一边，手持推刀，在其前胸后背狠狠划拉几下，便将人藏进了杂物堆中。</P>
做完这些，史宝存立马脱下外衣外裤，轻擦着手，走向了在一旁防备、时刻准备掏枪补枪射杀的警戒队员，将沾染血污的衣裤放入牛皮纸袋，并接过新衣裤迅速换上。</P>
这里是一条小弄，稍偏一些，平常人较少，还被人堆砌了不少杂物，不过其属于一条近路，往这个方向去，能让周边住户节省下不少时间。</P>
但路稍偏，而且往这边去的人也有限，平常通行市民并不多，反倒纪善景，因平常多在那边活动，所以几乎每天都走这条小路。</P>
史宝存换好衣服，地上的那些血迹，已让警戒队员，从附近弄了点杂物、垃圾覆盖住。</P>
唤走在弄堂两侧，装傻打闹吓唬驱赶路人的队员，几人在纪善明住宅附近摸查了下。</P>
没发现有人盯着，便借助门口附近无人的时机，用搜出的钥匙打开门，大摇大摆进入。</P>
这是一幢位置稍偏，面积略大的三层石库门住宅，在以前，这也算个高档住宅。</P>
但时移世易、世事变迁，虽然此处的地价、房价，乃至租金都水涨船高，翻了又翻，但伴随建筑的老化，养护的不足，设施的损坏与落伍，居住条件已经较差。</P>
不过纪善景家里还算可以，他并未如其他房主，将家中的房间分租出去，而是一直用于自住，养护得也算得当。</P>
纪善景是组建了家庭的，其成婚时间较晚，估计是到了年岁，不得不成家做为遮掩。</P>
经昨夜简单调查，其妻来自上海普通市民家庭，是身世清白的良家子，应该不存在什么问题，育有一子一女，都在上初小。</P>
其妻在附近经营有一家小店，子女也都暑假开学回去了，家里有佣人，但不是住家的，而是雇的附近租客，定时来扫清做饭，目前其家中并没有人。</P>
史宝存几人轻手轻脚，潜入到其家中，四处搜找起来，不过进去之后，便没那么客气了，将东西翻得一团乱。</P>
在一层寻摸了番，没发现有什么地下室，隔层之类地方，二楼也没发现，最终在三楼书房，找见一个大保险柜，一人多高，外面用书柜遮掩，被砌在墙内。</P>
进来的队伍里，也有能开保险柜的弟兄，虽不及易文斌那般技术了得，但对付一下这种稍老式的保险柜，最多也只是稍费点时间。</P>
在对方拿出听诊器，在那里小心操作时，史宝存也在书房里，查看起对方放在外面的东西。</P>
在这里，对方存了大量的老旧资料，主要是各种交易讯息，买卖交易的商业情报，往来信件，交易笔记等等。</P>
这些东西，史宝存不好判断其价值，但可以肯定是有价值的，带回去整理完善后，可做为参考资料之类的以供查阅。</P>
史宝存下了楼，在卧室、储藏室这些地方，腾出不少行李箱一类东西，将书房内的资料，以及家中财物与值钱物品，装入箱中。</P>
“宝哥，楼下卧室，发现一处很隐蔽的小暗格，但里面只有一些钱物，并没有发现其他东西，是拿走还是怎么说？”</P>
史宝存闻言，想了想，道：“仔细检查一番，确认没有问题，那便抹去痕迹，给这孤儿寡母留下吧！”</P>
队员没有反对，点头后，便下去安排了，他们不可能把这几人也灭口，既如此，还不如留一线。</P>
把这些处理妥，楼上的保险柜也终于弄开，不过里面还有一些独立的小锁，还得再废一番功夫。</P>
先把无锁的东西取出，史宝存清点查看起来，钱财点了下，各类钱币，林林总点，估计值个几万大洋的。</P>
其中多以纸币为主，若白银不升值，估计快有十万大洋，其他高价值物品也有不少，不过史宝存点了下便放袋里了，他真看重的是其他东西。</P>
大量的笔记及资料，有不少近期交易买卖的各类讯息情况，多的还是历年经手或探得的重大交易及交易内容。</P>
他看了下笔记，有的交易双方情况都做了详细记录，很多都涉及中下层军政官员、商贾大族子弟门人等等。</P>
涉及的东西，囊括了仇杀、贿赂、收买、污陷、顶罪等恶行，以及走私贩运、人口买卖、军火交易、销脏等各种勾当。</P>
这些，有的是其经手的，有的是他人经手让获悉的，还有是线人替其收集而来，也有在一些交易之中，其察觉背后有猫腻，安排人调查而得。</P>
看着这些不堪入目的肮脏事，史宝存胸腔起伏不定，显然心神也颇受冲击，好在他也算见多识广，很快便将心态调整过来。</P>
有个小锁被打开了，又送来一些财物与资料，是一堆小黄鱼与往年的重要资料，不过后者并非交易买卖的东西，而是与谍报相关的，应该是留的底。</P>
因为还有后期做的补充，或者串并分析，这些情报工作都是有延续性的，一点一点补充齐全，有的延续数年乃至更久。</P>
“…这锁很难开吗？”东西相对较少，史宝存很快整理完，看队员搞得满头大汗，忍不住询问。</P>
“宝哥，这些小锁应该都是特制的，每个从表面看好像都一样，但内部结构却大为迥异，每一个，都得慢慢摸索一番才行。”</P>
“没事儿，慢慢来就行了，不用急的。”史宝存开了口，安慰两句，这种细致工作，越急越手忙脚乱难搞定。</P>
“…不对…”安慰完转过身，史宝存立马回过味来，意识到了一个问题。</P>
“这些小锁的钥匙没带在身上，说明应该放在屋里，没找到，说明遗漏了哪里，赶紧再找找，多注意小暗格之类。”</P>
史宝存吩咐一番，也亲自上手，仔仔细细找起来，最终还真发现了暗格，不过却没有钥匙。</P>
暗格在大书桌上，非常巧妙，且空间极为狭小，放在里面的，是一本小册子以及几张纸。</P>
几张纸上的东西，是乱七八糟的汉字字母符号等，他估计应该是什么密语之类，小册子则是正常书写，里面记录着很多名字与联系方式。</P>
有些名字，与刚才那本记录肮脏事笔记，其中一些案件的涉案人相符，有些姓氏或字名，也能与其中一些提供消息的线人，在笔记上的指代称谓上相对应。</P>
史宝存猜测，这应该是对方发展的线人名册，连同那几张纸，被他郑重的贴身收了起来。</P>
钥匙终于找到了，被夹在一本厚厚的书中，为此，史宝存不得不让人，将屋中所有书都翻了一圈，可惜屁没有。</P>
有了钥匙，小锁都打开了，除去有一格放了两把手枪与弹药、毒药、不知明药水、钢笔、照相机等等零零碎碎的东西，余下的全是资料搭少量钱财。</P>
资料肯定都是很重要的，有本笔记记录的，类似之前记录的那些肮脏事，但涉及的人，位更高权更大名更响，史宝存只是打开看了眼是什么东西，便合上没敢多瞧。</P>
还有一本笔记，记录的是对方在掮客这个圈子里的人脉关系，有名有姓有地址有联系方试，有外貌有喜厌有弱点有软肋等等记录，说是关系，还不如说，是为这些人立的档案。</P>
又再过了一遍没发现后，史宝存在书房，掏出自己的笔记本，从中取出一张夹在其中，纸张平整的一百面额的美元，然后将其压在了散落的书籍下。</P>
接着，几人伪装遮掩一番，在二楼穿口往外传递了讯号，这才提上箱子下了楼。</P>
用铁链拴死的后门，之前便已由队员偷偷打开，几人再整理了下装束，便穿过后门外这堆满杂物破烂，甚至垃圾与不知名液体与粑粑的小弄堂。</P>
这是两排平行石库门建筑的小弄堂、半丈道，周围房主将屋内房间分租出去后，很多破破烂烂被清出来，或是自己用不上的，或是租客扔下的，但又舍不得扔，或不想忙活，但又不想空出房间来放，于是便清到这不咋走的后弄。</P>
他这么弄，我也跟着来，于是堵得人难走动，加上乱抛的垃圾，一些无公德的随地大小便，这种地方几乎不会有人走。</P>
几人拎着箱子，掂着脚尖、扭着腰臀，小心翼翼避开各种玩意，终于来到小巷口。</P>
几人一副旅客模样，在弄口提拉裤腰、整理衣服，好似刚从里面放水出来。</P>
整理几下，便提上箱子，压低帽沿，好似有些羞臊，迈开步子赶紧闪人。</P>
来到人较多的弄堂岔街，汇入人群后，几人没一会儿便分开了，走着走着，手上的箱子，已经不知何时转到了另一人手上。</P>
接着重复几次并走远后，提着箱子的人，或上电车，或上黄包车，很快便彻底消失不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