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前夜（2）
“那批军火中，都有一些什么枪械？”</P>
竹内并未在陈老大身上过多的纠缠，而是了解起了，那一批军火的问题。</P>
因为资料中只有放出的情报与英美及他们自己调查的情况，并未过多提到军火，他猜测应该另做了记录。</P>
“据事后从一些渠道了解到的情况，那批武器，主要是一些毛瑟手枪与冲锋枪，这类武器，在当年的军阀武装中颇受欢迎。</P>
不过我们事前放出的情报，因无准确消息，提及贩运的武器为步枪与少量手枪，估计是这一个原因吸引了陈桑下手。</P>
因为我们了解到，当年陈桑等人犯案之地附近，盘据有一股地方武装，是其同乡，曾经四处劫掠流窜至当地，拉起一股土匪武装后被招安，成了当地人口中的大帅与司令，风光无比。</P>
我们推测，他当年应该便是想劫走这批武器，再找地方拉起一支武装，再接受招安收编，以此摇身一变，从匪寇变为登堂入室的风光人物，这也是判定其犯下此案的推论之一。</P>
为此，他劫杀了为我们散布情报的人，精心策划劫案，还想尽办洋排除自己嫌疑，不想情报有误，船上所运载的，是过于显眼与特殊的手枪、冲锋枪，拿出来很快便会暴露。</P>
所以，他只得藏匿起那一批武器，并为防继续劫掠，那朝不保夕的生活，可能让手下人对保守秘密的意愿太小，从而走漏风声，为他们带来大祸。</P>
于是，他带着手下入了城，让他们过上相对安稳的生活，成家立业，娶妻生子，用这些东西，来约束手下保守秘密。</P>
您未提点前，对他们选择在上海、在洋人势力范围落脚，只是认为这是在冒险玩灯下黑，并将危险置于身旁，让参与者时刻不忘保守秘密。”</P>
“想要保密，灭口才是最简单与最安全的，对他而言，用此方法应该毫无心理负担。”竹内适时接了一句。</P>
“…是的…”铃木点头，开口回道：“我怀疑，他可能从散布消息那些人口中，知道了些什么消息，心中不甘，才带人来到了皮大鹏的周围，想要找寻什么机会，结果他将自己嫌疑洗得太干净，一等多年而未果，而现在……”</P>
“…好了…”竹内阻止了铃木继续往下说，道：“此言到此为止，毋要多提，你们是想，从他们手上搞来那批武器使用对吗？”</P>
见还是被挑明心思，铃木尴尬点头，他将此事的汇报调后，本是想在竹内以资金等理由否决武装提议时道出，不想上司……</P>
“虽然资金不足，但买点武器的钱，我们还是能拿出的，那批武器牵扯较多，还是尽量不要去与它们沾上关系…这样…”</P>
竹内将铃木唤至近前，低声吩咐了好一番，等退回去，只见铃木面露喜色，口呼哈依。</P>
“等一下！”见铃木迫不及待的便想下去安排，竹内赶忙唤住。</P>
“面对那些敌人，若感觉力有不及，或危险极大难以应对时，可以考虑将消息情报，泄密给海军的马鹿们…”</P>
“…哈依…”铃木立马应下，并未反对，提及到了马鹿，他便清楚话里之音了。</P>
……</P>
“民安旅舍住客的情况，是你报上来的？”</P>
前田健一看着眼前一脸恭敬的男子，询问出声，自从上次行动失利后，他便被踢出了行动单位，开始在一线跑腿，核实各类消息。</P>
于他的身份而言，这是巨大的羞辱，但从心而言，他却乐于此，那一幕，真的让他有些怕了……</P>
“是的，就是我向太君汇报的消息。”钱老板脸上堆满笑意，赶忙应承下来。</P>
前田眉头微皱，道：“在外不要称呼什么太君，称呼先生、经理、老板之类便好。”</P>
那叫法，现在已经传开，指向性太强，这么一称呼，外人一听都知道他们是什么身份，遮掩这些便白瞎了。</P>
“…明白…”钱老板赶忙应下，你们说啥便是啥呗！</P>
“你反馈上来的那些情况，有调查核实过吗？像那一支船队。”</P>
“我上码头打听了，确实有这么一个船队存在，但好多人都听说过，却几乎无人见过……”</P>
前田自然听出了其话中意思，但并未表态，而是让其，将情况详详细细、原原本本向自己说了遍。</P>
“情况很详尽，你已经安排人靠近或打入他们里面了？”前田健一听完，好奇的上下打量了下钱老板。</P>
“…没有…”钱老板摇头，惶恐的解释道：“昨天，我试探过对方之后，心中存疑，请了帮会中一人帮忙前往查探。</P>
他的身份有点特殊，是这一片的地主房东，所安排进帮会的人，我花了不小功夫，才让其答应过去试探询问一番。</P>
但未曾想，民安旅舍老板，想将他介绍给那伙生客做向导，这才接近对方，打探到了这么多讯息跟情况。</P>
目前他已经严词拒绝了继续为我们打探，小人这里没了办法，但若经理您能出面，可以直接找上地主房东，由对方要求他配合。</P>
您放心，像他们这种家大业大的家族，不会随便拒绝您的，而且他们这类人最喜欢各家押注，说不定……”</P>
前田脸上有些不悦，摆摆手，这种事，可不是他这个级别能应承的，何况这种事，他们自己会不清楚不去做吗？贸然去可能坏了别人的事儿，真有需要，回去后再联系协调才稳妥。</P>
“店里的老板呢？不能说动或要求他配合吗？”前田发问。</P>
这件事儿，肯定是由钱老板去安排，前田健一，这是把皮球又踢了回去，搞得钱老板呼吸都稍稍一滞，估计没想过，日本人也会跟他玩这一手。</P>
“老板的生意虽然不大，但乡党势力不小，且颇为抱团讲义气，老板不愿，我们也不好过分逼迫。”</P>
钱老板可不敢随便踢皮球，如实解释一番，道出难处。</P>
前田眉头轻皱，问道：“这家旅舍，平常的生客多吗？跑船的人里面，是否有跑这远投宿的？还有这般成群结队入住的情况，平常能有多少？”</P>
钱老板回想了下，道：“旅舍生客很多，它的房费低廉，没钱的泥腿子、苦力一类来住的多，这些人少有会长期入住或再次光顾的。</P>
同样，这些人也喜欢三五成群的入住，旅舍还有三间能拼成大通铺的房间，常有六七人，甚至十来个人挤进去住的情况。</P>
至于跑船的，应该也时有人过来入住，我问过下面，这大慨一二个月的时间之内，他们至少为入住在此处，二三伙跑船的人换过银钱，这还是能确认身份的。”</P>
前田听罢，继续开口问道：“昨夜他们出去后，你应该安排人进去了吧？你发现什么了？”</P>
钱老板摇头，道：“我确实安排人偷偷进去查探了，但并没有发现什么不对之处，也没发现可疑的东西。”</P>
前田眉头紧紧一皱，道：“那这么说来，他们并没有什么可疑之处啊？你为什么怀疑他们呢？”</P>
钱老板闻言，沉默迟疑片刻，才道：“我认为，昨天试探得到的情况，并不完全可信，尤其那位孙家代表所言。</P>
他可能如实说了所有事，但他与我翻脸翻得太坚决，我怀疑他在与对方的交流沟通中，察觉到了些什么东西，而并未向我们言明。”</P>
“只有这一个猜测，没有其他的证据了？”前田眉头皱得更深，看向钱老板的目光，带上了几分审视。</P>
“…嗯…是的…”钱老板轻轻低下了头，没有过多言语。</P>
不过前田虽然眉头紧皱，但并未出言训斥之类，而是认真仔细的思量起来。</P>
“你安排人，继续盯住这里，尽量时刻也不要放松，发现任何情况不妥，直接汇报给我，我回去会吩咐下去，有情况，他们会为你尽快联系到我。”</P>
前田吩咐安排一番，想想后又道：“不要有什么想法，就算错了也无所谓，我不会为此怪罪于你，不安排人过来，是因类似于你这个的情况不少，兼顾不过来，但我还是愿意相信你的判断，你尽管……”</P>
安抚其一番后，前田还接受了其邀约，随其同享了一餐早茶，但并未接受其所赠好处，仅取了一件小礼品，以示态度。</P>
经历那一场惨烈大败，他的心态转变很多，像是上面要求他们改变对待这些人的态度，别人都不以为意，但他却选择了采纳，至少他自己很好执行了此令。</P>
……</P>
“起得有点晚啊？早餐准备吃啥呢？”孙继明笑呵呵走进了旅馆，看见才刚燃起的灶火，笑着询问。</P>
“见笑了，昨晚回来后，闹腾了不少时间，睡了个大懒觉，早餐热点儿剩菜便完事了，孙哥要不要来一点？</P>
虽然是剩菜，头顿、二顿这些口味是会有所变化，但以酸调味，二顿的味道其实更加柔和，也算别有一番风味。”</P>
“都不上工出来耍了，赖觉想睡便睡呗！睡爽了才是正理！至于吃，我是吃过早餐才过来的，而且这种丰盛的大餐，还是适当为好，尤其像我这号平常不动弹的。没有嫌弃的意思，寻觅到好吃的店，我还经常打包回来吃两顿呢！”</P>
相较于昨晚，确实只是简单吃点，汤泡饭，一人一海碗，但对普通人而言，肉汤泡饭还有几块肉，那也算丰盛了，所以众人吃得也很满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