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惊一场?
“少爷,刘队长,到地方了。”
林默与刘震山说话间,车子停在了路口,两人停下交谈,快步下了车,王应龙也提了个长箱子,从车上跟了下来。
路口等待的队员,见车开来,便已经迎了过来,林默两人才站好,就赶到了面前。
“刘队,林队……”
刘震山闻言,摆了摆手,开口道:“先带我们过去吧!路上说说具体什么情况。”
“是……”接应的队员应了一声,便在前面带路,顺着模范路走了百来米,进了家米粮店,从后门到了条小巷。
至此,路上没了人,队员才开始介绍起事情来,原来他们在这片区域调查时,成功查到一处被人长期租走,又没有租客入住的房屋。
想进一步调查,却发现有人在观察他们,试探之下,这人居然还想跟踪,但对方又只是一个中年妇人,不像有什么问题,把他们弄得一头雾水,这才汇报得语焉不祥。
刘震山听着队员讲述,眉头又皱了起来,面色不悦。
见此,林默抢先一步,率先向队员问道:“你把那中年妇女的情况形容一下,外貌、性格、家庭及为人这些都讲清楚。”
“是,林队……”队员应了一声后,便满脸郁闷的介绍道:“那女的叫汤建芬,本地人,独女,家里在这有个宅子,招了个窝囊废上门,现在育有一子。
家中父母键在,有五口人,两个女的都是家里一霸,三个大男人被制成了窝囊废。
这汤建芬在外就一泼妇,脸上那胭脂水粉涂得像个鬼一样,那味道冲得人直想吐,邻里见她都扭头就躲,我们上门打听,听到名字不少人就把门锁了。
这人还贪财、爱占小便宜,人表现得倒是够勤,但天天就窝在家和小店里,生意做得……反正跟她沾边的,就没一件是好的,唉……草***……”
回话的队员,说着说着就忍不住骂了起来,显然刚刚是没少受那女人的气。
对此,林默不置可否,打断队员继续问道:“把其他情况也说一下,为什么跟踪你们,最后怎么处理?”
队员闻言,自知失态,赶忙回道:“那汤建芬说的,是看我们不像正经人,跟着我们是为了防止我们做坏事。
不过这话从她口中说出,显然没有什么可信度,我们本想将人抓了带走,怎料这人太能胡搅蛮缠,最后没办法,只得把人堵回她家里关着,等队长定夺。”
“等我定夺?”刘震山语气间有些不善起来,显然对手下人的处置很不满意,好在这次没有在进行训斥。
队员见刘震山生气,脸色有些发白,目光躲闪,好在已经接近目的地了,队员赶忙岔开了话题。
队员指了指旁边的一栋不大的砖瓦房,道:“队长,我们找到的目标,就是这间房了,是三年前被租走的。
房主的儿子多年前发了财,就把房主接出去了,原本是要出售掉的,老人不愿意,就选择了将房子整栋出租。
因为这个租客每年都会将房租准时送到,老人年纪也大了,所以租客长年没住,房主也对此没什么了解。
这里是房屋的后门,大门那里的小巷,直走一百多米,就与那条路线相连,而且在那条路上也可以清楚看到这房子二楼。
前面拐弯处,就是那女人的院子了,那个门脸是她家做的一点小生意,可以清楚观察到这个地方的情况。”
林默向前看去,确实看到拐弯处那半开的门脸,里面还隐隐传出阵阵争吵声,队员赶忙加快脚步带着几人往前赶。
穿过整齐摆放的商铺,从小门进到了院子,院子宽敞大气,虽然稍有些老旧,却被整饬得干净整洁。
只是院中的情景,却是那么的违和,只见两伙人在那对峙着,一边是三队的队员,为首之人是史宝存,另一边是一个老太太,一个老汉,一个中年汉子,及一个青涩的小年轻,为首的是那老太。
只见那老太,手中一把长长的扫把,直接顶到了史宝存鼻尖,口中骂骂咧咧,身后的三个男人,手中拎着各式物件,亦步亦趋的跟着老太。
而手中拎着枪的史宝存几人,显得有些手足无措,被老太的泼辣逼得连连后退,想上去的队员也被老太的扫把逼回。
史宝存几人身后不远,是一处上了锁的厢房,门口有人守着,房内之人将门恍得哐哐作响。
看到这副场景,林默直接掏出枪,不过没有上膛,而是取下了弹匣,拇指往子弹上一按,咔哒咔哒掉落在青石地面上。
见此情形的老太,手中挥舞的扫把一顿,显得有些手足无措,三个不同年纪的男子,脖子一缩退后了一步,窗户纸都被撕破了的房间动静也停了下来。
“老太太,放下手中的东西好吧?这是真枪真子弹,我们真要做什么?您觉得有反抗余地吗?
我们只是有些事情,需要你们配合了解清楚,现在收手好好的配合,刚刚的事可以既往不咎。”
老太闻言,慢慢收回了手中的扫把,点了点头,又指了指上锁的房间后,便转身带着三个男的进了正屋。
见此情形,史宝存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一脸尴尬的赶忙迎了过来。
“哼……”刘震山没有理会史宝存,冷哼一声,便往上锁的房间走去,门口的队员,赶忙拿出了钥匙。
林默对史宝存点头示意后,便也跟上刘震山脚步,向这个房间走去。
队员将门推开,门后是个有些拘束的中年女子,打扮正如之前队员所形容的一般,满脸的脂脂水粉,还弄花了,现在搞得像个鬼一样,让在场的人都不住微微皱起了眉头。
林默转过头,对还没有回复过来的史宝存,说道:“老史,去打点水来,让她把那脸洗了。”
史宝存闻言,点了点头,四处打量片刻,取了放在一边的盆,从水缸中打了水,又取了毛巾,送到房中。
刘震山和林默几人,都等在了外面,等女子打理好了,才走进了屋中。
一进屋,女子便有些拘束的迎了上来,示意几人坐到椅子上,刘震山没有多说直接坐了上去。
林默见到女子的真容,稍微愣了一下,女子并没有林默猜的那么年老,看着也就三十左右。
女子五官端正,只是不知道是不是与涂脸上的脂粉有关,皮肤略显苍白,看着还有些粗糙。
进来的刘震山、林默及史宝存入坐后,汤建芬就这样直愣愣站在了三人面前,有些不知所措,但却也没什么畏惧的神情。
林默审视两眼,道:“大姐也请坐下吧!今天过来没有别的什么意思,只是想向您打听一些情况而已。”
汤建芬听了,略迟疑了下,便拉过一把椅子,坐了下去,一切显得那么行云流水。
见此,林默继续道:“大姐,我们要问什么,您知道,还请不要再搪塞,如实说了,对你我都是件好事。”
汤建芬闻言,眉头一皱,又是一展,脸上挂上了笑,但任林默怎么看,都不像和善。
果不其然,林默这念头才升起来,就听汤建芬道:“告诉你们倒也无所谓,只不过,他们每年会给我十块大洋,你们……”
看到汤建芬变脸变得这般的快,板着脸的刘震山和史宝存,嘴巴不自觉张开,心中一万只草泥马在狂奔。
听闻此言,林默也是一阵无语,不过林默不想继续纠缠,从身上取出一个钱袋,抖了抖放到一边的小桌上。
钱袋鼓鼓的,抖动时传出声声大洋碰撞的声音,扔桌上也砸出了不小声响,大洋显然不少,这是林默放身上备用的,大概能有个二十多块。
“这里顶他们给您几年的了,只要您如实配合,我们得到想知道的东西,自然就属于您。”
汤建芬见状,脸上笑意更浓,直接开口,把事情从头到尾,给三人讲了一遍。
原来在三年前,有两个租客,租下了那间房后,便找上了汤建芬,出钱让他帮看房子。
那两人自称外地客商,租房是为了上南京时落脚之用,因怕生意上仇家寻上门,让汤建芬帮忙看着有无陌生人寻来,这才出了今天的事情。
“当时那两人很诚恳,出手又大方,我见也不是什么难事,便应了下来。
人来的次数不多,一二月,甚至半年一年才来一次,不过每次来都会先向我打听一下,最近有没有陌生人住进周围,或者有没有人来打听他们的消息。
几位……官爷,我是真不知道他们有问题,要不然,那钱我肯定是不会拿的。”
虽然嘴上称着官爷,但汤建芬脸上既没有奉承,也没畏惧,还是显得平静自然,话说得也无丝毫畏场。
一边的史宝存,见汤建芬交代了情况,便从身上掏出二张照片,递了过去,是照的李光泉和李学文画像的。
“汤大姐,您看看,当初找您的是不是这俩人?”史宝存实在是被汤建芬折腾怕了,语气中不自觉的就带上了敬语。
汤建芬接过照片,扫了一眼过后,便摇了摇头。
“汤大姐,您细细看一下吧!这对我们很重要。”史宝见此,存有些不甘心。
“你以为我瞎吗?”汤建芬甩了句过来,拿起李学文的照片,开口道:“这是这片地痞混混的头,你以为我不知道?”
说完,又取出了李光泉的照片道:“这人虽然没见过,但看着书卷气,明显是个天天捧着书的文化人。
而找我那两人,是经商的,虽然面相普遍,但手指粗大,眉宇间有些凶狠,气质上就和这人大相径庭了。”
不死心的史宝存,又递出了杨永昌,也就是大岩四郎的照片,汤建芬接过看了眼,甩了句不是,连解释都懒得开口。
见此,史宝存皱着眉,向林默两人道:“队长,林队,会不会是虚惊了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