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闷的一行人
远在武昌,一艘客轮慢慢地停靠在了码头上,船弦上站着的几人,难看的脸色终于舒缓了不少。
这艘客轮,就是孙永宁和陆绍庭一行人乘坐的,因为买票时太急没问清,这压根就不是直达武昌的客轮。
这艘客轮,是沿着长江航道进行客运的,中途有很多站点需要停靠供旅客上下船,并不是从南京上船就直接开到武昌。
这一路,孙永宁几人就随着这客船走走停停,再加上,船在路上时不时就要补充燃煤和食物,速度在几人看来简直是蜗牛。
孙永宁一行人也想过换船,可惜沿途这船停靠的站点要么不大,根本没有去武昌的船,要么就是时间不凑巧,还得等上几天才能上船。
本来他们还可以自己包小火轮去武昌,可惜这时传来了个信息,武汉三镇下来的一段江面,发生了小火轮遭抢,船主乘客全部丧命的惨案,压根没有小船再敢在这个时候去冒险。
就这样,孙永宁一行人,只得老老实实乘着这艘客船,慢慢的来武昌。
船刚停靠好,孙永宁一行人便马上提着行李下了船,好像一刻都不想在这船上多呆。
出了码头,一行人便三两人一组,分头行事,但都不约而同的叫了黄包车,奔向了不同的方向。
半个小时后,孙永宁和陆绍庭都前后脚来到了事先约定好的集合点,一个十字路口。
而就在几人的斜对面,就是刘奎朋所在的酒店,从外面看上去,与他们的隆德酒楼,也不遑多让。
待其他人也陆续抵达后,一行人便直接往酒店走去,在大厅用电话,装模做样的和刘奎朋联系了一通,便上了刘奎朋包下的楼层。
几人刚到,就被满脸无奈的刘奎朋迎了进去。
“你们这怎么搞的?速度这么慢?你们再晚来一天,我手上的钱就会花光,被人赶出去了。”
听到这话,孙永宁有些不信,问道:“这怎么会?老刘,你来时不是带了好大一笔资金的吗?这么快用完,都用哪些地方去了?”
刘奎朋闻言,苦笑道:“哪那一样不要花钱啊?包这层楼,这段时间就把资金花去了大半。
剩下的,那两个人行头上的置办,平日的吃喝拉撒,我们这些人的日常开销,剩下的钱也被花去了个七七八八了。
特别是那俩个家伙,简直真把自己当大少爷了,吃要吃最好的,喝要喝最贵的,平时动不动就要出去乱混。
逛街吧!他就非要买东西,还专挑贵的买;晚上还要去舞厅,专找最漂亮的姑娘,最好的位置,出手也是大方的不得了,钱就流水一样哗哗的花。
不仅如此,这俩家伙还给我们买东西,说是送我们,他#的!要送你拿自己的钱买啊!”
看着在这疯狂吐苦水的刘奎朋,一边的陆绍庭忍不住问道:“那你就任由他们胡闹?收抬一番不就老实了?”
刘奎朋听了,苦笑道:“哪有那么简单?威胁恐喝的话也没有少说,可惜这俩人,就是吃准了我们有求于他,压根不做理会。
还美其名曰,事前演练,找找感觉,虽属无奈,但现在也只能由着他了,要不然两人不配合,事情又只能继续往后拖了。”
“咔……”刘奎朋说完,便打开了一个房间的门,带着孙永宁和陆绍庭进去了,剩下的人,则让手下带去了各自的房间。
孙永宁将行李安放好后,向刘奎朋问道:“老刘,你刚刚那话骗骗别人还行,我可不相信你,真没有手段对付这两人,现在人少了,你把真实情况给我们说一下吧!”
刘奎朋闻言,无奈地摇了摇头,开口道:“就知道瞒不住你们……
这俩人啊!我仔细观察过,很聪明,胆子也很大,做事也很周全,不简单哪!
对于他们,事后我们肯定是要处理掉的,我怕就怕他们猜到了这些,在行动中给我们捣乱,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来……喝茶……”刘奎朋给两人倒了杯茶,一起坐下后,才继续道:“我这么做,就是想尽量降低他们的戒心,让这俩人以为咱们事后不会把他们怎样,免得他们在行动中惹麻烦。”
“嗯……”孙永宁点了点头,道:“那就再让他们再蹦哒几天吧!等行动结束都收回来。”
“哼……”一边的陆绍庭听了,冷哼一声,道:“行了,别说这些倒胃口的事了,老刘,回去的行程安排了吗?”
刘奎朋闻言,摇了摇头,开口道:“我找你们,就是打算讨论一下这个事,本来之前已经购买好船票了,可惜你们耽搁了,又不知道你们什么时候到,便没有准备。
不过我一直关注着客轮的航班,现在有几个可以供我们选择,一个是明天下午,有艘直达南京的客轮,三天左右可以到南京,可惜现在只剩普通仓了。
明天还有一班客轮,是对面汉口的,中午发船,不过和你们这次搭乘的一样,沿途会停靠。
我打听了一下,这船停靠的站点没有你们这次的多,行驶五六天就可以到达南京,虽然慢一点,但好在头等舱位还剩着。
大后天有一班直达南京的,但船有些小,速度也慢一些,沿途可能还要加煤,路途上应该需要四至五天。
剩下的就是小火轮和小客船,虽然可以包船直达,速度肯定快,但你们也知道之前发生的事,我并不建议这么做。”
刘奎朋说完,孙永宁思量了一下,道:“明天直达那班肯定不行,咱们是一定要做头等仓的。
明天中午和大后天那班,算起来还是明天中午那班快,我看就搭乘这班吧!”
说完,孙永宁看向了一边的陆绍庭,问道:“陆经理,你看这样安排可不可行?”
陆绍庭闻言,点了点头,开口道:“就这班吧!正好可以在船要到南京时,通知一下南京,免得他们不知道我们到达的时间。”
“对……”听闻这话的刘奎朋点了点头,笑道:“对,我都差点儿把这遗忘了,我记得船会在芜湖那里停靠一下,我们在那里应该可以通知南京。”
接下来,三人又商讨了一下一路上的安排,商量完,刘奎朋便用酒店的电话,通知了南京的钟河清。
“咚咚……”刚通禀完,便传来了敲门声,刘奎朋快步到门口开门一问,才知道是沈文斌又闹出幺蛾子来了。
不!现在应该要叫刘毅斌才对了,毕竟他们现在天天都是如此在叫的。
刘奎朋一脸无奈地关门回到了房间,把情况给两人说了下后,问道:“你们过来有没有带钱啊?没带的话,别说出去了,我的钱连买船票都不够了。”
听到这话,孙永宁点了点头,笑道:“放心吧!来时掌柜给了一笔不小的活动资金,我这就给你们拿。”
说完,孙永宁打开了行李箱,取出了个小盒子,打开递给了刘奎朋,里面是码放得整整齐齐的小黄鱼。
刘奎朋见状,直接从盒子中取走了一层,才放回去道:“走吧!咱们再应付这俩人一次,以后就不用再管了。”
说完,刘奎朋便带着孙永宁和陆绍庭出了房门,一出去就看到了在那大呼小叫的沈文斌两人。
“啊……刘管家,咱们的人到了,赶紧给我介绍介绍。”
看着一脸嘻嘻哈哈,毫不在意地迎向两的沈文斌,孙永宁和陆绍庭的嘴角,不自觉地抽了抽。
“刘少爷。”不过想到刚刚刘奎朋向他们说的,两人也只得老老实实,满脸恭敬地叫了一声。
听着沈文斌的这番话,刘奎朋强忍着怒气,介绍道:“少爷,这两位都是南京来的,一位姓陆,一位姓孙。”
“哦……是小陆小孙啊!走走走……今天带你们潇洒一番,给你们接接风。”
沈文斌说完,便带着身边的郑明崇向电梯走去,好像压根就不怎么在意孙永宁两人。
孙永宁三人对视了一眼,便赶忙跟了上去,虽然沈文斌的态度让孙永宁两人感觉很是不舒服,但沈文斌的这番举动,却又非常符合他们的要求。
刘奎朋在上电梯前,拿出了几根小黄鱼交给了手下,让他去将明天的船票购置好,便安心地随沈文斌出了酒店。
只是刘奎朋没有注意的是,沈文斌把他的举动都看在了眼中,眼底浮现出了一丝奸笑。
接下来的时间,沈文斌直接来到了武昌最繁华的街市,窜进各种高档商店就是一通买买买,没一会儿就把刘奎朋带出的钱给挥霍一空,刘奎朋只得又叫人回去取。
虽然买的东西,有一部分落在了孙永宁他们刚来这一行人的身上,但大头却还是被沈文斌两人给拿去了。
而沈文斌给自己两人买的,都是些高档珠宝玉石,反正都是一些既值钱体积又不大的东西。
对于这一切,刘奎朋已经习以为常了,因为沈文斌从一开始,给自己买的东西就是这样的。
逛完街,沈文斌又拉着一行人去上好的饭馆用餐,之后又去了舞厅,看着钱如流水一样出去,孙永宁两人终于体会到了刘奎朋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