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城市。
骆笙第无数次从噩梦中惊醒
她此时头发蓬乱,眼眶则是有着明显浮肿,整个人如同丢了魂儿一般,双臂支撑着身体,一动不动。
无论这是多少次,她都在努力分辨着眼前是不是现实,以及,那已经确认过无数遍的噩耗是否只是自己的一场噩梦。
这一次,结果依旧失望。
无力地将自己重新丢回床上,骆笙无神的双眼看着天花板,任由泪水从眼角不受控制地滑落,直到视线变的一片模糊。
莫测走了
联邦公爵,镇国公凌乱桌面上散乱的报纸都在刊登着莫测已经不在的事实。
“如果可以的话.”
“如果可以.”
骆笙一遍遍地口中念叨着:“如果可以的话,我不希望你是什么赫塞圣子,也不希望你是什么南方公爵,更不希望你是什么联邦国师,镇国公.”
“如果可以的话,你就这样在我身边,安安全全,平平凡凡”
“是我错了,莫测。”
“是我错了,我不该.不该期盼着你变的优秀”
“如果你还是原来那样如果,你还是当时那样,每天只是看言情,每天都懒在床上,每天都.”
“毕不了业又怎么样呢?无非找不到工作罢了。”
“姐姐可以养你的”
“姐姐可以养你.”
“那样,你就不会离开了,至少你会在我的身边,永远在我身边。”
“我不要不要你去做什么联邦国师,不做什么镇国公,只要在我身边.就好了。”
“.”
骆笙的声音已经开始哽咽,以至于无法发出任何声音。
肚子明明很饿已经四天了啊,已经四天了,肚子是很饿了,但是就是没胃口,没有吃东西的胃口。
她已经在床上躺了四天,整整四天。
睡醒了,就要接受现实,无尽的哭泣却是无法改变那已经听过无数遍的噩耗;昏昏沉沉地睡去了,却又不断地从梦中惊醒
只有在短暂的睡眠中,她才能稍微忘记莫测离去的现实,以及这消息带来的,背后近乎山崩海啸般的伤心欲绝。
骆笙还是感觉一阵天旋地转,感觉自己整个人都飘了起来。
知道自己身体已经接近了极限,正在发出强烈的警告,骆笙强忍着胸中如同堵着巨石般的痛苦,挣扎着从床上起身。
愣了足有一分钟,骆笙这才想起按动床头的电铃。
不久之后,有人敲响了房门。
骆笙虚弱地喊了一声:
“进。”
门被推开了,正是酒店的侍者。
看到凌乱的房间以及披头散发的骆笙,服务生明显愣住,待到回过神儿来后,才咽了一口唾沫:
“客客人”
“您有什么吩咐?”
“我”骆笙抬起了疲惫的双眼:“我需要,需要.一杯热水。”
“一杯热水?好的,马上到!”服务生匆忙地点了点头,飞快转身离去。
待到回来的时候,他看到骆笙依旧在沙发上环抱着蜷缩的双腿,愣愣地出神。
“客人,热水”
“热水来了。”
侍者将载着透明的玻璃杯的托盘稳稳地放在骆笙面前,然后还将一个保温瓶同样轻轻放下:“这是一整壶的热水.给您一起送来了。”
“谢谢.”骆笙轻声说道,伸出有些颤抖的双手,将水杯握在怀中。
此时的骆笙看上去,就像是冬天里瑟瑟发抖的人,正在双手紧握着那杯能够给她提供一丝温暖的水杯
服务生正待转身离去,回头看到了这一幕,还是忍不住停住了脚步:
“女女士”
“女士.您还有别的需要吗?”
骆笙好似听到的是从天边传来的声音,呆滞地转头看向服务生,花了不少的时间思考之后,这才无力地摇了摇头。
“谢谢.”
回应的,是再一次的道谢。
服务生眉头紧紧皱着,心中似乎在思索,最终还是鼓足了勇气,用严肃地语气说道:
“女士.您没必要这样对待自己。”
“如果连您自己都不爱惜自己的话,还有谁能爱惜您呢?”
“你真的真的要振作起来。”
骆笙似是有些茫然,用尽力气,思考着服务生的劝告。
服务生见她如此,再次拔高了嗓音:
“女士!”
“我并不是在和您开玩笑,希望您能认真听我的话。”
“您已经在我们酒店住了这么久我还记的您之前的样子,那么年轻,那么漂亮我.几乎找不到合适的词汇来形容您的美貌与气质。”
“可是看您现在.我真的很痛心啊,女士!您不值得的,为了那些朝三暮四的渣男,您这样糟践自己是不值得的!希望你相信我呢!”
“这样的事情,在我们酒店我见过很多次呢,那些带着美貌女士住宿的男客人中,多.多数都是一些渣男,嗯.没必要为那些渣男伤心,他们.他不值得你如此伤心,他们根本他们根本不懂爱情。”
听着服务生絮絮叨叨地讲了一大堆,骆笙似乎渐渐明白了过来。
对方似乎是把她的遭遇与以前那些住店一日后却分手的情侣联系到了一起。
微微点了点头,骆笙看向服务生:“可是.我失去的,是我的丈夫。”
“他走了,他离去了,去了另外一个世界。”
服务生被这一番话吓了一跳,仔细想了想之后,这才似是明白了过来,顿时将脑袋摇的像拨浪鼓一样:
“去了另一个世界?”
“这一次,是这样离谱的借口吗?”
服务生立刻义愤填膺:“女士,您被骗了!”
“虽然这样的分手借口我还是头一次听说,但是这几乎是不可能的啊。”
“真的是不可能的!”
“这只是那个男人始乱终弃的新颖借口罢了,您别信他,他.绝对还活着,绝对还活的好好的呢!”
“指不定在哪里,他正在和另一个女人逍遥快活”
“您真的不值得。”
服务生又说了一大堆,却见骆笙环抱着双腿,似乎再次抽泣起来,连忙将后面一大堆话咽回了肚子里。
见劝说不听,服务生无奈地摇了摇头:
“女士,希望您能听进去。”
“请打起精神来吧。”
说完,服务生嘬了嘬牙花子,叹了口气,缓缓地退出了房门。
房间里再次剩下骆笙一个人。
那杯温水似乎在渐渐变凉
骆笙缓缓低头,同时举起杯子,让尚有些余温的清水流入干涸的嘴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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