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鼎接管了河东帮的大权之后,便站在了与星光武装交锋的第一线上。
他的战术十分清晰,就是利用东山岭的天险,以逸待劳的与星光武装作战,坚决不去主动出击。
胡逸涵赶到前线,已经度过了四十分钟,却迟迟没有下达进攻命令。
临时挖掘出来的半地下指挥所内,胡逸涵始终在与队伍里的连级以上军官商讨作战方案,不过众人七嘴八舌,却始终没有提出一个可行的计划。
桌边的一个连长看着用泥土捏出来的简易沙盘,已经连续抽了好几支烟:“凭借咱们的兵力与火力,想要无伤拿下窟窿山,成功率太低了。”
“无伤?”营长嗤笑一声:“按照现在的情况,别说是无伤,就算填进去一个营,都未必能有什么效果,对方目前露出来的直射炮有三门,面对这种火力,咱们就算用坦克压上去,都得被对方轰掉,你们别忘了,这里可是河东帮的老巢,他们手里还指不定握着什么样的王牌呢!”
作为胡逸涵侍卫的枪帮老兵看了一眼沙盘,也跟着叹了口气:“如果咱们手里有白磷炮弹就好了,一轮齐射过去,什么他娘的天然掩体,全都给他们烤成乳猪!”
“哪怕把联排火箭.炮调过来也行啊!”另一名营长也搓了搓脸:“有了联排火箭.炮的精准覆盖,咱们这边也能省去很多麻烦!”
胡逸涵敲了敲桌子:“都别在这做白日梦,说这些不切实际的傻话了,星戈沙漠那边的情况,比咱们这边还要严峻,我不是魔术师,不可能把火箭.炮调过来。”
“如果非要得出一个结论,我认为咱们这仗没法打。”对面的营长说出了所有人都不愿意说出的一句话:“在没有强大火力支援的情况下,咱们想要攻下窟窿山,可行的方案无非两个,第一是利用强大的火力对敌军进行压制,给步兵冲锋创造有利的条件,第二就是用人命往上堆,不惜代价的进行冲锋,用伤亡换空间,一米、一尺,甚至一寸寸的向前推进。
而咱们目前的情况,就是既没有大规模的炮火集群,也没有足够的兵力用来牺牲,按照战场的地势,咱们这六百人推上去,对方的重机枪三轮扫射之内,就足以让咱们全军覆没!
我们现在唯一能够接受的方式,就是等待两翼的其他部队发动进攻,迫使窟窿山的部队撤走进行支援,或者让兄弟部队在他们背后发动攻击,以及断绝他们的给养,否则的话,如果把对方的指挥权交给我,在补给足够,双方装备对等的情况下,我有足够的信心阻击十倍规模的敌军!”
“报告!”
就在这时,后面的通讯兵摘下耳麦说道:“长官,左翼部队的宁哲长官刚刚与指挥部取得联络,他们准备从万仞岩方向对东山岭发动进攻,请求进攻命令!”
胡逸涵扔掉了烟头:“让他们原地驻防,等待命令!同时跟灰熊部进行联络,询问他们的情况!”
“是!”
通讯兵转身操控着步话机,一分钟后回应道:“长官,灰熊率领的部队已经接近了波浪岭,预计十五分钟内可以抵达。”
胡逸涵看了一下腕表:“现在是十二点五十八分,给他们双方下达命令,进行原地休整,等待进攻命令!”
“是!”
胡逸涵调整了一下呼吸,看着桌边的人说道:“根据向导的说法,万仞岩和波浪岭的地势也十分复杂,虽然进攻难度要比咱们这边小了一些,但也不容小觑,我们不能只让他们冒险,也不能让河东帮的土匪如此安逸,通知炮兵部队,从一点十五分开始,向窟窿山发动间断式炮击,每五分钟进行一次骚扰射击,然后转移阵地,避免遭遇对方的反制。”
……
宁哲所在的万仞岩,地形十分奇怪。
他们面前的土地,就像斑马身上的花纹一样,分为黑色和黄色,黄色的部分是土地,而黑色的部分则是深沟,最宽的缝隙接近一米,窄的的地方只有十几厘米,深度方面,浅一些的沟壑有六七米,深的地方可以达到二十几米。
这地方之所以被称为万仞岩,因为这是一片拔地而起的页岩,全都是风化石,有的可以禁住人去踩,还有的石头已经酥了,人一脚踩上去就会出现垮塌,万一坠落下去,瞬间就会被坍塌的土石给活埋在下面。
这种特殊地形,至少有两公里长,尽头是一片起伏的丘陵,视线内并没有敌军出现,但谁都知道,河东帮的阻击部队就躲在那一片丘陵的后侧。
万仞岩与窟窿山的直线距离,大约有七公里多一点,但是在外围绕起路来,却需要走二十多公里。
一点十五分的时候,胡逸涵部率先了炮击,在宁哲所处的位置,可以清晰听到震耳欲聋的巨响,前方地面上那些风化岩,甚至还有的被数公里之外的炮击震塌。
宁哲身边的营长周葫芦看见前方地面上升腾而起的烟尘,有些不放心的对着宁哲说道:“长官,咱们来的这个地方,实在是太邪性了,在这种地方进行冲锋,恐怕不用敌人开火,咱们也会出现大规模的减员,我建议直接对这地方进行炮击,开辟一条可以通行的道路出来。”
宁哲蹲在一块石头旁边的阴影下面,摇头道:“你这个办法行不通,我刚刚检查了一下,万仞岩这个地方,高低落差很大,最深的地方,至少有二十米,而咱们这边的重火力,只有便携式掷弹筒,弹药和射程根本就不足以开辟一条这样的通道,而且这片页岩一旦倒塌下去,咱们就得在低于地平线几十米之下的道路上行进,到时候对方只要卡住咱们的登陆点,一挺机枪就把咱们给卡死了。”
周葫芦犯愁的嘬了一下牙花子,急的直挠头:“那咱们不说别的,就凭这地形,也把咱们卡死了呀!万一咱们行进到一半的时候,对方再来一轮炮击,那这个鬼地方,可就是一大片的天然陷坑啊!”
宁哲听着远处的炮声,看了一眼自己的腕表:“是啊,咱们的当务之急,首先得想办法通过这里,与敌军正面接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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