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步云的话,刘战眼前一亮,他没有想到步云也看得这么通透。刘战本以为步云在军事方面没有戏志才那么神鬼莫测的计谋,不曾想他竟与戏志才所见略同。
刘战微微一笑,说道:“说的好!此两条正是我采取主动出击方略的根本所在。”
戏志才点了点头,拱手道:“主公,方略既定,还应快速出击才是。志才以为,可命赵云将军率领飞羽骑轻装潜行,秘密开进酸枣,对各路诸侯发动突然袭击,先打击一下他们的士气。”
“嗯,志才之计正好我意,说下去。”
刘战点了点头,眼神微动。
“飞羽骑奇袭得手之后,立即返回,诸侯吃了闷亏,势必追击,可命许褚将军率一万飞虎营埋伏于道路两侧,待敌军路过之后,再突然从后方杀出,飞羽骑则掉头杀回,前后夹击。此一战,不求杀敌多少,但求稳、准、狠,主要在于打击敌军之士气。
此一战后,敌军若无英明之盟主决断,必然分崩离析。”
戏志才微微一笑,接着说道。
“只打两仗就能让十八路诸侯之联军解散吗?应该不会这么简单吧。”荀攸沉吟片刻,淡淡地了问道。
“呵呵……公达兄,十八路诸侯看似声势浩大,实则一群各怀鬼胎的乌合之众罢了,举讨伐主公之旗,行拥兵自重之实。与主公之忠于汉室相比,他们才是大大的奸臣,百姓心里也跟明境似的。
打两场漂亮仗,就能让他们认识到他们的军队与飞虎营之巨大差距,就能灭掉他们嚣张的气焰。”
戏志才朝荀攸一拱手,说道。
“志才一语切中要害,实在是高啊,吾赞同志才的计策。”荀修朝戏志才一拱手,说道。
荀攸话音刚落,徐庶也拱了拱手,说道:“志才兄,若十八路诸侯推举出一个英明之盟主,又当如何呢?”
“呵呵……元直啊,他们是选不出好盟主的。”
戏志才高深莫测地一笑。
“这是为何?”
“十八路诸侯讨伐主公,只此一件事,即说明他们多半是沽名钓誉之辈,面子问题对于他们来说,那是无比的重要。就冲这一点,真正有本事的人也不会当上盟主。”
“难道这十八路诸侯当中,就没有一个英明一点的人物吗?”徐庶眉头微皱,问道。徐庶处理政务的时间不长,在看人这方面比起戏志才还有一些差距,他并没有从十八路诸侯的行事风格当路准确地揣摩出他们每个人的性格。便这些事对于戏志才来说,这并不是什么难事。
徐庶话音一落,戏志才微微一笑,抚了抚稀疏的长须,说道:
“呵呵……元直啊,且听吾评一评他们这些人。
南阳太守袁术狂妄自大,傲而无谋;
冀州刺史韩馥憨厚有余,机变不足;
豫州刺史孔伷阔论高谈,行不切实;
兖州刺史刘岱,貌似仁慈有礼,实则贪婪无信;
河内郡太守王匡爱财如命,勇而无谋;
陈留太守张邈志大心高,好谋无才;
东郡太守乔瑁贪婪无度,反复无常;
山阳太守袁遗看似忠直元亮,实则暗藏龌蹉;
济北相鲍信有勇无智,善武少文;
北海太守孔融喜好繁文缛节,行事拖沓不利落;
广陵太守张超有勇少谋,唯利是图;
徐州刺史陶谦德厚温良,仁义有余,试图不足;
西凉太守马腾莽夫一个,任人唯亲;
北平太守公孙瓒贪婪好战,有勇无断;
上党太守张杨不听人言,临事无谋无断;
长沙太守孙坚行事鲁莽,好意气用事;
渤海太守袁绍好大喜功,好谋无断;
典军校尉曹操生性狡诈,阴沉多疑。”
“好!”
刘战听了戏志才对各路诸侯的点评,忍不住拍手称好。戏志才的点评之语,与刘战从后世了解到的各诸侯的特点几乎没有什么出入,可谓是一针见血,正中要害。
戏志才果然不是盖的。
刘战缓步来到戏志才面前,拉着戏志才的手,笑道:“志才啊,这次就交由汝来排兵布阵,我就不指手画脚了。”
说完解下腰中倚天剑,交给戏志才,然后看向荀攸、徐庶、赵俨、石韬、步云五人,说道,“诸位辅佐志才,洛阳的一切军事事务,皆由戏志处置,志才有先斩后奏之权利。”
戏志才接过倚天剑,躬身拜道:“志才定不辱使命!”
荀攸、徐庶、赵俨、石韬、步云五人也齐齐拱手道:“吾等定当全力辅佐军师。”
……
酸枣。
盛大的会盟典礼后的第二日,各路诸侯齐聚一堂,商讨下步之行动计划。
袁绍端坐于盟主之位上,意气风发,春风满面,他抬手一挥,朗声道:“诸位,十八路诸侯之联军已成,今日议下章程出来。各位有何谋划,都讲来听听了。”
听袁绍这语气,看他这架势,对其他各路诸侯根本就没有平等看待,而是将他看成了下属,他自己则是一副高高在上的上位者之态。
袁术第一个就不干了,他本来就觉得这盟主之位应该是他袁术的,看到袁绍在那惺惺作态的样子,袁术心中窝了一肚子的火,他冷哼一声,站起身来,用质问的语气大声说道:“盟主韬略满腹,先说说了,某等洗耳恭听啊。”说完冷笑一声,也不看袁绍,自顾自地回到了座位上。
袁术虽然与袁绍不对付,但他还是比较了解袁绍的,他知道袁绍肚子里没有什么干货,才故意这样说,他就是要顶袁绍一下子,让他当这个所谓的盟主当众出丑。
果然,袁术话音一落,袁绍的脸色就变成了猪肝色,他瞪了一眼往回走的袁术,支吾片刻,说道:“自古以来,哪有上位者……哦不,哪有盟主出谋划策的,各位说说了,若有良策,本盟主自会决断。”
切——
众人均没有应声,却在心里鄙视袁绍的装腔作势。
场面一时有些尴尬,众人全都憋着坏似的,等着看袁绍出糗。
袁绍见都不说话,脸色阴沉似水:好你个袁术!竟敢如此阴某!某一定要汝好看!
暗自气愤了好大一会儿,袁绍绷不住了,略显尴尬地看向袁遗,说道:“堂兄一向智谋百出,不如堂兄先说说了。”说完苦笑几声,看着袁遗。
唉——
袁遗轻叹一声,无奈地摇了摇头,缓缓说道:“如今我十八路诸侯之盟军有数十万之众,讨伐一个区区刘战,用不着大费周章,只需号令全军向洛阳开进即可。”袁遗刚才看了袁绍的做派,也是一肚子的不爽,他没想到袁绍竟有如此一面,他实在没想到袁绍竟如此的……可是,人是他推举的,如今袁绍点名要他说话,为了袁家的面子,他也只能说几句了,虽然他也没有什么良策。
“堂兄言之有理。就按堂兄说的办,诸们可有异议啊。”袁绍面色缓和了不少,脸上已经没有了刚才的尴尬之色。
说完见众人仍不言语,袁绍接着说道:“既然诸位没有异议,那就这么定了。本盟主决断,各路军马好生休养几日,十日后开赴洛阳,一举剿灭刘战。”
十日后?
诸侯闪听了袁绍的所谓决断,顿时有些蒙圈:为嘛要等十日后?真他娘的稀奇……
就算如此,还是没有人站出来反对,当然也没有人出面赞同。
场面再度冷了下来。
过了一会儿,只见一个魁梧的文士站起身来,上前几步,朝袁绍及各路诸侯依次拱手一礼。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领着众人宣誓的臧洪。
臧洪朗声说道:“盟主、各位将军,常言道,兵贵神速,如此等待十日,恐将丧失战机,对我盟军不利啊。
某以为,即刻就可挥兵洛阳,打刘战一个措手不及。
不,说不定刘战早已有了防备,正在洛阳等着咱们呢。”
“嗯?”袁绍见臧洪出面否定自己的决断,当即脸就黑下来了,他轻蔑地一撇嘴,说道,“本盟军数十万,杀刘战如牛刀宰鸡,何必如此小心翼翼。
本盟主以为,盟军之声势,早已将刘战吓得抱头鼠窜了,哪里用得着这么着急赶路?
真是不知所谓。”
袁绍最是见不得有人当众顶撞他,如今见一个小小的功曹竟敢出言反驳他坐上盟主之位的第一个决断,心中怒火丛生,虽然他知道臧洪满腹智谋,颇受众人器重。
听着袁绍的冷言冷语,臧洪只是微微一笑,并未动怒,接着说道:“盟主若如此决断,恐怕将无人听从盟主之号令了。”
“大胆!小小一郡之功曹,竟敢口出狂言!来呀,给某拉下去,斩首示众!”
袁绍听了臧洪的话,气得一抬案几,腾地跳了起来,指着臧洪大声呵斥。
“哈哈……”臧洪不怒反笑,仰天长叹一声,说道,“想我堂堂男儿,没有战死疆场,没有为民尽忠,竟然死于一个庸人之手!真是荒天下之大稽,真是可笑至极!哈哈……”
臧洪张臂狂笑,声嘶力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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