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兮归兮,遥想当年。
我不知道,这些上了岁数的老人当年都有过怎样的一段过往。
他们有的叫小道长为许大哥,还有罗一贯那种的平辈,还有几个老人口中的小师妹。
通幽传人,皂山一贯道,还有人会打铁造器,我不知道他们有过怎样一段过往,也没有书面传记的记载下来。
我能做的,只是猜想罢了。
这晚上,罗一贯又清醒了过来。
他让元忠搀扶着走下了楼,搬了把椅子在埋常老的苹果树下坐了四五个小时,直至入了深夜,才让元忠扶着回到了房间。
晚上十一点多,养老院的二楼。
眼下,除了罗一贯,罗元忠和孙老外,还有三个老头也在,这三个人我刚来养老院时看见过,他们扎着堆在那下棋。
罗一贯此时神志清楚,他开口问我:“小友,听你所说,那个山洞下面还有空间?”
我立马想起了当时那个什么堂主的谈话,然后肯定的点了点头。
“没错,应该下面还有个什么下五层,罗道长可有什么办法?”
听我发问,罗一贯先笑了笑,而后,他脸上松弛的皮肤一下子就绷紧了许多。
“怎么办?”
“硬办。”
老人语气平淡,说话也没什么起伏。
老人说着话就从轮椅上站了起来,元忠想要伸手去扶,却被他摆摆手阻止了。
明明是一位风烛残年的老人,但当老人从轮椅上缓缓站起来的时候,却莫名的给我了我一种错觉,或者说是一种感觉。
气势......
我能感受到是因为当初感受过相近的,就是小道长祭起李道子的那张丹炉紫符的时候。
罗一贯修的是皂山派的一贯道,我知道他这个名字和小道长一样,都是道明名。
现在道观里有新道士加入的话,先收供养费,在发度牒,然后在取道号道名,这事搁在几十年以前是没有的。
那时候,给师父磕两个头敬一杯茶。
而后,师父给取个名。
这就算是入门了。
否管你是捞尸打卦,行走阴阳的江湖术士,或是茅山崂山、青城皂山这种的正统道门,磕了这个头后,就算是一辈子的徒弟了。
就像小道长让我拜师的时候一样,只是磕了三个头,简简单单,这就是他们那老一辈的传统。
看着罗一贯强行站立的模样,我还是不禁脱口而出问了一句。
“罗道长,你此番状态......”
哪知,罗一贯站在那轻笑了出来,他看向身旁的一位老者道:“老王,给我整整吧?”
这位姓王的老人一脸的无奈,他苦笑着说;“老糊涂,你可是还能活个三五年啊,真要这么干?”
“在说了,你脑子里的糊涂劲我可帮不了啊.....”
“你呀,没大没小的,我可是比你们都大,叫我老糊涂,那你们不就成小糊涂了吗?”
“哈哈!”
那边,孙老也跟着大笑了起来,一时间,倒显的这小屋里气氛有些轻松了。
笑了一阵,姓王的老者摇着头走到了罗一贯的身旁。
他道:“老糊涂,张嘴。”
罗一贯随即张开了嘴巴。
“这......这是什么!”我看的清清楚楚的!
王姓老者说完话的时候,有一条灰白颜色的虫子顺着他的袖口爬了出来,灰虫子蠕动着身子,顺着手腕处,一路就爬到了老人的手掌心中。
“唉?不对不对,不好意思,我搞错了,不是这条。”
“回去吧,”老人自顾自的对灰虫子说了一句。
听闻此话,这灰虫子好像是有灵性是的,在他手掌心里拐了个弯,自顾自的又钻回了袖子里。
老人原地又抖了抖身子,而后又从他袖子里爬出来两只颜色各异的虫子。
“不对不对,也不是这两,哎,多少年没用,都记不清楚了.....”
罗一贯此刻双腿微微打颤,看他那样,就知道是强撑着的。
“快点的!你也老糊涂了吗?”
姓王的老者此时忽然眼睛一亮。
“来了,就是这只!”
话音刚落,又从老人的袖口里爬出来了一只虫子,和前面那几只不一样,我看的清楚,这只虫子底下密密麻麻的长了好多只脚.....
有点像是马陆虫,但是个头长度比马陆虫要小的多,这虫子只有两三公分长。
看到这一幕,我一阵的恶寒。
我都不敢想了,要是这姓王的老人洗澡的时候.....那该是什么样子的?
“去吧,”陆老对着虫子说了一句。
而后,这条像马陆的虫子蠕动着身子,一点点的爬到了罗一贯的脸上.....
这一幕,我看的不仅是恶心了,还有点害怕.....
但是罗一贯却不为所动,就在那微张着嘴,任凭这虫子向自己嘴里爬来。
虫子一截一截的爬进了老人的嘴里。
随后,老人嘴巴一闭,虫子就看不见了。
看到这一幕,我不禁好奇了起来,这地方....砸啥人都有?
玩鸟弄枪的瞎子,秘法通幽的常老,眼前的大道士罗一贯,还有这浑身有虫子的王姓老头....
看这架势,屋里面还有两人一直没说话,我觉得他们应该也会使什么本事,可她两也不说话,我都以为这两人是和元忠一样的残疾人。
“难道是哑巴?”我心里犯了嘀咕。
马陆虫被吞进去后,元忠小声的问了罗一贯一句。
“师傅,你觉得怎么样了?”
罗一贯慢慢睁开了双眼,他微微的扭了扭脖子,笑道:“老陆啊,真好使啊!”
“元忠,把你的沥泉枪拿来。”
罗元忠应声点了点头,取来了自己的大铁枪递给了罗一贯。
“草!”随后我看到了一幕,让我直接忍不住爆了一句粗口!
八十多斤的沥泉枪,罗一贯一脸轻松的就挥了两下,空气中还隐隐有破空之声!
“这怎么回事!”
“上百岁的老人!吃了一条虫子就变成了这!”
我都耍不动这铁枪!
王老这时忍不住笑了出来,他看着罗一贯道:“你也就能蹦跶几个月了,高心个什么劲!”
罗一贯一把将铁枪丢给了元忠,大笑道:“几个月,足矣了。”
“那......罗道长,咱们什么时候去救我师傅?”我沉不住气了,便问了一句。
“年轻人,放心,许青阳不会那么快就死的,你不知道,他的用处可大着呢。”
当年出来的那本金蝉秘法,不知道眼红了多少江湖人士。
后来许青阳烧了书,现在来看,恐怕,这天下间只有他一人懂得这金蝉术了。
“小伙,你和你那女娃先在这住上一两天,我要去取一两样东西。”
“等我回来后,我就和元忠一块随你走一趟四川。”
对我交待完,罗一贯又看向了之前一直不说话的两位老者,他朝这两人拱了拱手,道:“二位,这里就交给你们了,我恐怕也不回来了。”
那两人还是没说话,只是看着罗一贯点了点头。
“那我也不去了,我还是在这多活两天吧,哈哈,”孙老此时忽然笑着说了一句。
看着眼前这一幕,我一头雾水,这里还有什么好交待的,这不就是个破养老院吗?
孙老看穿了我心里的小想法。
他走过来拍了拍我的肩膀,随后道:“小伙子,你还年轻,什么都还不懂。”
“民国时期,那截阴教攀枝错节,势力庞大,教内有实力者何止过千?”
说到这,孙老脸上的表情变的凝重了起来,他接着话道。
“可纵然如此,普天之下,那截阴却有三个地方不敢踏足。”
“一是符王在世时的茅山。”
“二是张松真人所在的龙虎山。”
“再者......”孙老停顿了一下,紧接着,用脚踩了踩地面。
“就是这。”
“皮县养老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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