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还没完,手脚无措的葛晓丽慌忙中拨打了急救电话,救援人员来了后,七手八脚的将他老公抬上了车。
在被台上救护车那一刹那,他老公凑在葛晓丽耳旁说了句悄悄话话,这声音苍老沙哑,听着就不像是他老公。
“你要把我伺候好喽,在敢往外面扔的话......嘿嘿。”
说到这,他老公看着葛晓丽意味声长的阴笑了两声......
然后突然的就断了气。
葛晓丽当即被吓得六神无主,而后医院的验尸报告更加让她感到惊恐不安。
验尸报告上写的很清楚。
死者死亡时间是两天前的丑时,死亡原因是失血过多,体内血液含量不足百分之三。
她老公竟然为了买这个盘子,硬是生生的卖光了自己的血!
卖血买盘.......
葛晓丽从医院回来后浑浑噩噩,当时她觉得天都塌了。
当天晚上回家,葛晓丽做了一个奇怪的梦。
梦里边他来到了一处青砖老宅里,在院子中间有两个人,一个站着一个坐着。
坐着的人葛晓丽看不清脸,模模糊糊的,只能看到这人带着一顶黑色的地主小圆帽,身上穿着一身蓝色布棉袄。
而那个在旁边站着的人.......
正是她的老公!
她老公正拿着一把蒲扇吱呀吱呀的扇着风,好像不认识自己一样。
说到这,葛晓丽的声音戛然而止,她只是一个劲的埋头哭泣,不愿在说下去了。
我听的有些讶异,想了想还是对葛晓丽说道:“奇怪啊,你都见过正主了,这都有好几天了吧?你还没出事?”
一直旁听的陆原这时插了句话,“他们葛家祖上是晚清时期的小粮商,那会闹天花,官府的赈灾粮款又被剥削贪污,那时候真不知道死了多少人。”
陆原有感而发的叹了一口气,“这小粮商心善,他当时散尽了自家粮铺里的粮食,就这一口粮食,当年确实是救活了不少人。”
我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阴缘现报,这是福分,难怪她现在还没出事。”
我看了一眼面色惨白的葛丽荣,开口道:“就算你有祖上阴缘庇护,但是毕竟时隔一百多年了,这点气运恐怕马上也就要散了。”
葛晓丽额头上出了不少冷汗,她知道我不是在吓她。
陆原见我一脸轻松,他以为我已经有了对策,便开口追问,“需要什么东西,我现在就去置办。”
我摇了摇头。
陆原不明所以,他纳闷的道:“朱砂鸡血,黄纸木剑,神台灵符,糯米墨斗啥的你不需要吗?”
“你僵尸片看多了吧,要那干啥?”我觉得有些好笑,吐槽了他一句。
“那你要什么?”
“你们在这等我一下。”
我没着急回他话,反而是一个人走进了内房。
不一会,我就拿着三样东西走了出来。
一盆清水,三枚铜钱,一个摇骰子的骰盅。
我让陆原把豆青盘子拿过来,他虽然有些不明所以,但还是照做了。
三枚铜钱,一枚康熙通宝罗汉钱,一枚嘉靖重宝折五钱,一枚宣和通宝小平钱。
和麻衣一脉不同,他们用的一般都是龟背三帝钱来演卦,解的也是源自易经的六爻。
这三帝钱分别是嘉庆通宝、光绪通宝、道光通宝。
我们文家传下来的卦学却有不同。
当年康熙平叛,年羹尧领军,在进军途中出现了军饷不足的问题。
为了稳定军心、激励将士,年羹尧只得向当地寺庙借来铜佛和十八尊金身罗汉,熔化后铸成康熙通宝铜钱用来充当军饷。
为了区别当时发行的康熙通宝,年羹尧特意将“熙”字左边的一竖去掉,本打算等日后班师回朝,再将这批铜钱收回,重新铸成佛像还给寺庙。
不料他回京后不久即被革职入狱,于是这批特殊的康熙通宝铜钱就留在了民间。由于是用铜佛熔化后铸成,所以叫“罗汉钱。”
至于嘉靖通宝和孝文帝的宣和通宝,这两位皇帝一生信佛修道,在当时统治者的带头下,普通民众更是如此。
故此,这三类铜钱是沾染有香火灵气的。
而我手上拿的这只黑色“骰盅”本就为明代所造,其材质用的是一种海龟的贝壳,现在古董行里叫“玳瑁。”
这东西就和某些动物牙制品一样,早就受到了保护,就算是老的,也不允许上拍,不提倡流通。
陆原看出了我的架势,他好意的提醒葛晓丽道:“大姐,你生辰八字多少啊?”
“哦.....我想想......”葛晓丽低头思索。
我连忙摆了摆手阻止,“大姐不用,我不是给你算的。”
“我是给它算的!”
说完,我目光微凝,一甩手就将这豆青小盘丢到了洗脸盆里!
而后,我抄起来三枚铜钱,一个巧劲就丢到了清水中的豆青盘子上!
“把脸盆端起来,对向正南方,”我举着玳瑁骰盅对陆原吩咐了一句。
“端平了,千万别让水洒出来!”我大声叮嘱道。
“啪的一声!”
我将骰盅对准盘子里的三枚铜钱就扣了下去!
不偏不倚,这玳瑁骰盅刚好盖住了盘子里的三枚铜钱。
我扣的这一下力度很大,陆原胳膊晃荡了两下差点没端稳脸盆。
“心事未分明。”
“双恐被鬼惊。”
“细思犹难解。”
“阴间问个明!”
我连喊了四句求卦词,然后对陆原大声喊道:“快把水泼地上!”
陆原顿时感觉到自己的胳膊有些寒冷,这丝透骨的凉气正是从脸盆里传过来的!
“我去你姥姥的!”
陆原大骂了一句,一甩膀子就将这一盆水泼了个干干净净!
“咣当一声!”
脸盆里的豆青盘子也掉落在地,然后这盘子滴溜溜的绕着葛晓丽转了一圈后倒在了原地。
陆原还在原地来回挫着双手,当下只听得他抱怨了一句:“娘的,冻死我了快,真他娘的邪门!”
没理会他,我直接走到了店门口处,然后啪嗒一下关掉了屋内的电灯。
此刻,屋内光线很暗,我们三个人谁都看不见谁在哪。
“快看!地上有字!”
“是水迹!”
突然间,陆原大喊了一句!
只见。
幽幽的零星绿光从地板下漂浮而出,缓缓流动着的水迹慢慢的汇聚成了几个小篆文字。
“同治六年,七月初三。”
“地主张广氏死于痘花,卒年六十有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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