撑伞
虽然对那处古宅的古怪有些好奇,但是,不管出现什么情况,都不可能比亲眼见证一头巨龙的存在,而更让人激动的了。
嗯……
稍稍沉吟了一下,当即就下了决定。
去看看……
顺便,也到陆嬴蛟那处战场上,瞧一瞧杨延昭的威风。
对于这一战,他从来都不看好陆嬴蛟,不管杨延昭是个什么样的状态,即便是年老体衰的状况,陆嬴蛟也一样不是对手。
而现在传出了三杨要合并,要搞出个杨家将,那作为头面人物的杨延昭,就只能往好的方面想了。
杨延昭或许,不仅没有相当程度的衰弱,可能还有一定程度的增强呢……
而且,年轻人面貌的老将军,他也确实很感兴趣,想要去见一见这个世面。
当然,远远地看一眼,在杨延昭的目光注视过来之前,最好就溜掉。
就这样,张天谬玉再一次改变了自己的意愿和下定了决心,朝着另一个方向进发了。
“呼……”
“怎么样,怎么样?”
“怎么样了……”
“呼……”
“呼……”
“呼……”
刘羽西跑得上气不接下气,直到现在他感觉是差不多了,但也还不敢就停下来,还在维持着小跑的姿态,同时,一边小心谨慎也有略显焦急地闷声询问着。
“你至于这么害怕吗”
刘羽西的脑海里,浮现了熟悉的苍老嗓音,而这一刻,不止是感觉熟悉,更是感觉久违了。
好像,很久很久都没有听到过这个声音了。
虽然理智上知道,这只是一阵子的时间,具体的时间衡量不甚清楚,但是肯定不是很长,可是在观感上还有感官上,总是觉得堪称是漫长。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啊!
“听你这口吻,应该是没事了?”
“没事了吧”
“张天谬那妖孽,没追上来吧”
刘羽西霎时停止住脚步,这种时候,这种让他感到特别难堪和狼狈的时候,让他对于张天谬的某种恐惧,也需要得到一点点的宣泄了,故此,言语之间,难免也有些不那么注意。
“应该是走了吧?”
赤飞霄也不大确定,但是,那种心底的不安,总归是消失不见了,就因为这一点,这一回对刘羽西的不堪表现,仅是在言语上稍稍挖苦一下,并不过分纠缠。
如果那个年轻人苦于给他带来这样的本能忌惮,那么,对于刘羽西这样年轻人的震慑,也是可以理解的。
而那个人,它自己就远远地瞥了一眼,确实是天赋卓绝,但是,除了感觉这一点外,其他的基本没有感觉。
是什么缘故?
对方可以隔绝自己的探查?
还是这个地方的古怪?
“这个地方,你有没有感觉到,越来越不适合生存了?”
刘羽西立马弯下腰扶膝喘着粗气,他刚没跑多久,即便在心神震荡之下,会有所影响,但他怎么也不会认为自己是被吓破胆了,跑一小段路就气喘吁吁成这个样了?
不能。
是这个地方有问题。
“因为,阴气浓郁了……”
“阴气浓郁,就会滋生出死气。”
“阴气,还可以抗衡,只要血肉生灵,体内的血气旺盛,短时间内,问题还是不大。”
“而死气就不一样了,稍微沾染一点,那结果都很不好……”
“当然,你不会有事……”
“你会有些影响,但就是疲累一些……”
刘羽西听到自己没大的问题,顿时还是松了一口气,在这个地方,他真的感觉,一刻都离不开赤飞霄。
要不是赤飞霄给他解释这么一句,就是这个简简单单的一个小细节,估计都能把他吓个半死。
这个鬼地方!
完全不将他刘家大少爷的身份放在眼里啊……
他不止是大少爷,还是隐隐的继承人……
这个地方,不看身份,只看实力,很讲究公平……
“怎么办?”
这个时候,看样子还是要按照原来的计划,蹲守在这里,但是还是得问一下赤飞霄,老前辈嘛,就是心理不屑一顾,嘴上都还得问候一下。
再说,他对赤飞霄从来也没有不屑一顾,他从来都是很尊重的。
而在这个鬼地方,他肯定是更加尊重了。
“刚才那个吼叫,是什么东西?”
“也太恐怖了吧?”
“离这么远都能感受到那种气息……”
“刚才跑的时候,差点没将吓扑在地……”
“很远吧,应该很远吧?”
他联系到了之听到的那声巨大的吼叫声,有些怀疑,或许就是这一声将张天谬的注意力给吸引走了。
“可能,就是巨龙了……”
刘羽西听到这个答案,下意识就是一惊,刚想张嘴再问,可说是他当即就感觉到那股熟悉的气息在迅速下降,再而就消失不见了。
很明显,赤飞霄又歇息了。
对于赤飞霄这个态度,想出现就出现,想消失就消失,他自然不能强求什么,完全取决于对方。
而赤飞霄对于接下来的行动,没有指示,那就明显了,随便他怎么选择吧……
就内心而言,他其实很想去看看那赤飞霄口中的巨龙,到底是什么样的,所谓巨龙,应该就是所谓的西方巨龙。
但是考虑到张天谬也可能会被那巨大的吼声吸引住,前往那个方向察看,所以,在经历了刚才一阵气喘吁吁的狂奔之后,他实在是不想再来一遍了。
如果是别个,如果面对的是别人,他还是有那么一点骨气的,大不了就大干一场,反正他还有赤飞霄作为后援,自认为是有保底的,情况最差,也死不了。
但就是不知为何,面对张天谬这个名字,就总感觉到心虚,就理智上的考量,最差也不会死,就是面对张天谬也一样适用,可是,一想到那个情形,就总是下意识地想回避,不敢深想下去。
“看来,我这是真当初从很小的时候,就遭受到了张天谬的毒害了啊……”
“留下了深深的心里阴影。”
多少有些垂头丧气,他拖动这种也有疲惫但也有了足够放松的身体,走向了旁边的一个阴暗角落里,尽可能地远离古宅的大门处,然后再蹲了下去。
这个时候,还是不要节外生枝了,真的折腾不起,要是真的撞见了张天谬,那真的是……
刘羽西一时没能找到合适的措辞,想了想,还是没能想到,索性也就不想了……
这种事,也没啥好想的,遇上了,那就知道了,而没遇上,那就没有现实意义,那想来有什么用?
自己吓自己?
“这位道友……”
还没蹲下多久,忽然耳边传来了一个温和的声音。
一个人声。
人声?
刘羽西完全没有感觉到有亲切感,当即整个人弹了起来,向着旁边的窜去。
但也在瞬间,理智驱赶了本能的情绪反应,意识到了对方话语中的称呼——道友?
不是张天谬!
刘羽西的急速窜出的身影,立马站定,不再向更远处飚出,在略一错愕下后,他平复住心神,看向旁边不太远处的身影。
在距离他不很远,但也不算很近的距离,一个身影融入在阴影之中,这个人很显眼,在映入刘羽西眼帘的那一刻,他就立即有了一个判断,对方不是张天谬。
张天谬不撑伞!
这个人竟然撑着伞?!
随即,他就发现了,在伞之下的,是一个道人,身上穿着的是一件很常见的道袍,虽然在这个地方,光线是一向普遍的不足的,但就这么点距离,也不至于就看走眼了。
撑着一把黑伞,身上是一件青黑色袍子的道人?
怎么看都怎么觉得怪!
在定定地打量好几眼后,刘羽西才动了动。
“道长,您是?”
“鄙人刘羽西,跟着大家凑热闹一起进来了。”
刘羽西,见不是张天谬,胆气立马就回来了,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当先发问,掩饰下自己刚才的窘态,仿若刚才动如脱兔的并不是他。
“贫道是个道人,跟道友你一样。”
“张纯杰。”
对面轻轻移开了撑在头顶的黑伞,稍稍斜了一下,露出个正脸,但这个光线,这个能见度,也就看了个大概,就只有一个很清秀的模样,年纪是不怎么大,想来是年轻人。
嗯,这个就有点废话了,应该,二十出头吧?
这样的话,要比他小一些,跟他弟弟刘雁北是差不多的。
“哦,是道长。”
又是一句废话,但他在意识到自己说了一句废话的同时,也意识到,对方似乎没有说自己的出身根底。
所以,才导致了他说了废话……
当然了,也不奇怪……
这个地方,谁都得防着点,也不奇怪,他不是没有报自己的家门么……
刘羽西错愕了一下后,倒也不往下琢磨,反倒觉得是正常的。
有提防的心理,反倒是正常的,应该是碰巧撞到了,不是在这里对他守株待兔的。
嗯,可以聊两句,互相交流下情况也好……
他说是跟着别人大家伙一起进来的,肯定知道一些比较紧要的普遍的情况和消息……
他可不是。
想到这里,刘羽西霎时就表现出了明显的热情。
在这个地方,一个人未免也太孤独了,找个投眼缘的,彼此倾诉一下……
嗯,好像有点怪味了啊……
不过,理由虽然牵强了一些,但是,在这环境下,看到一个陌生人,确实是有亲切感,哪怕,有着明显的风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