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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能是怎么回事,水生跟着的几个贼人竟然是倭寇,不过水生应该没事,他只是一时岔了气,昏过去了!”林父沉声说道,声音里有懊恼有悲伤有后悔。
“哼!”陈氏冷哼一声表示自己的不满却连看也没看自己的丈夫,检查了林黙身体,知道自己儿子没受伤这才稍微放下心,眉目间依然愁云惨淡。
接下里谁都没有说话,屋子里的气氛一下子诡异起来,杜氏左看看右看看,觉得在屋里待着尴尬。
“我去外面迎一迎大夫!”杜氏转身掀开门帘跨过门槛出了门,一出门拍拍胸口畅快的呼了一口气,往屋里望了一眼,赶忙往院门走去,结果在大门差点和迎面而进的人撞个满怀。
“我说,你怎么在院子里,没帮忙照看黙哥儿?”杜氏一抬头这才发现是自己丈夫,后面一人正是乡里最好的于大夫,瞧着二人满头大汗,赶紧前面带路领着进了东屋。
“大夫可是请回来了?”林父听到门口有动静,顿时一个机灵,条件反射,朝着门口问了一句。
“于大夫过来了”,林江一边回着话一边掀开门帘让于大夫先进了来,只见来人头上一顶郎中帽,眉毛胡须皆白,但面部皮肤却是红润,想必是养生有道,陈氏虽然之前听说过这位大夫的名声,还是不免细细打量了一番,这位于大夫早年在宫里做过几年太医的。
“大夫,您劳烦您看看我儿!”陈氏对着大夫弯腰行了一礼,让开了床边,见自己丈夫还在边杵着,不免生气的拽着自家丈夫袖子就把整个人拽到了一边去。
于老大夫坐到了床边的一个凳子上,先是伸到右手手腕处把了一会脉,点点头,然后又把了把左手的脉络,捋了捋自己的胡须,又翻看了一下林默的眼睑,心里琢磨了君臣佐使,却是有了合适的方子。
于大夫示意林江将药箱递过来,于大夫接到手中将药箱打开,面色一阵犹豫,终还是取出一个宝黄色的琉璃小瓷瓶,从中倒了两粒,想了想又倒出一粒,三粒药丸刚从瓶里取出,整个屋里就充满了令人清新的淡雅气味,再看药丸约有枣核大小,凭着这气味,就知道药不是凡品。
“这位小哥,只是一时犯了戾气晕厥了过去,加上一口淤血喷出,本身已无大碍,老夫在路上听说这位小哥是在杀倭寇时受的伤,就再赠予三颗药丸吧,药丸入温水化开,一天服一丸,三天之内定然完好如初!”于老大夫语气中透着绝对自信。
“只是此丸炼制所需药材种类繁多,我也只是早年在宫里收集齐全,炼制了一瓶,这一次终于是所剩无几喽!”于老大夫自嘲的笑了笑,合上药箱然后背上肩头,转身就要离开。
“于老大夫,还未付诊金?却不知诊金几何,药丸价值几许?”陈氏这时的脸色比刚才好了很多,见到老大夫要走,赶忙拦住。
“这位小哥想来只有十岁左右,尚未及冠,竟然敢杀倭寇,倘若我大明所有臣子、官兵。子民都如此骁勇,又何愁这倭寇年年入境?这诊金我却不收了,如果不是年老气衰。老夫都想着上阵杀敌”。
“这可如何使得?”陈氏一脸为难,看了看自己的丈夫。
“于老大夫,该收多少就收多少,这么晚把您请来已是我等的罪过了!”林父也在一旁坚持到。
“二哥,于老大夫还未吃饭,先在咱们家简单吃一顿吧,我已让媳妇去做饭了!”林江对着自己二哥二嫂说道。
“对了,我先去厨房看看,于老大夫您就在这里歇一歇,吃顿饭再说!”林江也帮忙劝了几句,这才掀开门帘出去。
“哎呀呀,黙哥儿怎么了?听说受了伤?现下如何了?”林江刚走,王氏就一路咋呼着掀开门帘进了屋。
“多谢大嫂关怀,大夫已经帮忙看过,已是无碍了,只是劳请大嫂说话小声些,水生还在睡着!”林父见着自己大嫂大呼小叫,心中不满,到底还是心平气和的说了一句。
“是是是,我关心自己侄儿还错了,一进屋就嫌我这嫌我那,哼,真是不识好人心!”一边说着声音越发大了起来。
“劳请这位夫人说话小声些,不要打扰了病人休息!”于老大夫却是在一旁气的胡子都歪了,哪有这样做长辈,真是气煞老夫。
“你这老头,怕不是哪里的野郎中吧,这是在我林家,外人可插不了嘴!”王氏却是越发不像话,颐指气使的掐着兰花指,指着于老大夫。
“这,这,二位,我却是先告辞了,你们怎么会有这么一位极品,额,逗的大嫂”。老大夫摇着头就往外走。
“一大把年纪,还拐着弯骂人,年纪都活到狗身上了!”王氏愈发嚣张。
这时门帘又被掀开,王氏一瞧,正是自己的相公过来了,林贤见着正要离开的于老大夫,先是一怔,一拍脑袋惊疑的问道:“敢问您老可是于老?”
“我自是姓于,可是却是个老不死的!”说完指了指王氏,掀开门帘使劲一甩袖子就走了。
“相公,你可来了,这老头欺负与我,你怎么也不帮我反而还让他走了?”
“够了,你给我回家去,什么老头,不说于老在宫里当御医当了二十年,许多朝中贵人都承他的情,单单是他的小儿子就已经是一县父母官了!”林贤心痛的说道,本来还想着攀点交情,却不料自己这媳妇生生恶了老爷子,而且看样子还把于老得罪惨了,真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还不回后院?”林贤先是给自己的二弟和二弟媳道了声歉,又问了几句林默的情况,这才腆着铁青色的脸往外走,看见王氏还在一边发呆,顿时怒从中来。
“哎呦,我这就回,这就回!”回过神来的王氏赶紧灰溜溜的跟着自家相公回到后院。
“不行,现在天早已黑了,我去送送于老大夫!”林父对着陈氏说了一句赶紧出了门。
屋里人一下子走了个精光,顿时安静下来,陈氏坐到床边,抚摸着自己儿子的脸,果然儿女是娘的心头肉。
“如果能让为娘替你受这灾难就好了!”屋里桌子上的油灯突然“啪”的一声,溅起火花,屋里顿时一亮。
接下来陈氏就静静的守在床边,盯着自己的儿子,害怕一转眼,自己的儿子就没了,却是忍住哭,只是默默掉着眼泪,心如绞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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