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娇冷笑“我凭什么信你?”
“你是医者,你该知道怎么来验我和特特是不是的你的血亲,不信就来验。”顾三娘说道。
“验了又如何?你们西伊医者的能力并不在我之下,给你们换了血我再怎么验也是验不出来的。”林娇说道。
话虽是这么说,但林娇还是不由自主的从林特和顾三娘的身上取了一些血下来。
“如果你实在不信,可以给你爹去一封信,他总能证明我们的!”林特一脸嫉妒的看着林娇。
林特从小对林娇的感情就特别复杂,他自小一个人在西伊生活,没有父母,没有亲人,每天都如履薄冰的,他当时都嫉妒死林娇了。
他曾一度的恨林娇,恨她锦衣玉食,肆意张扬,恨她能够在父母的身边,被父亲宠爱着。可是当他听说母亲放老鼠咬她,用毒毒她,在背后阴她的时候,他又止不住的心疼,那是他一母同胞的姐姐啊。
当在边境看到画像之外的姐姐的时候,他是既开心又复杂的,看着林娇聪明睿智医术超群武艺精湛的时候他又是骄傲的,因为有林娇这么个姐姐而骄傲。
“顾三娘我想问下,你觉得有那个亲生母亲会对自己的女儿下毒手呢?”林娇说道。“我到现在都不敢忘当时那被老鼠啃噬时的锥心之痛,我从小到大每一次深涉险境,临近死亡不是你的杰作呢?”
“娇儿,对不起,对不起....”顾三娘哭诉道“我真的是迫不得已才这么做的,如果我不这么做的话,你就没办法从那帮人的手里活下来啊....”
“可是事实证明,我当初害怕那帮人,但那帮人却未伤我分毫,我不害怕你,你却让我遍体鳞伤啊。”
“你怎么能这么说母亲!”林特怒目而视,整个人狂暴急了,他额头上青筋根根暴起“林娇,道歉!”
林娇看着明显不正常的林特,她笑道“我可没有这样的母亲。”
“你!我杀了你!”
看着疯狂的想要挣脱刑具的钳制的林特,顾三娘担心急了“特特,娇儿没说我不好,她说我是她母亲,你镇定一下!我没事儿的特特。”
林娇的手悄悄攀上林特的胳膊,嘴上却依旧的不依不饶“你若有本事杀了我,也不至于会被困在这里了。”
“啊!啊!啊!”林特都快炸了,他疯狂地嘶吼着。
顾三娘急的眼泪都要流出来了“娇儿,特特他现在受不得刺激的,求你了,别再刺激他了,我不是你母亲行了吧,求你别刺激他了!”
看着为了林特苦苦哀求自己的顾三娘,林娇心中一痛,同样都是她的孩子,差别还真大啊。
“你看,早这样不就好了?”
林娇二话不说,直接用手刀劈晕了林特,声音轻蔑“你早不整这些狗血的认亲不就没这事儿了?”
林娇将颤抖的手收在袖口中,她转身对着站在自己身后一直一言不发的木牧乔说道“叫王利他们进来吧。”
木牧乔点头。
王利和阿大进来时,看着顾三娘和林特安然无恙,他们才算是松了口气,好在这林娇还算是个有分寸的。
“往后不用再给他们用刑了,先关起来,等过两日押送回京,让皇上处理。”林娇冷冰冰的叮嘱道。
“是!”一听不用用刑了,阿大和王利如负释重。
毕竟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就算是林娇现在冷心冷肺的,但这事儿说开了之后,他们还是一家人,到时候翻起旧账来,倒霉的还是他们俩。
林娇看了看窗外一闪而过的人影,整个人瞬间如泄了气的皮球一般直直的倒了下去。
吓得众人大惊失色,木牧乔更是担心坏了。
他匆匆的嘱咐了句“照顾好他们。”之后,便带着林娇回了肾重药。
李洪诊了下林娇的脉说道“没什么大事儿,就是突然的大喜大悲她有些受不住了。”
木牧乔这才算是放下心来。
木牧乔一门心思的守着林娇,而楼下阿福则是将自己关在了房间内谁都不见。他看着浑身是血的灯红,便打了盆水回来。
他一遍遍的擦拭着灯红的身子,整个人好似被人抽去了灵魂一般。明明早上还笑盈盈的看着自己的出门的人,怎么就变成了一具没有温度的身体呢?
这不可能的,一定是她在跟他闹着玩的,阿福如同魔怔般的想道。
“灯红,等我给你擦完这一遍身子之后你就醒来好不好?我们一起好好过日子好不好?”阿福近乎哀求的哽咽道。
就在这时,他的窗边传来了一阵敲击声。
阿福一开始还不打算理会,但窗外的人大有一副不见到阿福誓不罢休的架势一直的敲。
阿福无奈只得打开了窗户,他看着抱着一坛酒坐在自己床边的三七冷声问道“做什么?”
“请你喝酒。”三六言简意赅。
阿福想也没想就将窗户啪的一声关掉了。
三六耸了耸肩,他匆匆看了一眼阿福房内的场景,耸了耸肩,露出一副不解的模样“阿福怎么也对灯红这么上心了,竟然连酒都不喝了。”
女人,果然只会影响他们肆意潇洒的姿态。以后还是不娶媳妇儿为好。三六在心里暗自想道。
回到了自家院里,香来还是坐在院子外的桂花树下,整个人有些麻木的看着天空,一脸的阴郁模样。
而三七则是坐在大堂内匆匆写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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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三六回来,他说道“你又去和阿福约酒了?”
三七点了点头“对啊,不过没约成,阿福因为灯红正伤心欲绝呢。他对着灯红的尸体又是哭又是不停的擦的,真是搞不懂。”
明明就是利用关系,这会人都死了,还装什么深情啊,难不成是真的爱上了吗?三六忍不住的缩了缩脖子,想了想三七和香来、木牧乔和林娇,他总觉得情之一字害人匪浅,他还是老老实实的孤身一人比较好。
三七的笔尖一顿,“你是说阿福为灯红擦身子,还哭了?”
“可不是嘛,”三六坐在门栏边上,仰头喝着酒说道“那一副丧失了全世界的模样现在想想还挺叫人可怜的。”
“中年丧偶确实挺可怜的,你有时间就多去找他出去走走或者喝喝酒,免得他一个人受不住。”
三六点了点头,眼里皆是敷衍“知道了,知道了。”
开玩笑,他才不去嘞。之前喜欢找阿福喝酒那是因为觉得一起喝酒很开心,而且聊得到一块去。现在阿福明显是一副自闭模样,他谁也不想理,自己才不想去找这个没趣嘞。
林娇醒的时候天已经黑透了,她恍恍惚惚的坐了起来,看着外面渐晚的天色,整个人像是一只迷失的羔羊,双目无神,孤独无助。
木牧乔将晚膳端进来时,看到林娇这无助的模样心疼坏了,他将晚膳放到一旁小心翼翼的将林娇抱在了怀里,“宝贝儿,怎么了?”
林娇红着一双小鹿眸,委屈巴巴的带着哭音道“我不知道怎么办了,我不信他们是我的亲人,也不敢去验证,我是个胆小鬼。”
“你不是说了吗?将他们押回京城交给父皇和林大人处置,你不想他们是你的亲人,那就不是,不敢去验证,那就不去验证,实在不行我今天就叫人把她们送回京城去。”
“不行!”一听说要将人送走,林娇瞬间又不干了。“要验,无论结果如何,我要知道答案!”
“好,那就验,我陪着你。”木牧乔握住林娇的肩膀,在林娇的额头上印下轻轻一吻。
无论前方是风是雨,我都会一直站在你的身边。
林娇亲自取来了一碗清水,并将他们三个人的血液全都放了进去,没一会血液相融了。林娇的脑袋里瞬间轰的一声,然后便什么都听不到了。
他们,真的是血亲!
林娇不敢相信的摇了摇头,怎么可能呢?她的亲生母亲怎么可能会想尽办法的要自己死呢?这怎么可能呢?还有林特,一个动不动就想要屠城的林特怎么可能会是自己的弟弟呢?林娇只觉得自己的天都塌了。
木牧乔看着双眼越来越无神的林娇,他怕了。
他不停的摇晃着林娇担心的说道“娇儿,你没事儿吧,你看着我娇儿。”
林娇只能看到木牧乔张张合合的嘴型,一点都没听见木牧乔在说什么。她眨了眨眼睛,下一秒,直愣愣的晕倒了。
林娇又病了,准确的说,上一次愁断肠的毒就还没彻底的清楚,这一次被刺激了之后,余下的病毒便彻底的爆发了。
整整三天,林娇的烧才渐渐地退下了。
她睁开眼的第一句话就是“顾三娘她们呢?”
“还在牢里。”木牧乔担忧的看着林娇“你现在都什么样子了,还想着他们呢?你自己觉得怎么样啊。”
林娇摇了摇头,“我没事儿,就是之前的余毒没有彻底清除,这次就将毒全逼出来了。”林娇淡淡的说道,她拉过木牧乔的手认真的说道“这三天我想要提审林特,审完了再将他们送到京师好吗?”
木牧乔担心林娇会在审林特的时候再被气病了,毕竟李洪说了,她现在不能大喜大悲,身子还是太虚弱了,需要慢慢静心调养的。
对于木牧乔的顾虑,林娇清清楚楚的很,她再三保证道“我一开始情绪激动只是不敢相信,觉得她之所以这么对我是因为讨厌我,连自己的生母都讨厌自己,我觉得自己活着可能是种罪过。”
看着担心的将自己圈子怀里的木牧乔,林娇笑了“我没事。”
“病了这些天我也想通了我,我不是银子不可让让谁看到我都是一张笑脸,我有父亲对我的疼爱就足够了。至于母亲...我就当她死了吧。”林娇平静的说道。
木牧乔却心疼的不像话,眼下的林娇可怜的像个被人抛弃了的孩子,无助又故作坚强。
“所以,让我去再提审下林特吧,让我把自己想知道的内容套出来。”
看着林娇坚定的模样,木牧乔说了一句“好,但要缓一缓。”
林娇不解的抬头,木牧乔解释道“灯红的棺材已经停后院七日了,该入土了。”
停了七日,那不就是!
木牧乔点了点头“是正妻的规格,灯红从小就被买进了青楼,也没有亲人,所以要给她抬棺,不论是当初娶她是什么初衷,但阿福应该是动了感情的,我们在这个时候....”
“我懂,”说道灯红,林娇心里又是一痛还有些愧疚,她是真的可惜了。“将灯红的事情处理完了再说。”
木牧乔点头。
灯红下葬那日,阿福整个人看着瘦了许多,也沉稳内敛了许多。他们都知道,曾经那个爱笑,随和的阿福已经随着灯红的去世而去了。
看着那自己亲手刻制的墓碑,阿福握紧拳头暗自发誓道“灯红,等边境的事情结束后,我一定带你回京都,让你我们李家族谱,成为我真正的媳妇儿~”
看着阿福那有些痴迷的模样,林娇忍不住的心里一抖,如今的阿福和当初失去了美伢的无妄实在是太像了,像的让她有些发慌。
但不等她想要自己观察,她便被木牧乔给强制带走了。“人送完了,早点回去休息,明日还你忙的。”
“可是守灵...”
“守灵用不上你。”
这是心意,你懂什么?!林娇在心里嗷嗷喊道。
这时阿福扭头对着林娇一拜说道“谢谢夫人的好意,守灵之事我想自己一个人来完成,因为我想自己陪她走完最后一程,还请夫人成全。”
见阿福如此坚持,林娇也不好说些什么,“那你好好照顾好自己,别太累。”
说完,林娇便被木牧乔强行带回去休息了。
第二日,天还没亮林娇就起来了,她穿着一身夜行衣,没惊动任何人,她独自一人来到了单独关押林特的封闭牢房内。
林特看着如此装扮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林娇,他嗤笑道“怎么?你改变主意了,想要这时候取我性命了?”
林娇将银针一颗颗的摆放好,声音阴的可怖“对啊,夜黑风高月,杀人作案时嘛。”
看着林娇那似笑非笑的模样,林特有些慌了,他看着林娇匆匆后退道“你不能杀我,杀了我你会后悔的!”
看着那怂成一团的林特,林娇一脸的嫌弃,就这么个玩意儿竟然是自己的弟弟,什么玩意儿?呸!玩意儿都不是!
此时已经吓破了胆的林特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被林娇嫌弃死了。
林娇在心里默念道,这是弟弟,这是弟弟,忍着点,一边实在是受不了林特那一副受了玷污的模样,索性她直接对着林特又是一手刀,将他一下劈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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