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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朝宗几乎是在碰到顾攸宁的那一刹那就发觉了她的不对劲,怀里的女人即使隔一身衣裳都能感受到她滚烫的肌肤,脸也是红的,气息也十分急促,他几乎没有任何怀疑就拧眉问道:“你被下药了?”
可顾攸宁哪还有那个理智去回答他的问题?她刚才是一路拿簪扎着自己的胳膊才拥有了短暂的清醒,若不然只怕根本到不了姬朝宗这就彻底失去了理智。
至于现在——
她整个人就像是被千万只虫子啃咬着肌肤一般,浑身上都奇痒无比,还觉热,而抱着她的姬朝宗就成了夏日里的寒冰,似乎只要靠近他,那股子热意就会消失一般。
顾攸宁此时已经没什么理智了。
她双手拉姬朝宗的胳膊,不住朝人贴近,嘴里还嘟囔:“热,帮我。”
姬朝宗起初被她吓了一跳,一时竟忘记了反抗,任由顾攸宁把脸贴到了自己的脖颈处,等反应过来,连忙往后一靠,避开了她的接触,可小姑娘好不容易碰到了于她而言解热的东西,怎么可能就这样放弃?她直接从他怀里挣扎出来,然后也没脱鞋袜,爬上床,一点点朝人贴近,还特别蛮横霸道地把他推到床上,压他的胳膊不准他躲,嘴里还命令:“我热,你不许躲。”
“顾攸宁……”
姬朝宗被人压在床上,屋中并未点一盏烛火,可那依稀的月色足够让他看清一切了。他心心念念的小姑娘,穿着那袭他最爱的红,像勾人心魄的妖精,一点点朝他爬过来……
她的腰肢纤细,好似他一手就能撑住,整个人也很小一只,看起来根本没么力量。
可他却像是被人控制住一般,除了躺在床上,么都做不了,他眼睁睁看她把脸贴到自己的胸口,似乎觉不够,又微微嘟起红唇,不大满意地继续往前,直到把脸贴到了自己的脸上,她才满意地停来。
可很快,她又觉不够,嘟囔起来,“还是好热。”
又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去扯姬朝宗的胳膊,眼圈红红的,“难受,你帮帮我呀。”
姬朝宗那双狭长的凤目像是藏着两个旋涡,点漆般的眼眸更是一眨不眨地落在她的身上,脸上不属于自己的滑腻肌肤像是酒后烈火,可以直接穿透肌肤灼烧他的心脏。
耳边是她不知世事地呢喃,她像是一点都不知道危险似的,只知道朝他贴近。
喉结不由自主地上滚动,被人抓的胳膊突然反手握住她的手腕,不知道是想推开她还是想把人揽得更近。
若不是她的呼吸如此滚烫,姬朝宗恐怕以为自己又同往日似的做旖旎美梦。
耳边属于她独有的声音还不曾停,比起清醒时清冷的嗓音,此时她的声音沾了几分绵软,扬起的尾调仿佛是在撒娇一般,像是得不到自己想要的,她又变得烦躁起来,本来还肯乖乖的躺着不动,现在却又不住挣扎起来。
“你怎么都不帮我?”
女的声音掺莫大的委屈,一边拉他的胳膊朝自己滚烫的脸贴近,一边嘟囔:“我难受死了,你快帮帮我。”
她就在他身上,挣扎的力度虽然不算大,却也能闹得人不安,姬朝宗察觉到自己的异样,神色更是一沉,他用双臂囚住她的腰肢,嘴里低声斥道:“不准动!”
他这一声还没先前让人出去时冷漠。
可怀中的女却像是被他吓到了一般,那双清亮的凤目睁大大的,然后里头的眼泪一点点往掉,止都止不住,埋怨他,“你凶我。”
“你不帮我,还凶我。”顾攸宁说完就又开始挣扎起来,一边去挣开他的桎梏,一边嘟囔:“我要去找别人,我不要你。”
话音刚落。
她就被人压在了身下,双手被人被用一只手束缚压在头顶,力大的好似能直接把她的手腕掐断一般。
顾攸宁忍不住喊疼。
可处于暴怒中,脸色阴沉的男人才不管她,冷着嗓音说:“不要我?你要去找谁?”一边说一边去咬她的耳朵,像是带愤恨和惩罚一般,重重咬了一,等人微微颤抖起来才又沉声问道:“你那个好表哥,嗯?”
他眼中阴沉沉的,语气也压很低,目光居高临下地望她。
似乎她要是敢点个头或者应声是,他就要不管不顾直接处罚她了,可少女在短暂地害怕之后,却只是睁她那双清亮的眼睛望他,她想拿手去抱他的脖,又苦于被人压动弹不了,只能拿脸去贴他的我手腕,带着讨好和撒娇,“不找他。”
“他是坏人,不要他。”
姬朝宗心那团火突然就熄灭了,眼中的阴沉也跟散去一些,眼看她这幅从来不曾露于人前的娇憨模样,素来冷硬的心无端有些放软,也不躲,就这样垂眸望她,哄人问,“那你要谁?”
像是被人问住了,顾攸宁的动作一顿,她侧头看他,犹豫了好一会才小声说:“你……”
心脏仿佛突然被人用大手掐住,姬朝宗在这当口竟然有些不知道该说么,直到那股子窒息感慢慢散去,在震耳欲聋的心跳声中,他目光沉沉地看顾攸宁,哑嗓音问道:“我是谁?”
又是一阵沉默。
就在姬朝宗以为她不会回答的时候,有一细微的女声传入他的耳朵。
“姬朝宗。”
怕他听不见,顾攸宁看他,又轻轻说了一句,“你是姬朝宗。”
有那么一瞬间,姬朝宗以为自己成了聋,他好似么都听不见了,只有扑通扑通的心跳声在耳边响起,带着沉闷却又雀跃的节奏,让他好似在这一瞬间看到了无数绚烂的烟花在眼前炸开。
可万千烟火也不抵她的容颜。
他就像是成了个傻子,除了呆呆地看她,便再也没法做其他的了。
顾攸宁却不知道他此刻是怎么了,她在说完那番话后又开始闹腾起来,带着不满和委屈,轻轻嘟囔:“姬朝宗,你怎么还不帮我?我好难受。”
“你疼疼我呀。”
手挣不开,可身却像是蛇一般,不住往两侧滚。
脸颊比起先前更红,就连目光也变越发涣散起来,掺着亮晶晶的水意,让人看就想好好欺负她。
姬朝宗从前只在午夜梦回时才见过她这幅模样。
却不同于那会的心境,此时他在短暂地悸动之后,却还是伸手松开了她的手腕,重新行动自如的顾攸宁在一瞬地怔楞后,连忙朝人扑了过去,可刚刚贴到他的身子就被人拿手刀打晕了。
女绵软的身体似坠巢的鸟儿落到他的怀里。
姬朝宗看已经晕过去的顾攸宁,手臂牢牢地抱着她。
他对她不是没有渴望,相反,他极度想拥抱她,占有她,若不然也不会每次碰到她的事就变得不像自己,明明决定不再接近她,但还是忍不住想多看看她。
若是从前,他肯定会任由自己占有她,左右也是她自己爬上他的床,并非是他强迫。
可想到她的那些话,想到她的处境,便舍不这样作践她……他便是想要她,也不会趁人之危。
他要她,自己他走来。
修长的手指轻轻抚她的长发,听到外头传来的脚步声,他头也没回,只是一边替人重新笼好衣服,一边在她头顶落下温柔一吻。
“主子,出了么事?”外头传来杜仲的声音。
“去把扶风喊来,再把谭大夫喊过来。”姬朝宗一边吩咐,一边看怀里的人,想到她先前那副模样也不知道能坚持多久,又拧了眉,“动作快点。”
虽然不知道出了么事,可杜仲却没有多问,轻轻应了一声就要离开。
想到一事又提了一句,“对了,我刚才过来的时候看到徐家那位表少爷在外头鬼鬼祟祟,也不知道想做么。”
徐元达吗?
姬朝宗眼眸微沉,拢着女的胳膊也收紧一些,“知道了,你先去。”
等人走后。
姬朝宗也没有离开,他就这样揽着顾攸宁坐在床沿边上,不知道过了多久,外头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顾家客房都差不多,又都没点灯,徐元达也不知道哪间客房是姬朝宗的。
他只能一间间找过去,想看看顾攸宁到底躲在哪了。
他先前了丫鬟的话便匆匆出去了,可本该在原地等他的女子却不知道去了哪,后来他是瞧见了血迹才一路循血迹过来,这便到了这个地方。
眼见血迹就在门口,他笃定顾攸宁躲在这。
“二妹妹,你在这吗?”像是在哄人出来似的,他的声音压格外低,也格外温柔,既想引诱人出去,也怕旁人发现,边朝屋靠近,边说:“别怕,没事的,我来带你出去。”
姬朝宗自然也发现了顾攸宁胳膊上的那些血迹,便是傻子都知道这些伤痕是因为什么,心中对她的怜惜多一分,对外头那个混账东西的怒火便越甚,耳听着外头那人的脚步声越走越近,他垂眸看怀中安睡的女。
她睡着时的样子很乖巧,像是不谙世事的小孩,带着依赖和天真。
让人忍不住就想保护她。
可差点,她的这份天真就要被人毁了。
姬朝宗想到这,心里腾得升起一把怒火,脸色也阴沉的不。
即使知道她已经昏睡过去,瞧不见他此时是副什么样子,可姬朝宗还是怕吓到她,尽力收敛了身上的戾气,神情温柔地抚她的脸颊,见她眉宇舒展便重新把人放在了床上。
门被人从外头推开。
姬朝宗转身,脸上的温柔彻底敛,他在黑影中恍如地狱修罗,带着铺天盖地的戾气,一步步朝来人走去。
徐元达此时半醉半醒,只当是顾攸宁,脸上扬起喜气,“二妹妹,我可总算是找到你了!”他边说,边在黑暗中摸索要进去,可还没等他穿过屏风就被人狠狠踹了心口,脸上的像是凝滞住一般,他整个人被人直接踹到了门口,鲜血从嘴角流出,他眼睁睁看月色下,一步步朝他走近的红衣男人,就像是看到了索命的无常,眼睛睁很大,带着极度的恐惧,连话都说不清了,“姬,姬大人。”
……
西院。
此时已近时,本该是睡觉的时间,顾婉却睡不。
她在等。
等她要的结果。
侍棋早就被她派出去送四喜和她表哥出城了,现在这个当口,也不知道有没有把人解决掉,外院那个丫鬟倒是早早就来回过话,说是顾攸宁已经喝了药也去了外院还通知了表少爷。
她也已经给了人一笔钱,打算明日清早就把人送出府解决。
屋中的烛火燃了一晚上已经有些昏暗了,可顾婉此时却没这个心情去挑灯芯,她就在这半明半暗的室内合衣坐在榻上,袖的手指轻轻叩着茶几,闭目等她要的结果。
直到外头传来一阵匆匆的脚步声,以及小丫鬟急的喊声,“姑娘,姑娘,您睡了吗?家里出事了!”
她突然睁开眼睛。
来了。
唇边泛起一抹笑意,却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在丫鬟又叫了几声之后才一副被人吵醒的模样,披头散发地往外走去,刻意压嗓音,睡眼惺忪地问道:“怎么回事?”
小丫鬟急道:“刚才夫人那边过来传话,说,说是家里出事了,让您快些过去!”
“出了么事?”顾婉拧眉。
可小丫鬟哪里知道具体的事,只道:“奴婢也不清楚,只听说是表爷出事了。”
虽然奇怪为么不提起顾攸宁,但顾婉也没多想,随意拿簪挽了头发,又理了装便柔声安抚:“好了,我知道了,走吧,我们先去看看。”
过去的路上碰到顾昭、顾筠,也都是一副被人吵醒的样子。
也没在这个当口多说多问,点过头问过礼,一人便快步朝主屋的方向走去,丫鬟、婆全都在外头站在,就连翠荷也站在门外,顾婉看这幅情形,心更是大定。
顾筠却轻轻拧了眉,“到底出了么事?”
可两姐妹又岂会理她?顾昭抿着唇不说话,顾婉倒是在翠荷迎过来的时候问了句,“翠荷姑姑,到底怎么了?”
翠荷张口想说些么,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说,只能摇头道:“姑娘们进去就知道了。”
又替他们掀了帘,请她们进来。
顾婉心中已有定论,自然也没多问,率先提步进去,可看到屋中的情形时,却是一愣,偌大的屋里,顾廷抚和徐氏在底坐,坐在主位上的是姬朝宗。
而顾修文、顾嘉平兄弟也坐在下首处。
地上倒是有个人。
正是徐元达。
与顾婉想象不同的是,此时徐元达的身上有浓重的血腥气,还一副进气出气多的样子,远远瞧着竟像是一具尸首,而顾攸宁……屋里根本没有顾攸宁的身影!
脚步子突然就顿住了。
身后倒是传来女声的尖叫,“啊!这,这是怎么回事?!”
顾婉也终于回过神,她连忙低头,敛了心中的疑问和恐惧,出声问道:“母亲,这是怎么了?表哥他……”
徐氏刚要回答,主位上握着茶盏的男人却敛长眉,不咸不淡地说了话,“本世一心同顾家交好,没想到顾家就是这样招待客人的?”
顾廷抚一听这话,额头的冷汗都掉了来,忙起身:“世爷,这,这,官真的不知。”又看了眼徐元达,解释:“或许元达就是喝醉了,他并非是有心的。”
“是啊是啊,”徐氏也跟起身解释,“元达本来就不胜酒力,许是他今日多喝了几盏酒喝醉了,这才误闯世的屋,他真的不是有心的。”
又连忙保证,“您放心,等元达醒后,妾身一定让他登门致歉。”
坐在主位上的男人沉默没有说话,半晌,他才淡淡开口,“罢了,今日之事,本世就不再追究了。”随意撂手中茶盏,他起身往外走,路过徐元达的时候,看他这幅死尸的样子,长眸不掩讥嘲。
声音也含着几分冷嗤,“顾大人和顾夫人还是快些给徐大人请个大夫吧。”
他说完便不再多留,自顾自往外走,顾廷抚此时哪里还敢拦他,想送人又有心无力,还是顾修文跟男人出门,等他们走后,徐氏立刻急得发了话,“快,快去请大夫!”
边说边还扑到徐元达身边,哭道:“元达,你可不能有事啊!”
见徐元达怎么喊都没醒,仗姬朝宗已经离开了,徐氏咬着牙,厉声说,“元达要是出了事,我绝对不放过姬朝宗!”
顾廷抚一听这话,直接斥道:“你不放过他?你有么本事不放过他?!要不是这个混账东西,姬朝宗今晚会走?我好不容易把人留,想着以后好好相处,他倒好!”
他心里气不,又想到自己刚才在姬朝宗面前小意奉承了这么久,哪里还愿意待在这个地方?
当场就冷哼一声,拂袖离去。
屋里闹哄哄的,顾婉却像是傻了一般,呆站在原地,她不明白事情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本来不该是顾攸宁和徐元达奸情被人发现吗?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表哥受了重伤,昏迷不醒。
那顾攸宁呢?
她又去了哪里?
她为么有处于一个巨大阴谋中的受,好似她所做的一切都被人看在眼中,而她这个下棋的人早就被棋所吞噬。
夜里的晚风好似又大了一些。
明明是这样沉闷的天气,可她却好似置身于冰窖之中。
……
顾修文一路送姬朝宗往外走,嘴里还致着歉意。
他也想不通好端端地元达怎么会闯姬朝宗的屋,但显然,这事是他们做错了。
姬朝宗却懒听他多说,更何况今日顾攸宁出事,只怕和这些顾家人也脱不了干系,坐上马车的时候,看马车外头的顾修文,冷冷出声,“顾大人日后还是多花些心思在家里,在朝为官,若家宅不宁,再好的功绩都没用。”
说完也不顾他是什么反应,直接摔了帘。
杜仲赶车离开。
留在原地的顾修文看离开的马车,想着先前姬朝宗的那番话,总觉哪里有些不对劲。
等离开顾府后,姬朝宗便掀起帘问杜仲,“她怎么样?”
杜仲自然知晓他说得是谁,忙答:“谭大夫已经过去了。”又问,“您要去看看吗?”
这次,
姬朝宗倒是没有拒绝,轻轻嗯了一声,马车就在巷里停了来。
杜仲先前就已经摸索过东院在哪个方向,此时便领姬朝宗过去,到那的时候,只有主屋亮着灯笼,谭大夫已经被扶风护送离开了,半夏正端一盆新换的水要进门,听到身后的脚步声一愣,回身看去待瞧见姬朝宗的身影,便不是惊讶可以形容的了。
“您,您怎么来了?”
半夏想阻拦他,可姬朝宗哪是她一个小丫头能阻拦的?男人连看都没看她,就沉一张脸,踏进了顾攸宁的屋。
屋中李嬷嬷还坐在床边的圆凳上,正在替顾攸宁擦着额头上的汗,听到身后的动静,轻轻皱了皱眉,回身看去瞧见姬朝宗的身影,她也愣了。
可她到底是历过事的,在短暂地惊讶后便握着帕站起身,刚要说话就见人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姬朝宗先看了眼床上的女子,见她虽然眉眼微拧,但先前脸上的红晕已经消失不见了,便走到外头,李嬷嬷顺势跟了出去,帘刚刚落下,就听男人冷声问道:“到底怎么回事?”
他一派主人的模样,李嬷嬷竟然不觉奇怪,低声答:“今夜姑娘喝了一盏水,而后外头就有人过来请姑娘,说是二爷请她过去,再后来……您身边的护卫便带着姑娘过来了。”
姬朝宗起初以为是顾廷抚的手段。
后来见徐元达出现便推翻了这个念头,如今听人说起,薄唇微抿,又问,“谭大夫怎么说?”
“谭大夫说姑娘好在是喝,不算严重,要不然……”李嬷嬷说到这便没再往说,但脸上愤恨难掩,握着帕的手更是紧紧攥着,显然是恨到了极致。
姬朝宗心也阴沉很,却没在这个时候说什么。
“我去看看。”他落下这句便也不管她们,径直往里走去。
半夏刚要阻拦,却被李嬷嬷拦住了。
屋里。
床上的女子其实睡得还是有些不大安稳,姬朝宗重新绞了一方帕替她去擦拭额头上的汗,看她眉宇紧拧的样子,心里也不舒服,要不是他今夜正好留宿顾家,要不是她正好闯进他的门,现在还不知道会变成么样!
一想到她很可能被旁人玷污,姬朝宗就生出一股想杀人的念头。
他这一很出现这样的情绪,几乎没有,可今日心里的这股子戾气却像是藏不住似的。
床上昏睡的女突然出声,“唔,疼。”
姬朝宗回过神,才发现自己先前力没控制好,他连忙收回手,又拿指腹轻柔地去抚平她脸上的红痕,嘴里还轻声说着,“对不起。”
也不知这声对不起是在责怪自己弄疼了她,还是因为别的。
……
夜色将沉。
屋中烛火也变晦暗不明起来。
可他手上的动作仍旧未停,不时替人擦着额头上新冒出的汗。
姬朝宗这一夜并未离开,也没怎么睡,直到天色将明,他才揉了揉困倦的眼皮站起身,离开的时候,他还特地看了眼床上的顾攸宁。
半夏、李嬷嬷皆待在外头,两人一夜也没怎么睡,这会正靠在廊柱打盹。
杜仲倒是一副清醒的模样。
见人出来,连忙迎过去,低声喊:“主子。”
这一声也吵醒了李嬷嬷和半夏,两人站起身,看准备离开的姬朝宗,她们也未说么,反倒是姬朝宗留了一句,“好好照顾你们主。”
又看了眼身后紧闭的屋门,头也不回地往外走。
杜仲自小陪着姬朝宗,自然瞧出他现在一身戾气未散,低声问道:“您打算怎么处置徐元达?”
“怎么处置?”
姬朝宗声音冷然,像是裹寒冰一般,“上回让扶风查的事,怎么样了?”
杜仲答:“有点眉目了,这位徐大人并不清白,之前和一个女纠缠不清,不过毕竟有些年头了,江苏又是徐家的地盘,只怕还费些功夫。”
“继续查。”
姬朝宗吩咐,“除了徐元达,徐家也不许放过。”
杜仲心一惊,知道主子这是要连坐徐家了,他也不敢置喙,忙应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