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剑尊可能有道侣的事情,北极上真宫差点吵翻了天。雅文﹎8﹏··`.-y=a·-e=n·8`.-c-o·m
一部分人认为,这事绝对不可能,肯定有猫腻,一定要找到罪魁祸,惩戒一番,否则不足以昭示北极上真宫的威严!
另一部分认为,也许剑尊转世之后,生了什么难以掌握的变故,才会莫名其妙有了道侣,这件事一定要慎重待之。
总之,所有人心里都闪着一行字:这不可能,这不可能,这不、可、能!
最后,萧师兄一锤定音。这件事一定要详查,天下人都知道,紫郢天君走的是无情道,修的是无情剑,突然有了道侣算怎么回事?这关系到道心所持,问题的严重性可想而知。万一剑尊回不到原先的道上,威压北天的紫郢天君,就成了历史了。
阴谋,这一定是阴谋!
对了,那个女子修炼的是丹霄观的功法?该不会是怀素那个女人搞的鬼吧?可恶!阴险!
整个紫霄剑派,对那个丹霄帝君,半点好感都没有。生这种事,而且还与丹霄观有关,所有人的想法都一致,一定是丹霄观搞的鬼!一定要让丹霄观好看!
为了这事,那位萧师兄甚至决定去请那两位已经离开上真界,到别的大界开宗立派的大乘师兄。
人界至今不过一百多位大乘,向来有一条不成文的规矩。如果大乘门下弟子迈入大乘,那便离开此界,另立山门。
这跟太白宗达到元婴的弟子不再依附师长是同样的道理。与太白宗不同的是,元婴的修为,说高也不高,只要灵脉足够,一座山峰容纳两位元婴修士,甚至三位都是可以的。
但对大乘修士来说,他们已经与天道合为一体,天地法则尽在掌握之中,大千世界,在他们手中亦能随意操控。这样强横的实力,让两位大乘居于一个大千世界,就会有一种束手束脚的压迫感。
所以,一到大乘,就会另寻世界,成为一界之主。
同样的,本宗的事情,他们不会再多管。都另立山门了,还回师门多管闲事当保姆作甚啊?大乘修士的排场呢?闲事管多了,就不值钱了。
紫郢天君失踪后,他的两位大乘徒弟推算了一番,替自家师尊安了人心,就没再多管了。青锋界的事没管,追查灵玉的事当然也不管。
在大乘眼中,这种事太小了。
而现在,萧师兄觉得两位大乘师兄不能不管了。>雅文>8=``.·y-a--e=n`8-.`c`om事涉剑尊之道,这关系到北极上真宫一门的荣辱。
这边,一向清冷孤傲的北极上真宫闹得满地鸡毛,那边,丹霄观却一片平静。
当然,这种平静是大局层面的,他们并不是不吵……
“说什么,说什么?”柳西燕一条长腿往椅子上一踩,一只手按在膝盖上,一只手指着眼前的人,“有种在我面前再说一遍!”
与柳西燕既妖娆且帅气的打扮不同,殿中大部分人都是一身素衣,风度翩翩。
俗话说,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
放在师徒传承这边,这话也是同样有道理的。
一个英明神武的师父,自然会成为弟子的榜样,门下弟子自觉也好不自觉也好,都会去学习师父的一举一动,从行事风格到衣着打扮。这就叫门派气质。
比如,北极上真宫皆是高傲清冷的紫袍剑修,不管他们私底下多二,至少表面是高傲清冷的。
而丹霄观,基本就像北极上真宫的剑修们说的那样,一群斯文败类!
怀素风姿过人气度潇洒,且喜着素衣,所以,她的门下,个个风度翩翩,一身素衣不染凡尘。怀素阴险狡诈,一肚子坏水,她的门下个个爱耍诡计……
总而言之,言而总之,丹霄观的弟子们,走的是衣冠禽兽的路线。不管内在多禽兽,外表一定要很衣冠!
所以说,紫霄剑派那句话并没有说错,丹霄观的弟子,就一身皮能看,里面全是斯文败类!
现在,在柳西燕的强压之下,这群斯文败类衣冠禽兽里,有人如此说道:“柳姑姑,我们又没有说错,帝君哪里不好?不想回归,强行让她回归不就好了?”
柳西燕恶狠狠地瞪着这个俊雅公子,冷笑:“岳少宁,主上太久没回来,你是不是忘了她的手段了?你这身皮不想要了,嗯?”
岳少宁后背冒上一阵寒意,缩了缩脖子:“柳姑姑,你可别吓我们,我们可是为了帝君好。长痛不如短痛,何必浪费时间,你说是吧?”
柳西燕只盯着他冷笑,笑完了,看向其他人:“你们也是这么想的?”
一半人犹犹豫豫地点头,另一半人没动作。
“那你们呢?”柳西燕指向另一半人。雅文8=·.
其中一个女子想了想,说道:“我觉得,这样不大合适。毕竟师尊这是真灵转世,和化身不同。如果草草让她强行回归,留下隐患怎么办?师尊达到大乘巅峰已久,只求飞升,如果因我们坏了事,那可怎么办?”
“坏事?还能有现在的情况更坏?”岳少宁不客气地说,“帝君当年费了多少力气,斩断七情,踏上巅峰,如今呢?七情上身,竟然还有了道侣,再这样拖下去,帝君才真的要麻烦了!”
他话音一落,引来一票赞同。
一个青年书生摸着下巴,说道:“柳姑姑,你也不用太激动,你看我们都没激动。其实道侣这件事吧,就当嫖……”他及时收回改口,“玩了一回,咱也不吃亏。不过再放任下去,可就大事不妙了。你也知道,帝君这世所走之道,和本尊截然相反,我们要是不管,以后可能会更麻烦。”
“对对对,我就是这个意思!”岳少宁说。
相对北极上真宫那一票觉得自家剑尊被占便宜的剑修们,丹霄观的衣冠禽兽光棍得多。
有道侣?还是紫郢?哎呀,这乐子真大!没事,那毕竟是紫郢,百万年以降,人界最顶尖的修士之一,咱不吃亏。
帝君不愧是帝君,转了世还是这么牛啊!弄个男人来玩,居然是紫郢。
下回再看到北极上真宫的讨厌剑修们,可有得笑话了,哈哈哈哈……
快点让帝君回归,咱们就能去笑话北极上真宫的人了。
“你们长点心行不行?”之前那女子看不下去了,“你们以为,转世了就是换个躯壳吗?师尊这次遇到了大麻烦,所以才会动用秘法,弃了记忆和修为,只余真灵转世。既然只有真灵转世,那么她的自我就是这一世重建的。一个重建的自我,你们以为随便抹掉就行了?这是她的人生,不仅仅是一个躯壳。千余年的修炼、经历、心境考验,这些是我们随便几句话就能抹掉的吗?万一坏了师尊的事,你们担得起吗?”
“对!这话还差不多!”柳西燕抚掌,心情大好,“要是这事情这么简单,你们以为,轮得到你们说话?我早就办好了!”
岳少宁和那青年书生异口同声:“那要怎么办?”
柳西燕闭嘴了,她在心中大叹。她就是想问这个问题,才把他们召集过来的啊!这群家伙,平时鬼点子一个比一个多,关键时刻,居然没一个派得上用场的!
“我们当然要让主上回归,”柳西燕说,“但是,不能这么随便。”
岳少宁嘀咕:“我哪里随便了……”收到柳西燕狠瞪的一眼,才收了音。
柳西燕收了脚,坐到椅子上,心平气和地说:“你们注意到一件事没有?”
所有人的目光落在她的身上。
柳西燕继续道:“主上出了事,只好转世投胎。而北极上真宫那边,居然也生同样的事。紫郢是什么人,不用我跟你说一遍吧?像他这样,从洪荒时代过来的大修士,到底生了什么事,才会让他不得不转世?”
紫郢和那个总喜欢转世的悟嗔不一样。他天生灵体,修炼百万年,至清至纯。可以说,他的灵体,是他的优势之一,不到万不得已,不可能会放弃。
转世之后,就是人身。虽然人是最适合修炼的种族,但比起灵族的身体,却是有所不及——因为人,也是要修炼灵体的。
“对啊……”青年书生喃喃道,“帝君的转世与其结为道侣,紫郢自然也是转世了。难道他们遇到了同样一个麻烦?”
“当年帝君为什么离开,你们心里也清楚。青莲之战的最后结果如何,我们事后并没有得到确切的消息,亦不知青莲落于谁人之后。现在回头看看,当年之事,只怕不像我们想象的那么简单。”柳西燕蹙着眉头,一脸凝重。
岳少宁想了一会儿,突然一拍掌:“对了!我想起来了,这万余年来,消失的可不止帝君和紫郢。当年青莲之战,波及的大乘前辈很多,事后明确回去的,大概只有一半。我们之前没有放在心上,就是这个原因。但这万年来,那些大乘前辈,大多数现身了……”
“这个我记得。”之前说过的女子思索道,“明确回到自家道场的前辈不少,他们消失的时间在千年到万年不等。这个时间很合适,消失千年的,大概是藏起来养伤了,而消失万年了,可能是原身陨落,故而在分身上复生。”
“像主上这般,消失了万年有余的,未免太长了。”柳西燕轻轻叩着扶手。
“应该还有其他人。”女子断然道,“我们应该去打听一下。”
柳西燕想了一会儿,点点头:“好,那就这样,先把事情弄清楚。”她又瞪了岳少宁一眼,指着他们喝道,“你们给我安分点!事情没得出结论之前,不许去打扰主上!”
柳西燕名分上是怀素的仆从,但她跟随了怀素几十万年,从她还是不值一提的化神修士开始,直到站上人界巅峰。这其中的风风雨雨,不足为外人道,感情却是一点点磨出来了。怀素这些弟子,在柳西燕面前都是小辈,故而以姑姑称之,以示尊敬。
怀素失踪后,丹霄观几乎就是柳西燕一手操持的——就算怀素在,也是她打理的。指望怀素亲自打理?做梦!
以柳西燕的威望,没人敢不遵从。
丹霄观的衣冠禽兽们办起事来,效率极高。他们分工合作,有的人去调查灵玉的生平,以及她那个所谓道侣的事。有人回到当年青莲之战的旧战场,翻找蛛丝马迹。也有人着手调查青莲之战其他大乘的下落。
整个丹霄观飞快地运转起来,一个个消息送回明尘界。
灵玉仍旧静静地坐在花林亭中,她已经在这里坐了好几天了。
她这么做,并非抗议,亦不是赌气,而是陷入了道心浮动的状态。
本来她很肯定,自己不会再走怀素的路,但她回到丹霄观,许多属于怀素的记忆浮起来,令她的自我陷入迷茫。
在回溯之境里,她以怀素之身经历了那么多事,最后时候,被简不凡所趁,来不及斩七情。这也就导致了,她还没有从怀素这个身份里完全退去。
这种情况下,被带回丹霄观,焉能不迷茫?这里是怀素的道场,处处都是怀素的痕迹,那些记忆困扰着她,令她自我动摇。
伸手接过落下的一片花叶,轻轻一碾,花汁流了下来,染红了指甲。
灵玉看了一会儿,伸手放到嘴里。
味道是涩的,很真实。
就像她记忆里怀素的一生,不完美,甚至可以说痛苦,但很真实。
不言浮现出来,坐在她的身边:“这些花可以拿来酿酒,主人曾经酿过一坛酒,就在那棵树下。”
灵玉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离这里不过十来丈。
“现在还在吗?”
“应该在吧。”不言说,“就算他们知道,也没有人敢动的。”
灵玉想了想,走到那棵树下,找出一副手套套上,伸手刨土。
挖得不深,大概一尺左右,就碰到了硬物。
她拨开浮土,从下面抱上来一个坛子。
“要喝喝看吗?”不言问。
灵玉的手按在泥封上面,却没有动弹。
要打开吗?总觉得,打开的并不仅仅是一坛酒。(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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