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牧野是县令,让谁在县衙供职按理说只是一句话的事情,根本不需要和什么人商量,沙清泉提出这样的要求很是无理。
若放在平时,他早就与沙清泉理论了,可是如今他立了大功,心情颇好,自然也不愿与沙清泉计较。
想到这里,曾牧野对卢小闲道:“卢公子,鉴于你的功劳,本县就先赏你一百两银子。至于进县衙供职一事,容我商议后再回复你,你且安心等候便是!”
卢小闲虽然不明就里,但多少也看出些端倪,笑着点点头,算是应承了。
沙清泉送卢小闲出了衙门,在衙门口沙清泉一脸深意道:“卢公子想在衙门内供职,此事就包在我身上了,我会尽快为你办妥,再通知于你!”
卢小闲朝着沙清泉施礼道:“在下就先谢过县丞大人了!”
卢小闲与吉温刚回到客栈,便看见吴仕祺早已在等候他们了。
“卢公子,吴某在这里拜谢了!”不待卢小闲说话,吴仕祺便深施了一礼。
卢小闲赶紧回礼道:“吴员外,因事情紧急,所以只能出此下策,让员外一家人受惊了,在下十分过意不去。”
卢小闲说的很是诚恳,事实上却完全不是那么回事。
云中五仙虽然是亡命大盗,可若真是对上海叔,那根本就不是一盘菜。
再说了,曲城还有提前来熟悉情况的吴辟邪和二十名符龙岛的高手,对付云中五仙那可是绰绰有余了。
只不过卢小闲心中另有盘算,想利用着这件事情与县令攀上交情,这才大费周折让吉温上演了这么一出戏。
吴仕祺哪里想到卢小闲会有这么多心思,他感激卢小闲救了全家性命,想报答卢小闲的救命之恩。
“卢公子,不知您是路过曲城还是要在曲城长住?”吴仕祺小心翼翼地问道。
卢小闲也不隐瞒,笑着道:“本来只是路过曲城,但现在我却想在曲城多住些日子了!”
“如此甚好!”吴仕祺欣喜道,“既然卢公子有意在曲城长住,恳请卢公子移驾,就住在吴某家中如何?客栈虽好,毕竟不是久居之地,没有吴某家中方便!”
卢小闲没想到吴仕祺竟然提出了这么个要求,他有些犹豫:“我等一行数人,若是住在吴员外家中,岂不是……”
吴仕祺正色道:“古语说的好,受人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更何况还是救命之恩。若不是卢公子出手相助,我吴家老少皆已遭难,吴某是知恩图报之人,请卢公子一定接受的邀请,否则吴某心中难安呀!”
卢小闲不是不愿意住在吴仕祺家中,主要是怕不方便,毕竟吴仕祺也有一大家子人,自己做什么事情还得有所顾虑。
吴仕祺似乎看出了卢小闲的心思,继续恳求道:“我知道您是做大事的人,不喜欢有牵绊,吴某家中有一后院,非常僻静,进出也有独立的门,您就住在后院吧,每日饭菜我让下人送到后院,绝不打扰您的清静,如何?”
吴仕祺把话都说到了如此份上,卢小闲不好意思再拒绝,便爽快地答应了。
吴家的后院虽然与前院连着,但的确很幽静,尤其是这里的环境,让卢小闲很是满意。
第二日一大早,卢小闲便让海叔去打探魏闲云的消息。
中午时分,卢小闲与吉温跟着海叔来到了一处药材铺子,一进门卢小闲便看见在忙碌的华云峰。
华云峰抬眼看见了卢小闲,停下了手中的活计,笑呵呵批招呼道:“你们来的好快!我还以为至少要三五日之后才能到呢!”
卢小闲一边打量着药铺里的陈设,一边不住点头道:“不错,华郎中,这么快就干起老本行了?”
“什么老本行?”华云峰苦笑道,“我是郎中,现在干的卖药的行当,哪是什么老本行?”
“那你为何不开一家医馆?”卢小闲奇怪地问道。
“唉!”华云峰叹了口气道,“哪有这么容易?”
卢小闲还要再问,海叔却道:“姑爷,魏先生在里面等您呢!”
卢小闲点点头,对华云峰道:“你莫急,无论有多难,我一定会让你干上老本行!”
说罢,卢小闲便随着海叔到了铺子后院。
一进厢房,卢小闲便看见了满脸笑意的魏闲云,他上前拉住魏闲云的手:“先生辛苦了!
“辛苦倒不算辛苦!只是……”魏闲云面色严肃,盯着卢小闲道,“只是这曲城的情形,恐怕要比我们想象的要复杂!”
“无论多复杂,既然来了,咱就没打算灰溜溜地回再去!先生不用担心!”卢小闲一屁股坐下,“咱慢慢说!”
魏闲云最欣赏卢小闲这种敢于担当的豪情,听了卢小闲的这番话,他脸上的愁容消散了不少。
几人坐定,魏闲云问道:“这一路还算顺利吧?”
“还算顺利,就是到了曲城碰到点事!”
“什么事?”
卢小闲将遇到云中五仙的情形讲了一遍。
魏闲云听罢忍不住拍手笑道:“想不到你刚来曲城便成名人了!”
“什么名人?”卢小闲苦笑道,“我本想借此事在县衙谋个职位,谁知却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先生帮我分析分析,这个沙清泉为何要阻止我进入县衙?”
魏闲云接过话道:“这就是我所说曲城情形复杂的原因所在。”
“您说仔细些!”卢小闲虚心求教。
“曲城县衙虽然不大,但这里面关系却错综复杂。县令曾牧野,县丞沙清泉,主薄王桥,还有县尉齐休,四个人是四种不同心思,相互间勾心斗角,又各自在县衙内聚拢了一帮人……”
听到这里,卢小闲恍然大悟:“先生,我明白了,沙清泉之所以要阻止我进入县衙,不是针对我,而是针对曾牧野。他怕我进县衙成了曾牧野的人,对他不利。怪不得送我出县衙的时候,他要说那么一句话,原来是想在我面前卖好落个人情!”
魏闲云点头道:“应该是这样的!”
卢小闲脸上露出了笑意。
魏闲云见状奇怪道:“小闲,你笑什么呢?”
卢小闲意味深长道:“听先生这么一说,我倒觉得曲城复杂的局面对我们颇有利!”
“此话怎讲?”
“若曲城县衙内是铁板一块,我们如何能搬倒他们?他们不是一条心,正好给我们了可趁之机,我们大可利用他们之间的矛盾,实现我们的意图!”
魏闲云诧异地看着卢小闲:“你是这么想的?”
卢小闲奇怪道:“我这么想不对吗?”
“不是不对,而是太对了!”魏闲云感慨道,“若你真是这么想的,我只能说你天生便是做官的材料。身在官场不可能没有勾心斗角,你却能游刃有余,不是天生注定的吗?”
“先不说这个了!”卢小闲沉吟道,“先既然曾牧野与沙清泉都想拉拢我,我就偏偏不能遂了他们的愿!毕竟我刚来乍到,哪头树了敌都不好,我能不能不靠他们,自己想办法谋个县衙的差事干干。”
“你的想法是对的,现在不宜树敌过早!”魏闲云问道:“不知你想谋个什么差事做?”
“还是先从捕快做起!”卢小闲说出了自己的想法,“毕竟我在潘州的时候做过捕快的副役,也算轻车熟路了!”
魏闲云与吉温对视了一眼,卢小闲这主意不错。
“对了,先生!”卢小闲似想起了什么,他问道,“吴长老他们现在何处?”
“吴辟邪带来的那二十个人,已经分散安置在曲城县各处,随时可以召集,只是……”魏闲云欲言又止。
“只是什么?”卢小闲见魏闲云的面色不对,赶忙问道。
“只是吴辟邪到达曲城的第三天,便失去联系,据他手下人说,他去曲城周边深山打探土匪消息了,已经二十多天没音讯了!”
“什么?二十多天没音讯?”卢小闲心头一紧,“他不会出什么意外吧?”
“应该不会!”魏闲云分析道,“以吴辟邪的身手,那些土匪根本不是对手,就算遇到土匪,他要全身而退也并非难事。”
“派人去找了吗?”卢小闲眉头紧皱。
“派了好几拔人,都没有消息!”
“没有消息可能是最好的消息!”卢小闲吩咐道,“先生,不能放弃,要继续派人去找,直到找到为止!”
“我知道了!”魏闲云点头道。
“谷儿他们的情况如何?”卢小闲又问道。
听卢小闲提起谷儿,魏闲云笑了:“燕谷当然还是做他的乞丐,这对他来已是轻车熟路了,我知道的消息都是他帮着打探出来的!”
卢小闲摇头苦笑道:“看来谷儿做乞丐做上瘾了!”
吉温在一旁问道:“先生,刚才我们进来的时候,华郎中似乎怨气很大,抱怨无法从事老本行,这是怎么回事?”
“噢,是这么回事!”魏闲云解释道,“曾牧野来曲城后,颁布了一道令,所有给人看病的郎中必须得有县衙发放的医牌,否则按庸医处理,轻者罚款,重者打板下大狱。别说华郎中,就是原先曲城县城里的七八个郎中,除了一个人有医牌之外,其他的都没有医牌,不得不改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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