坊间对此事却还是有些传说,说柳举人是遭人暗算的。
不过,传说毕竟是传说,大家看清的更是结果:连堂堂的柳举人也不是安桂的对手,他们除了巴结讨好,还能做什么?
如今,安桂娶亲,包括梁德全在内的潞州大小官员都到场了,谁还敢不去给面子捧场?
于是,大家争先恐后,潞州城内有头有脸的人物几乎齐刷刷都来了。
或许是乐极生悲,安桂竟然死在了洞房的床上,死状极惨。
经仵作查验,得出的结论让人瞠目结舌:安桂是服用春药过量而死的。
谁也没想到,风云一时的潞州一霸竟然就这么死了,而且死的这么不光彩。
……
客厅内,卢小闲与魏闲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然后又把目光瞅向了海叔。
海叔白了他们二人一眼:“别用这种目光看我,我还不是按你们的主意去办的?”
安桂新婚的半夜时分,海叔悄悄潜入安桂的洞房之内,点了他的穴道,硬是将药效极猛的大量春药让他服下……
内宅里,江小桐与影儿望着面前的柳雅晴,默默无语。
江小桐问道:“雅晴姑娘!不知今后你有何打算!”
柳雅晴幽幽道:“父仇已报,我要回华山去陪师父修行!”
“姑娘大好年华,为何要终老山中呢?”江小桐恳切道,“不如留下,以后我们互相也有个照应!”
柳雅晴黯然无语。
江小桐见柳雅晴很是犹豫,就笑着道:“雅晴姑娘,小闲整天光知道忙他的事,我一个人也挺寂寞,不如先在这里待一段时间陪陪我。到时你若真想回华山,我也不反对,如何?”
影儿知道江小桐用的是缓兵之计,赶忙帮腔道:“是呀,雅晴姑娘,你就先留下来吧!”
柳雅晴叹了口气,微微点头,算是应允了。
……
九月中旬,乾陵发生了一件怪事。
守卫的兵士发现,接连有两个晚上,乾陵署的屋顶上都有黑影活动。
但奇怪的是白天一查,什么东西也没丢失,甚至连各处的门窗也未损坏半点,似乎那贼就只在屋顶上转悠了一圈,便又回去了。
直到三天后,乾陵署丞才发现,中宗李显登基的祭天玉册丢失了。
李显登基后,为了表达对父皇李治的思念,特将登基时的祭天玉册存放在了李治的陵墓乾陵。
如今,玉册被盗,这可是逆天的事情,乾陵署丞哪敢怠慢,连忙上奏朝廷。
李显闻奏大怒,这种举动既是对父皇的亵渎,又是对自己权威的挑战,他岂能容忍?
李显下旨:大庙署丞玩忽职守革职流放,责令大理寺、刑部与御史台共同负责此案,全力追回玉册。
……
“岳父大人,辛苦您了,事情办得怎么样?”卢小闲见到风尘仆仆的江雨樵,赶忙问道。
“小闲,你也太小看我了,我老人家出马,还有什么办不成的事?”江雨樵一脸得意道。
卢小闲听罢,长嘘了一口气:“这下我就放心了!”
……
夜深了,白宗远来到自己的书房。
下人都知道他的习惯,当他进入书房的时候,不容许任何人打扰。
白宗远是读书人出身,宅内有书房是很正常的,可这些年他却没正经看过几本书,每日来书房是另有玄机。
此时,白宗远掀起书房墙壁的一幅画,用后面的开关悄然打开了书房的暗室。
他端着油灯,顺着台阶慢慢走下暗室。
在昏暗的灯光下,暗室露出了本来面目。
比起书房来,暗室大出了许多,左边是几十个大箱子,整齐地码在一起。
右边是一排三层的木架,上面摆着各式珠宝玉器。
正中间是几个中等大小的锦盒,里面全是帐本和房契。
白宗远目光如炬,静静站在原地,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良久,白宗远将油灯放在一旁,打开左首的一个箱子,里面全是白花花的银子。
这么多大箱子,加在一起足有几十万两之巨,可见白宗远之富有,远远超出了人们的想象。
他从怀中掏出一条丝帕,拿起一锭银子,慢慢擦拭起来……
白宗远离开书房的时候,已是深夜了。
白宗远刚刚离去,一个黑影便隐入了黑夜当中。
……
永和楼后院的花园并不大,但却很精致。花园的一张石桌前,魏闲云与卢小闲相向而坐。
“小闲,花了这么大的功夫,让王守一做这法曹参军,可是为了下一步的计划?”魏闲云笑着问道。
卢小闲点点头道:“什么事也瞒不过先生,说起来,这王守一还真是很重要的一环,没他这计划实施起来颇为不易。不然我也不会派人给崔大哥送信,让崔大哥帮我这个忙了!”
“我当然明白,就算有临淄郡王与王守一在明处配合我们演这出戏,可若搞不定白二,也是不行的!”魏闲云有些担心道。
卢小闲却不以为意道:“有先生您亲自出马,就算十个白二,也没问题,我放心的很!”
见卢小闲一脸的轻松,魏闲云只有苦笑的份了。
说起来,魏闲云琢磨白二的心思,时日也不短了。
他断定白二对白宗远颇有怨气,肯定不会对白宗远死心塌地。
可能否真的说服白二,让白二背叛白宗远,魏闲云也没有十足的把握。
见魏闲云不说话了,卢小闲扭头朝着花园的拱门处张望着,自言自语道:“按理说,也该到了,怎么还不见人影儿?”
就在卢小闲念叨白二的时候,白二已经来到了永和楼。
上次,从张堂那里知道这猪是怎么杀的,白二便匆匆离去。
可结果与之前的情形一样,自己让后来居做的红烧猪肘,味道还是差那么一点点,说不清道不明的一点点,犹如画龙未点睛,缺少灵气。
眼看着就要成功了,却就差了那么一点点,这种感觉让白二心里痒痒的。
他猜想张堂肯定是留了一手,至于是什么,白二绞尽脑汁也想不出。
就在白二琢磨着,是不是再去求教张堂的时候,张堂却主动派人来请他了。
白二没有丝毫耽搁,便直奔永和楼而来。
白二来到永和楼后院,张堂正在等他呢。
“张大厨,不知您这么急找我来,有何见教?”白二试探着问道。
“你是不是很想知道红烧猪肘的秘方?”张堂没有与他拐弯抹角,而是直接问道。
白二也顾不上再装了,赶忙点头。
“我做红烧猪肘有三个窍门,如何养猪、如何杀猪的法子你已经知道了,现在我告诉你第三个窍门!”
“张大厨请讲!”
“在我告诉你之前,你必须答应我一件事情!”张堂说罢,盯着白二,不再言语。
“什么事?”白二奇怪地问道。
“去见一个人!”
“什么人?”
“你见了就知道了!”说罢,张堂往后院花园指了指,“人就在里面,见不见随你!”
白二稍作思忖,便点点头,朝着花园的拱门走去。
张堂看着白二的背影,忍不住摇了摇头。
约摸过了半个时辰,魏闲云从里院出来,苦笑着对张堂道:“也不知这白二是不是走火入魔了,他同意了我们的要求,但却偏偏要先知道这红烧猪肘的秘方。张堂,看你的了!”
“他在哪里?”
“随我来!”
白二一见张堂赶忙道:“张大厨,你不能食言,赶紧告诉我红烧猪肘到底少一道什么佐料?”
张堂哼哼一笑,不屑道:“告诉你你也弄不到,那可是红顶冰蟾的血。”
见白二一脸愕然,他接着说,“凡是动物的肉,实际都有些腥毒,要去这腥毒唯有红顶冰蟾的血。上天有眼,前些年我机缘巧合,抓了只红顶冰蟾,取了一小瓶血。”
听了张堂的话,白二愣了半晌,满脸遗憾道:“红顶冰蟾是冰蟾的绝品,可遇不可求,看来我无论如何也做不出这种美味的猪肘了。”
……
这一日,李隆基刚到刺史府衙,便有一名衙役前来禀告:“刺史大人请临淄王过去一趟!”
李隆基微微一笑,朝着衙役点头道:“知道了!你去禀告梁刺史,就说我马上就到!”
李隆基名义上虽是别驾,但素来不管事,刺史府衙大小事情梁德全也不与李隆基商量。
今日,梁德全来请李隆基,李隆基心中知道,卢小闲的计划已经了,肯定是因为那件事情。
“梁刺史,不知您喊我有何有何吩咐?”李隆基在心里一百个瞧不上梁德全,可脸上却绽放着笑容。
梁德全同样笑眯眯道:“哦!郡王,请坐!”
李隆基坐定后,梁德全递过一样东西道:“临淄王,这里有一份朝廷的邸报,您过过目!
李隆基接过邸报,细细看了起来。
其实不用看,李隆基也知道邸报上说的是什么。
当初,卢小闲实施计划时,李隆基曾经反对过,卢小闲的计划虽然无懈可击,但这种做法毕竟有辱李氏祖先,自己也是李家子孙,怎能无动于衷。
最终,还是姚崇说了一句“干大事者不拘小节”,这才让李隆基默认了卢小闲的做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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