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小闲离开洛阳后,一直在范阳!健儿,你去一趟幽州城,打探下卢小闲近段时间可否离开过!打听清楚后,不要轻举妄动,迅速回来禀报!”王先生顿了顿,又对楚成吩咐道,“安排我们的人向范阳集结,既然李重俊还活着,肯定会在范阳出现,我们要借这个机会下一盘大棋!”
王先生深舒了一口气,虽然李重俊的政变以失败而告终,但他与卢小闲的之间的较量,才刚刚开始。
……
床上躺着一个人,他被麻布裹的严严实实,只露出两个鼻孔,就像一个大粽子一般。
麻布一层层被打开,越来越薄,紧裹的粽子终于被去了皮,露出了里面的馅。
这馅正是李重俊。
双方紧闭的李重俊,突然睁开眼,愣怔了片刻,突然扭过头来:卢小闲手里捧着一套衣裤,静静瞅着他。
李重俊毫无征兆的冒出一句话:“你在干嘛?”
“你是自己穿,还是我来帮你穿?”卢小闲面无表情的问。
“唔!”李重俊低头看了看自己祼着的身子,“还是我自己穿吧!”
卢小闲将衣服甩了过去。
衣服准确的罩在了李重俊的脑袋上,他气急败坏的喊:“你能不能温柔一些?我还是个病人呢!”
卢小闲没有理会他,转过身去。
“好了!”李重俊的声音在卢小闲身后响起。
卢小闲转过身来,没好气的问:“要不要扶我起来?”
“当然了,我可是大病初愈哩!”李重俊煞有介事道。
站起身来,李重俊抬头看了看卢小闲的脸,皱眉道:“矮了些哦?”
李重俊的身高与卢小闲不相上下,但此刻他似乎比卢小闲矮了大半个头。
“是!”卢小闲一本正经道,“我喜欢低头俯视你的感觉!”
李重俊伸伸胳膊,踢了踢腿,眉头皱的更紧:“短了好多哦?”
“没错!这就是标准的五短身材!”卢小闲很认真的点点头,“专门为你量身订做的!”
李重俊摸摸自己的脸,苦笑道:“能不能给个镜子瞧瞧,我想知道,你把我的脸糟蹋成什么样了!”
卢小闲取过一个铜镜递给李重俊,当李重俊看清镜子里那张陌生的脸,脸色愈苦。
卢小闲叹了口气道:“我专门叮咛过我师父,要他尽可能把你整的猥琐一些。说实话,还是让我很不满意!”
李重俊瞪着卢小闲:“矮个、五短身材、一脸猥琐的我,天天跟你这大帅哥在一起,你会不会特有成就感?”
“后悔了?之前可是问过你的!”卢小闲理直气壮的反驳道,“你可知道这缩骨易容术有多繁杂吗?我好不容易才求师父和师叔同意的,你要不愿意,大不了再给你做回去!”
“别别别!”李重俊摆手道,“这样挺好!”
再做回去?
开什么玩笑。
李重俊像案板上的肉一样,被人家割了一千多刀,历时一月才有了今天的结果,真算得上是千刀万剐了。
让他再做回去,还不如杀了他吧!
“这还差不多!”卢小闲脸上绽出了笑容,“以后你就跟着我,你的新名字我都替你想好了,就叫穆乾韧!”
“穆乾韧?”李重俊摇摇头,“一点也不好听!”
“你再想想!”卢小闲眨巴着眼睛道。
稍一思忖,李重俊便明白了。
“李重俊”三字各取一部分为“木千人”,再取“木千人”三字的谐音,便是“穆乾韧”了。
“好!”李重俊点点头,“以后我就是穆乾韧了!”
……
听老叫花讲完,卢小闲沉声道:“天煞的这份情我记下了,将来一定会还的!”
卢小闲没想到,天煞的实力比自己想象的要强的多。他们不仅将护送敬晖的镖师和武林高手杀的一个不留,而且还把敬晖的首级也取了。当然,天煞的损失也相当惨重。
法正方丈双手合什道:“卢公子客气了,不管怎么说,您也是天煞的上任门主,为您效劳是天煞的本分!”
说起来,卢小闲真的很惭愧,他从就任天煞门主到卸任,前后不超过一刻钟,却欠人家这么大个人情。
卢小闲摆手道:“我做过天煞门主这事,你们师兄弟二人知道便是了,再莫与门中弟子说了!”
老叫花与法正互视了一眼,点点头,不再说话。
……
卢无稽与许氏坐在桌前,拿起筷子准备吃饭。
“笃笃笃!”门外传来了不合时宜的敲门声。
许氏赶忙起身打开屋门,却见管家立在门口。
许氏怔了怔,赶忙道:“您老人家怎么来了,快快请进!”
“不了,许姨娘!”管家摆摆手,“老爷要在正房议事,让我来请无稽少爷!”
卢家祖辈留下的规矩,遇有大事,家主要召集所有卢家子弟集体商议。这几年,基本没有议过什么事,都是家主一人便决定了。
卢无稽虽然是庶子,可也是卢家子弟,家主召集议事,他当然要参了。
许氏听罢,赶忙对卢无稽吩咐:“老爷议事可不能耽搁,赶紧去吧,回来再吃!”
看了一眼桌上香喷喷的饭菜,卢无稽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早不议事晚不议事,偏偏要在这个时辰议事,肚子咕咕叫的卢无稽恨的牙痒,却也无可奈何,只得怏怏跟在管家身后出了门。
从垂花门就进入了二进院,再穿过二进院的内门,便是卢家的第三进院了。
这里是历代家主的居所,也是卢家的核心所在。
院子正中间,有一棵古槐,劲杆虬枝黑黢黢的,皴裂的树皮饱经沧桑。这是当年的卢家先祖,在刚建好院落时种的,距今已经有二百多年的树龄了。
古槐下,正站着一个中年妇人。
中年妇人尖尖的脸蛋,双眉修长,相貌甚美。虽然保养的不错,但眼角还是留下浅浅的鱼尾印迹。
在卢无稽的记忆中,中年妇人是卢若良的正室夫人刘氏。
有了之前的教育,卢无稽不敢怠慢,赶忙向夫人施礼:“无稽见过夫人!”
夫人眉头紧蹙,似乎有什么心事,心不在焉的朝卢无稽微微点头。
正房大厅内,一干人等早已就座。
卢若良居中卢宇霄和卢若良的几个儿子左右分列跪坐在案几前。
卢无稽最后到场,坐在了下首。
管家没有就座,只是垂首站在卢无稽就座的案几旁。
整个大厅全是男子,连夫人都没出现,卢家议事是不允许女人参与的。
坐在下首的卢无稽,偷眼打量着一干人等,突然觉得有些怪怪的:家主卢若良的旁边,居然还放着一把空着的椅子。
难道还有人要来?
谁能与家主平起平坐,并排坐在上首?
不仅卢小闲心中有这样的疑问,除了卢若良之外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有这样的疑问。
莫非是老太爷?
连长年在佛堂从不理会外界的卢老太爷都惊动了,看来今日所议之事非同小可。
卢若良一脸凝重,手托着腮正入神,也不知在想什么。
众人瞅着家主,一言不发,整个大厅内寂静无声。
最后,还是大公子卢无忧站起身来,小声提醒着卢若良:“父亲,人已经到齐,您看……”
“唔!齐了吗?”卢若良醒过神来,瞅了一眼身旁的椅子,摇头道,“再等等吧!”
话音刚落,只见一名白衫公子走进大厅来。
卢无稽惊讶的望着白衫公子,心中暗忖:卢公子怎么也来了?
难怪卢无稽会奇怪,卢家议事一般只限于家主及其子嗣,外人是不允许参加的。家主平日里虽然对卢小闲客气有加,但也不可能坏了规矩让他来参加议事。
不仅是卢无稽,其他人也是面面相觑,不知卢小闲此刻前来是何意。
只见卢小闲大大咧咧朝卢若良抱了抱拳:“家主,我来迟了,请恕罪!”
嘴上说着“恕罪”,可表情一看就是敷衍。
卢若良也不计较,指了指身旁的椅子,对卢小闲道:“卢公子,快快请坐!”
卢小闲也不客气,大刺刺便在卢若良旁边坐了下来。
众人差点没被惊掉下巴,原来这个与家主平起平坐的人不是老太爷,而是这位神秘的卢公子。
卢若良也不解释,清了清嗓子开始讲话了。
卢家的议事,和后世单位的开会似乎没什么两样。
卢若良是卢家家主,当然就是单位的一把手,他能决定单位每个人的命运。
大公子卢无忧是卢若良的副手,作为卢若良的嫡长子,他是卢家家主当仁不让的继承人,很多事一把手都是要和副手商量的。
二公子卢无伤地位仅次于卢无忧,同样是嫡子的他,虽然没有家主继承权,但他也相当于单位某个部门的负责人,他说话也是有份量的。
卢无涯和卢无稽都是卢家的庶子,算是单位的底层员工,看上去他们也参加了议事,体现了民主,实际上他们的话语是可以忽略不计的。
卢宇霄地位超然,就好比单位退居二线的领导,只享受待遇而不参与日常管理。
至于管家,等于是单位的老员工,因为资格老,当然有话语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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