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梦清悠从浴室里面出来,姜吟迅速关掉跟尹遂的对话框,两颊上还有消散不去的热意,佯装淡定地轻轻吐出一口浊气。
梦清悠往手心里倒了点身体乳涂抹着,瞧她一眼:“你脸怎么那么红?”
“大概是暖气太热了。”姜吟平静地应。
梦清悠胡乱抹了抹,掀开被子钻进去:“你跟你老公之前不是协议结婚,半年期限不是也到了,还离吗?”
她说着,指尖挑开姜吟的衣领,往里面瞥两眼。
姜吟根本没料到她会有这动作,想到胸前的红痕,迅速打掉她的手:“梦清悠,你能再色一点吗?我又不是你老公,你干嘛呢?”
“啧啧,我就说既然脖子上有草莓印,身上不可能没有吧。”梦清悠唇角牵起弧度,“我看你俩这阵势,不像会离婚的架势。”
姜吟重新把衣服整理好,拢着被子靠坐在床头:“我们俩本来就不离婚。”
说到这儿,她得意地笑了笑,跟梦清悠嘚瑟,“元旦跨年的晚上,他还跟我求婚了呢。”
“可以啊小姜姜。”梦清悠挑起她的下巴,“跟姐姐传授传授经验,你怎么把你老公那样的禁欲系大帅逼给收服的?”
他禁欲个锤子。
那就是头披着羊皮的狼!
姜吟心里吐槽着,面上很矜持地回:“其实也没什么经验,主要是我长得漂亮惹人爱,哪个男人看见不喜欢?尹遂他再遥不可及,其实也是个正常男人,本仙女勾勾手指他就颠颠儿过来了。”
梦清悠:“……拉灯睡吧。”
——
这次的广告拍摄比预期还要顺利许多,周五上午便已彻底结束。
小夏提前回长莞,姜吟在这边多留了一日,梦清悠带着她去看冰雕。
h市有座很有名的冰雕城堡,远远看去像用水晶装点而成的童话王国,周围是很大的溜冰场,不少大人孩子穿着溜冰鞋嬉戏玩闹。
姜吟不会滑冰,穿上溜冰鞋摔过几次后就彻底放弃了,扶着栏杆不肯再动。
梦清悠忍不住揶揄道:“你怎么这么怂啊,学滑冰哪有不摔跤的,我小时候被我爸丢进滑冰场,愣是摔得能站起来。”
姜吟噗嗤笑出来:“看来是亲爸没错了。”
梦清悠在冰上打了个转,走过来靠着栏杆跟姜吟并肩站着。
见姜吟目光盯着溜冰场内几个摔跤的小朋友看着,脸上不自觉带着笑,她挑了下眉:“既然不离婚了,你跟你老公什么时候打算要孩子?”
说起这个,姜吟神色怔了下,摇头:“我也不知道。”
不管是不是安全期,尹遂每次都很记得用安全套,他大概还不想要吧。
梦清悠叹了口气:“最近我妈一直劝我,如果经济实力允许的话还是要早一点,越年轻越有助于产后修复,我也在思考这个问题。”
她看向姜吟,“以你老公的身价,将来不愁孩子的奶粉钱,早点生也挺好的。”
姜吟说:“我们俩其实才结婚半年,关系突飞猛进也就在最近的三个月,估计他觉得还是太早了。”
梦清悠点头:“这么说也是,若有了孩子,你俩迅速发展成老夫老妻的状态,二人世界也就到头了。”
她拍拍姜吟的肩膀,“还是先珍惜当下,多多享受夫妻生活,孩子的事倒也不用着急。”
晚上原本姜吟和梦清悠约好一起去吃自助的,但梦清悠临时接到家里的电话,说有什么要紧事,两人便直接分开了。
大概是前几天拍摄太累,姜吟今天其实身体不太舒服,一直都是强打起来的精神。
梦清悠走后,她也没什么吃完饭的食欲,拦了辆出租车回酒店,打算好好休息一下明天飞回长莞。
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在出租车上睡着了,甚至还混混沌沌地做起了梦。
最后是司机师傅把她叫醒的。
她睁开眼,透过窗外看了眼夜幕下这座陌生的城市,迟钝地反应过来自己如今还在h市。
付了钱从车上下来,她揉了揉有点沉的脑仁回酒店。
整个人困倦的不行,她澡都懒得洗直接上了床。
迷迷糊糊间听到手机铃声,她随手放在耳边,声音懒懒的:“喂?”
那边顿了会儿,传来尹遂温和又关切的声音:“怎么了?”
姜吟抬手蹭蹭有点不太舒服的鼻子:“大概累着了,有点困。”
“累还非要跑出去跟你室友溜冰?”
“那我好不容易来一次,梦清悠盛情相邀带我玩,我不能不去吧?”她说着,觉得鼻子有点痒,紧跟着打了个喷嚏。
尹遂早就听出她声音不对劲,此时声音也沉了下来:“是不是感冒了?”
“好像有点。”姜吟声音软软的,听上去没什么力气。
她咳嗽几声,皱起眉头,“你别吵我,我想睡觉,明天就回去了。”
挂断电话。
她感觉有点冷,裹紧了身上的被子。
尹遂刚下飞机,人在赶去酒店的路上。
他本来是想今晚上接她回去,给她一个惊喜的,没料到姜吟居然病了。
坐在出租车内,他心情有些急躁,抬手看了眼腕表,催促:“师傅,麻烦开快点。”
——
姜吟刚挂断电话便睡着了,但睡得并不安稳。
脑子跟过电影似的,一会儿在拍照,一会儿好像掉进了黑漆漆的冰窖里,令人又冷又慌。
恍惚间,她隐约听到一抹熟悉的声音:“吟吟?”
紧接着这个人落进了温暖的怀里。
她强撑着将眼睛睁开一条缝,借着暖黄的灯光看到那张英俊清隽的脸庞轮廓,感觉跟做梦似的。
但她还是依恋地把身体往他怀里贴,越抱越紧。
尹遂摸着她滚烫的额头,直接将人打横抱起:“你发烧了,我们去医院。”
直到被尹遂抱进车厢里,姜吟才判断出自己好像不是做梦。
她倚在他胸前,呢喃着问:“你怎么来了?”
尹遂帮她裹紧身上的羽绒服:“来接你。”
“我明天就回去了,你怎么还跑这一趟,怪麻烦的。”
尹遂垂眸看着她,将怀里的人拥紧了些:“幸好我来了。”
姜吟打小就是易发烧体质,而且每次一发烧都得输液。
这次也未能幸免。
怕她在输液区坐着不舒服,尹遂将她安排进vip病房,刚挂上吊瓶便睡着了。
姜吟再醒来已是半夜,吊瓶已经输完,手背上还贴着医用胶带。
头已经没那么疼了,整个人都比先前清醒很多。
尹遂在床边趴着睡着了,他穿了件黑色毛衣,外套在床位放着。
姜吟轻手轻脚地把那件外套拿过来,帮他披在身上。
他睡得很浅,如此细微的动作还是睁开了眼,眸色很深,染着刚睡醒的浑浊。
他抬手摸了摸她的额头,凉凉的,看来烧已经完全退了。
尹遂将外套穿上,问她:“还难受吗?”
姜吟摇头:“好多了。”
尹遂帮她掖了掖被子:“那今晚上就在这儿睡吧,明天早上咱们回家。”
姜吟四下看看,这套vip病房相当豪华,空间宽敞,地上铺着灰色长绒地毯,旁边有桌子和沙发,墙边的书柜上陈列着各种书籍。
盯着那沙发看几眼,她觉得尹遂的大长腿应该睡不下:“那你今晚怎么睡?”
尹遂托腮看着她,眼底满是柔情:“我在这儿守着你。”
姜吟犹豫着,朝边上挪了挪位置,给他腾了个地方,咬了咬唇小声说:“这床,还是够大的。”
彼此静默片刻,尹遂起身过去反锁房门,在她旁边的位置躺下,将人自然地揽进怀里。
他亲吻着她的额头,无奈地叹道:“你也是的,出个差怎么就把自己给搞生病了?”
姜吟把脸埋进他怀里,嗅着他身上好闻的味道,依恋地搂住他的腰,软软道:“这次的广告是雪景拍摄嘛,我大概是在雪地里趴久了,所以才感冒的。但是我这次拍得可好了,等广告上线让你欣赏欣赏。”
听她说自己趴在雪地里拍摄,尹遂眉头微微蹙起,脸上带了几分不悦。
他不想姜吟这么辛苦工作,家里也不需要她这么努力赚钱,但话到嘴边又咽回去。
摄影是她钟爱的事业,从她言谈间的那份自豪就能感觉出来。
让她放弃,就剥夺了她一半的快乐。
尹遂轻轻抚过她柔顺的长发,唇贴在她耳际,嗓音很轻地道:“以后照顾好自己,不然我会心疼的。”
温热的气息喷在耳边,姜吟打了个颤栗,一张脸红得滴血。
她轻轻点头:“知道了。”
语毕搂住他的脖子,凑过去在他唇上印了个吻。
甚至还不小心亲出了啵声。
室内过于安静,姜吟感觉那羞人的声音似乎放大了好几倍,甚至带着缱绻的尾音不断在耳畔回响。
她觉得有些丢人,脸埋进他怀里,还没平复心虚,感觉有什么戳到了自己。
姜吟脊背稍僵,意识到什么后,轻轻把手伸过去推了一下,想让自己离他远一点。
尹遂闷哼一声,按住她的手。
姜吟悄悄抬眼看过去,他拧着眉,轻吐一口浊气。
那张英俊的脸上,表情很细微,一颦一蹙间带着撩死人的性感,荷尔蒙爆炸,莫名有点欲。
姜吟的手腕还被他按着,掌心又被戳了下,她惊得迅速把手缩回来,心跳如擂鼓。
这里可是医院,她还真怕尹遂会乱来。
然而他什么也没做,更没如以前那般说些浑话去调侃她。
他只是依旧抱着她,很轻柔地在她额头亲一下,声线平稳又好听:“还早着呢,再睡一觉。”
——
因为知道姜吟一发烧就会仿佛,尹遂连续几天把她看得很紧。
怕她冷着饿着,又怕她累着。
简直把她当成了易碎的琉璃娃娃。
被这番体贴温柔的照顾,姜吟身子还算争气,没有再反复高烧。
周末晚上,被尹遂紧盯了两天的姜吟终于忍不住,趁他在书房开会的空挡,偷偷在床上打开自己的电脑,剪辑前几天在h市拍摄的广告作品。
她前期还十分警觉,不时听着外面的动静,生怕被尹遂察觉。
后来渐渐沉浸在工作里,她就给忘了。
直到卧室的门“咔嚓”一声被人从外面打开,姜吟心头一跳,迅速把电脑往被窝里塞。
但由于反应迟钝,这个动作被撞了个正着。
他深沉的桃花眼微微眯起,盯着一脸心虚的姜吟:“我都看见了还藏什么?”
姜吟硬着头皮把电脑从被窝里捞出来,朝他甜甜地笑着:“老公,你开会怎么这么快,进来还不声不响的,吓我一跳。”
尹遂在床沿坐下,侧首看她:“我进来前,还得跟你敲个门,拉个警报?”
“……”
手上的电脑被尹遂接过来,随手放在床头桌上。
姜吟为自己辩解:“不是我不听话,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知道,我现在已经完全没问题,十分健康,我能工作的!”
“是吗?”尹遂长臂一伸,将人带被子捞过来,姜吟被迫坐在他腿上。
他修长指节轻轻捏起她的下巴:“真的好了?”
姜吟点头如捣蒜:“比珍珠还真。”
又指指脸颊,“你看我气色多好,都胖了一圈呢!”
他俯首过去,亲昵地抵着她的额头,大拇指腹在她樱红的唇瓣上按几下,调情一般,声音低哑又性感:“既然病好了,那你欠了我几个晚上记不记得?是不是该还了?”
姜吟被他问得心跳随之一快。
出差回来后,他顾忌着她身体没恢复,晚上睡觉十分克制,没有碰过她分毫。
这两天恰好周末,他陪着她在家待着,她不时也会有意无意做些点火的行为。
但尹遂就仿佛又回到了最初禁欲十足的状态,根本不为所动。
她差点都要以为,她家岁岁改过自新,决定以后重新好好做人了。
没想到这才几天,就彻底暴露本性。
原来之前都是念着她身体不舒服,强装出来的。
尹遂摩挲着她的脸颊,似乎认真琢磨着什么:“你动不动就生病发烧怎么能行呢,肯定是身体素质太差,以后还是要多运动。”
他说着,将怀里的人收紧,吮了下她的耳垂,“今晚上老公带你健身,你觉得怎么样?”
“哎呀!”
姜吟抬手扶住额头,很不舒服地揉几下,“头好像又开始疼了。”
她可怜兮兮望向尹遂:“老公,我刚刚是给你宽心的,其实病还没完全好。”
“是吗?”尹遂把她放回床上去,垂下眼睑望着她,牵唇笑了声,对她的话不置可否。
姜吟裹着被子眨巴几下眼睛,一本正经地点头:“是的,我头疼,需要好好休息。”
“头疼?”
尹遂沉吟着,掀开被子躺进去,欺身而上,“那老公帮你打一针,药到病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