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者说,所有的人,都有他无法释怀的事情,无法摆脱的恐惧,和无法面对的人。
每个人,其实都一样。
你要是真喜欢摄影,不如考虑国外。
忽然,声音渐弱的老人开口,用着低沉苍老的声音说道。
因为听得很清楚,祁间第一次流露出惊讶的情绪。
祁家禁止他出国,因为当年他妈就是因为将他带出了国外,让他们找了好几年,差点没能把他找回来。
而现在,祁爷爷却说,不如考虑国外。
祁爷爷却不看他,继续说:那些照片确实我听他们说,这些东西在国外能学得更好。
你成绩好,这些都不是事。
祁间渐渐出神,也不知道自己究竟在听些什么,直到祁爷爷有些累了,同他摆了摆手:你自己安排吧。
祁间站了起来。
过年还是回来一趟。
嗯。
既然你不想管那些,祁哲那边我会说清楚。
嗯。
跟鹿家那丫头过来的吧?把人家好好送回去。
祁间一顿。
你这么轴一个人,怎么会突然关心我这老头子。祁爷爷苦笑了一声,她也很有心,那些照片发就发了,看都知道是故意的,还要正儿八经问候我几句,偏生让人觉得没什么错。
祁间扯了扯嘴角,看着他:您就不轴了吗。
祁爷爷冷哼了一声。
得了,回去吧。
祁间走到门边,拧动门把手。
眼前是医院线条简洁的走廊,鹿澄不在门外。
他关上门,问了一句不远处值班的医护。
她下楼了。
谢谢。
祁间把手塞进外套的口袋里,一步步朝楼梯走去。
他没有告诉过鹿澄,自己为什么喜欢摄影。
其实最初并不是因为喜欢,那是一种反抗。
对祁家的反抗。
他们不喜欢自己和那些过去扯上关系,他觉得他们愚蠢,也会对挑战他们的权威跃跃欲试,摄影就是在自己被所谓当一个合格的祁家人这样要求下,逐渐留下来的习惯。
因为他们的约束,他便用这样的方式反抗,反正他们在意的只是祁家的血脉。
而那些想靠近他,和他做朋友的人因为知道他来自祁家,他便无所谓他们的讨好,并在适当的时候嘲讽他们处心积虑。
他知道那些真的看不起自己的祁家人都怎么评价他,难训且恶劣,像白眼狼
这么多年,他始终觉得,他就是这样的人。
也因此,这些年他一直都只在做一件事固执的和祁家对抗,好像除了这一切,再没什么值得他在乎的。
但到了今天,或者更早一点,他忽然发现那些人之所以那么令他痛恨,也许只是源于他们在处理自己害怕的事上的无知和偏激。
这一切的背后,都是因为无法释怀。
无法释怀的是他们,也是他自己。
当明白这一切的时候,他便不自觉地,放下了这一切,前所未有地平静了下来。
也是这一刻,祁间踩着一级楼梯(本章未完,请翻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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