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小贝站在尚谦的门外,反复确认着高领衬衣上的扣子。
稚雅子傻,她可不能糊涂。
什么刮痧拔罐子,能把脖子弄成掐痕?皮肤弄成一块块的青紫?
想起昨夜冷阡珩可怕的样子,樊小贝双腿禁不住发抖。
冷阡珩一个人,快赶上那次的十几个流浪汉了。
嘎达!在樊小贝犹豫的时候,房门已经打开了。
尚谦在看到樊小贝的时候,目光微微一滞,“樊小姐,你站在我门口是?”
“哦,我在想着,你什么起来,我好进去收拾房间。”樊小贝柔柔一笑,即便是表情不自然也可以被误会成少女的娇羞。
尚谦揉了揉脑袋说:“哦,我其实早就醒了……”
都快吃中午饭了,他怎么可能没起床?
“哦,是吗?那我帮你整理房间吧。”樊小贝想进入房间,却被尚谦拒绝了,“不用了,我已经收拾好了。”
“啊?可是,这是我的工作啊。”樊小贝眨着眼睛,极其无辜的说。
“没关系,我也没有带多少东西,不需要收拾。”
尚谦不习惯有人伺候,卧室是比较私人的地方,他不想让外人进去。
“反正你也要出门,我帮你整理房间也是顺便的事情。”樊小贝顺势走进了尚谦的房间。
她虽然自然,可尚谦却是尴尬的。
在他眼里,樊小贝并不是一个普通的佣人,所以本想离开的他又重新折返回了房间。
樊小贝拿着绸布擦拭着房间的物品,尚谦尴尬的站在门口说:“樊小姐,我房间真的挺干净的。”
“干净也得打扫呀。”樊小贝言不由衷的说:“你们是公主的贵宾,我可不敢有半点懈怠。”
“怎么会懈怠呢,樊小姐,你去吃饭吧,已经快到中午了。”看着樊小贝这样尽心尽力的打扫房间,尚谦面子上有点挂不住。
他就住了一宿,不至于把房间弄脏吧?
“哎!”樊小贝长叹一声,似有无尽的心事一般说:“我只是个佣人,工作还没有做好,怎么可以随随便便去吃饭呢?”
听到她哀怨的话,尚谦情不自禁的说:“我可从来没有把你当过佣人啊。”
“真的么?”樊小贝转过头,亮晶晶的眼睛望着他。
“当然了。说到底,我也不过就是个教人下棋的。我还没问,你为什么会给公主当佣人呢。以你的学历,应该能找到一份不错的工作吧?”
尚谦并不是一个势力的人,他的工作就是他的兴趣。他一直沉浸在非黑即白的棋盘世界里,对于复杂人心,并不十分了解。
樊小贝叹了口气说:“我之前被人骗了,身份证明全都没有了,哪儿也去不了。公主也是看我可怜,相信我才让我留在这里的。”
“公主对你好么?”尚谦对稚雅子的印象一点都不好。那个女人气死了白爷爷,还设计把他和煊宝困在了花园里,十分令人讨厌。
樊小贝看出了尚谦对公主的厌恶,她也不能贸然为稚雅子说话,只用一种欲言又止的语气说:“她是我的主人,我能说什么呢?她虽然任性了一点,但好歹给了我一口饭吃呀。”
她说的楚楚可怜,正好触动了尚谦的大男子主义精神。
“如果你在这里不开心,那就跟着我们回国吧。”
“不了……”樊小贝摇了摇头,委屈的说:“墨少奶奶不喜欢我,我还是不回去了。”
“少奶奶不喜欢你?”
不会啊,依着他对穆柠溪的了解,穆柠溪不是那种仗势欺人的人啊。
“也不能怪少奶奶啦,她也是听信了那些人的挑唆。”樊小贝乖巧又委屈的说。
“我帮你跟她们解释,只要你点头,我帮你……”尚谦是真的想帮助她。
“不用了。”樊小贝摇了摇头,非常抗拒的说:“我不想弄的太难堪了,尚谦老师,谢谢你为我着想,如果你愿意,请你帮我一个忙好吗?”
“什么忙?”
“公主要我邀请墨总去风月亭,可是我根本就不敢去见墨总……”樊小贝说的委屈,因为她知道没有人能请得动墨启敖,所以就把主意打到了尚谦身上。
“公主邀请墨总,让他一个人去风月亭?”尚谦闻到了一丝腥臊的味道。
公主明知道墨总有老婆,还和墨总单独幽会,是不是有点不地道?
“是,公主有些话想单独对墨总说,可是她又怕少奶奶误会,所以就让我去请。她根本不知道我之前和墨家的关系,我也不敢跟她说……”樊小贝委屈的垂着眼睛,可怜巴巴的说。
“公主让你去请墨总?如果你请不来呢?”尚谦担忧的看着她,打心里同情她。
“我会受到公主惩罚的。”樊小贝摸了一下脖子,露出了自己被冷阡珩掐过的脖子。
尚谦眸子掠过她发紫的脖子,眼中立刻闪过心疼的神色,拉住樊小贝的胳膊问:“你脖子是怎么回事儿?”
“没什么。”樊小贝往后退了两步,欲言又止。
尚谦是一个非常遵守规矩的人,他不能上手去拉女孩儿的衣服领子,只能等着樊小贝自己说。
樊小贝眼圈含泪的说:“我只是公主的佣人,我做不好她交代给我的任务,自然是要被惩罚的。”
“她居然让人打你?这也太过分了吧!”
他只看到了一角青紫,却在脑海里自动脑补着樊小贝被人殴打的画面。
愤怒的他很想去找稚雅子质问,可他,却没有资格。
“别说了,尚谦老师,谁让我命苦呢。”樊小贝越是装的楚楚可怜,尚谦就越是同情她。
耿直是他压根没有怀疑过樊小贝的话,一心觉得她是个身不由己的可怜人。
他的善良被樊小贝利用,却全然不知。
他不知道还怎么帮助樊小贝,脑袋一热,对她说:“我帮你一次吧,我以自己的名义约墨总去风月亭,你也好好想想,愿不愿意跟我离开。”
“你要帮我骗墨总?”樊小贝惊讶的看着他。
“反正,稚雅子就是想跟墨总单独说说话,量她也不敢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
置身于爱情中的人常常是没有理智的,只要能让樊小贝少受点折磨,尚谦什么都愿意做。
他以为公主最多只是叙叙旧,又哪里能想到稚雅子是个没有底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