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柠溪的目光充满了无助和焦灼,他将唇瓣剥离的同时沉声警告道:“但凡被我知道你跟哪个男人有过瓜葛,我会活剐了他,而且是亲手!”
这是什么意思?
难道她连朋友都不可以交了么?他也太霸道了吧?
她想反驳,可是看着他极其严肃的模样,穆柠溪心尖儿都跟着打颤。
他站起来,带着薄汗的周身都充满了浓重的荷尔蒙。
“吃饭吧。”说完,他转身进入了浴室。
穆柠溪连忙从沙发上坐起身子,捂着砰砰乱跳的心口,暗自庆幸了一下,还好他没有真的发疯。
可是,墨启敖刚才是怎么了?
他刚才的目光就好像要把她撕碎一样。
他说不许她和别人有瓜葛,莫非他是听到自己和别的男人有什么亲密行为了?
墨启敖把她当成什么了!
想到这里,原本很饿的穆柠溪忽然没了胃口,她要等墨启敖出来问个明白。
她不能平白受这个委屈,饿也就是一顿饭,委屈却要承担一辈子!
当墨启敖擦着头发出来的时候,气儿已经消了大半。
但坐在沙发上的小女人却跟着火了一样一下子的冲到了他面前。
“墨启敖你说清楚,什么叫我和别人有瓜葛?”为了防止他发狠,穆柠溪望向他的目光很是机敏。
但凡他要发火,她就立刻逃之夭夭。
墨启敖抬手蹭了一下头发,黑亮的头发上晶莹的水珠迸发而出:“我都已经息怒了,你干嘛还要问。”
他不想提了,以他的骄傲,那种事情完全问不出口。
“什么叫你已经息怒了?难道在你眼里,我就是那种很随便的女人是吧?”穆柠溪朝他办公的地方看了一眼,那坏掉的玻璃是因为什么她不想问。
“我有这样说过么?”
“你是没有明说,可是你已经这么想了。你妈不是说了么?我这样的医生,经常要触碰患者,是很不干净的!”
穆柠溪朝后退了两步,望着他的目光充满了伤感,“我虽然智商比不过你,但你今天跟我说这话我听懂了。墨启敖,如果你觉得我不清白,那我们不要继续下去了!我不需要一个不尊重我的男人!”
她是一个极其敏感的女人,自尊也很强。
别说墨启敖出声警告了她,就是他说了一个不字,她都会想很久。
她凭什么被他警告?
她连初吻给的都是他,结果他却这般看待她!
“柠溪……”墨启敖伸手出手想抓住她,可是她却早有准备,闪身躲开了。
“别过来!”她看向他的目光竟然如此戒备。
墨启敖的手掌停在半空,怒意已燃,“穆柠溪,你觉得我要伤害你么?”
穆柠溪仍然用戒备的目光看着他,虽然心里难受得发疼,但还是努力保持着平静,“墨启敖我知道我配不上你,我也并不想成为豪门的太太。我有自己的生活方式,如果你觉得我每天的工作就是在背着你找男人的话,那我们的三观根本不一致。
我不想因为我,连累别人。你很厉害,你能主宰很多人的生死,而我不一样,我只想要普通的生活。我承认我喜欢你,可并不是喜欢就合适……有的时候,我甚至很怕你。”
怕……
她说害怕自己!
不知道为什么,墨启敖心里开始发疼,甚至有点悲伤了。
他从没想过伤害她,尽管他在别人眼里是一个冷血无情的恶魔,可是他的爪牙从来没有伸向过她……除了五年前那一次。
“柠溪,你过来。”
穆柠溪看着他的眼睛,并不敢真的走过去。
她刚才说了那么多话,一定惹怒了他。
“你过来……”墨启敖的声音听起来有点悲伤,他张开手臂,想要拥抱她一下。
“不!”穆柠溪摇了摇头,“我回去工作了。”
她转身往办公室门外走,身后,原本骄傲无比的男人,眼底只剩落寞。
他就那么望着,从没有一刻像现在这样孤寂过。
穆柠溪走到门口,心中疑惑着:他为什么不发怒发疯?
为什么他没有砸东西或是骂人?甚至连一句威胁都没有……
她转过头去,发现他仍旧站在那里,幽深的目光里带着被遗弃的忧伤。
那是墨启敖么?
她的心被狠狠的震撼到了。
本想要就此离开的她,忽然就不忍心了。
“墨启敖,你是不是觉得,我很随便?”问出这句话的时候,她的绷着的倔强已经碎了。
事实上,她根本承受不住他的轻视……
毕竟,她是一个和别人有过婚约的人,一个被退婚的女人,在豪门里堪称笑话。
五年前,她在他面前,也不过是一个随手可得的女子。
尽管她一直洁身自好,可还是被陆铭音看不起。
她一直认为自己很坚强,坚强到可以忽视别人对自己的流言蜚语,可她却承受不了墨启敖一个不相信的眼神。
其实她并不想走进他的世界,因为她清楚的知道,他们之间的差距……不止云泥。
“穆柠溪,你过来好么?我想抱抱你!”他不想说,只想抱抱她,因为她的眼圈里都是令人心疼的泪花。
他又不敢走过去,他怕太强势会把她吓得逃走。
“在孩子回来之前,我们分开住吧……”
“你觉得我会同意么?”
穆柠溪自顾自的笑了,低头的瞬间抬手抹去了眼角的泪花。
“墨启敖,你永远高高在上,你永远不知道,我是在以什么心情面对你!”她转过身,推开门跑了出去。
墨启敖,你永远都不会知道,当我享受你给我的温柔时,我也在无时无刻的忐忑着。
我怕有一天,你会对我翻脸无情。
我怕有一天,你会对我说,你可以滚了,滚出我的视线。
和你相比,我只是一个卑微的普通人,我踮起脚尖,却也不敢与你直视。
我不是不喜欢你,而是害怕喜欢上你……我也清高,我也骄傲,我也有想要维护的尊严。
穆柠溪是从墨氏大厦的正门出去的,她走的很快,垂着头一路。
中午的太阳很热,很容易就能把不断涌出的泪水晒干。
墨启敖仍在站在原地,望着她离开的门看了很久。
他刚才的警告伤害了她的自尊心,她很少哭的,可是刚才,她却流了眼泪。
她的自尊心远远比表现出来的要脆弱的多。
他刚才为什么要说那样的话?
真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