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启敖奢华的卧室里,穆梓煊轻轻的拉着墨启敖和穆柠溪的手,珍而重之的说:“我知道你们和别人的爸比妈咪不太一样。可是我,真的很想每天都和你们在一起。爸比,你是不是不想回来陪煊煊睡觉了?”
孩子说完就垂下了头,嘟着小嘴巴,一副委委屈屈的样子。
被乖儿子这么一问,墨启敖还哪里有心思傲娇?
他伸臂将孩子抱起来,放到床上,柔声哄着:“当然不是了,爸比是真的有事情忙。爸比保证,以后尽早回家,可以么?”
“可以拉勾勾么?”煊煊将小白手举起来,黑白分明的眼满是憧憬的看着墨启敖。
“好!”墨启敖将修长好看的手指伸出去,还真的和孩子拉起了勾勾。
“拉勾勾,拉勾勾,一百年不许变!”
穆梓煊认认真真的说完了那一套孩子般的誓言,白嫩的脸上终于绽放出了笑容。
墨启敖的心都被孩子融化了,任凭他在外面如何叱咤风云,此刻他只是一个单纯的孩子父亲。
他没想到,他的儿子竟然是一个安全感如此缺乏,又如此敏感的孩子。
他将孩子小巧的手攥入自己宽大的手掌里,似承诺般说:“煊煊,爸比保证,永远不和你分开,你不要担心了。”
“真的么,太好了!”孩子黑白分明的眼居然湿润了,他扑进墨启敖的怀里,轻轻的蹭着。
墨启敖捧起孩子白嫩嫩的小脸,用带着胡茬的下巴轻轻蹭了蹭孩子的小脸,蹭得孩子咯咯直笑。
看着他们父子情深的温情模样,穆柠溪纵使面对墨启敖尴尬,但也打消了要带着孩子离开这里的想法。
孩子躺倒在床上,开心的小脚随意的分着,小白手拄着脑袋,对穆柠溪撒娇道:“我要爸比和妈咪搂着我睡。”
“好。”
穆柠溪从墨启敖身边走过,却没有看他一眼,径直坐到了孩子身边,半靠着抱枕躺在孩子身边。
目光所及处,墨启敖半躺在床边上,身上仍旧穿着回来时穿的那件浅蓝色银纹衬衫。
他没换衣服,一会儿应该会睡在其他房间吧?
“爸比,妈咪,我跟你们说哦,我今天在学校交了新朋友呢,它是一只小黄狗……”穆梓煊迫不及待的给他们分享在学校里发生的事情。
穆柠溪轻轻摸着孩子的头发,温柔的看着孩子白嘟嘟的小脸。
她最幸福的就是陪在孩子身边的时候。
以前,她总想着多抽时间陪孩子,可是一忙起来,煊煊就成了没娘的孩子……
煊煊以半放养式养到现在,能这么乖巧懂事,实在是她几辈子修来的福气。
孩子的两只小手分别拉着墨启敖和穆柠溪,讲着讲着终于打起了哈欠,慢慢进入了梦乡。
墨启敖俯身轻轻亲了亲孩子白净的小脸,然后解开孩子的小手,走出了卧室。
穆柠溪知道他这是不想和她住在一起,之所以没赶走她,那完全是怕孩子难过,可她又何尝不是呢?
她亲了亲孩子另一边脸颊,也轻轻解开了孩子的小嫩手,缓缓退到了床下。
关掉大灯,她开了一盏台灯,借着暖黄的灯光,她摸起了放在桌子上的小书包。
刚才她就看到了,孩子书包带上有个地方开线了,要是不及时缝好,那个带子就会断掉。
在墨家这样奢华的地方,要想找到针线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情,别说抽屉里没有,就是下人手里估计都没有。
别看那些佣人们在工作的时候穿的都一样,但人家休假的时候也同样开豪车,穿名牌的。
还好穆柠溪的工作包里常年备着针线,所以给孩子缝缝书包什么的倒也方便。
她在台灯下穿好针线,低头认真的给孩子缝着书包带,用细密的针脚一点点的将开线的部分缝合,她的侧脸在雪白的墙上落下了一副美好的剪影。
在她穿针的时候,忽然感觉到身边多了一个人的气息。
猛的抬头,正好对上了墨启敖那双黑湛的双眸。
他穿着黑色的睡衣,站在她面前,几乎与黑夜融为一体。
“你怎么,不睡?”
穆柠溪没想到他会进来,蓦然看到他的目光后尤为尴尬。
墨启敖带着几分倨傲的目光落在她拿着书包的手上,开口便是一句刻薄:“我墨启敖的儿子需要用补过的东西么?”
补过的东西?
孩子的东西一向是她在打理,她虽然没多少钱,但给孩子的东西都尽量是好的。
现在墨启敖这样说,就好像她亏待了煊煊一样!
穆柠溪有些觉得难受,她辩解道:“这个书包只是带子开线了,我缝在里面了,看不出来。”
墨启敖嘴角轻扬:“穆医生缝合手法肯定很好,但你想过没有,孩子用这种补过的东西,是会影响自尊心的。”
他是谁?他最不缺钱的男人好么?
他穿过的衣服,基本上都不会穿过第二次的,无论那些衣服多贵!
他会没钱给孩子买一个新书包?
穆柠溪大晚上的在这里缝缝补补是在故意寒碜他呢吧!
穆柠溪却固执的摇了摇头说:“我不希望孩子在钱堆里长大,我也不认为他背了一个缝过的书包就会丧失自尊心。我的儿子没有那么脆弱。”
别说她没有那么富有,就算她真的有钱,也还是会拿起针线给孩子补书包的。
这跟有没有钱没关系,她单纯的就是不喜欢浪费。
“你的儿子……”墨启敖不屑浅笑:“穆医生,你是不是特别后悔带孩子来墨家?”
穆柠溪没想到他会这么问,细想一遍,她来墨家好像还真的是个错误。
如果她不来,孩子就不会被墨启敖发现。她就不会被迫留在这里面对尴尬。
可事情也是双向的,孩子也因为他得到了父爱。现在的孩子很开心,很幸福……
她坦诚看向墨启敖,略带无奈的说:“墨先生,孩子身上既然有你的骨血,那我就没有权利干涉你疼爱他。”
她垂着清澈的眸,身上穿的是再简单不过的休闲衣。
台灯的暖光打在她白皙的脸颊上,竟然有美得令人窒息。
墨启敖本来是生气的,但看到她恬淡美好的样子,忽然就不气了。
他说不好那是种什么气场,是母爱的光辉?是贤惠?
好像都不是……
比她贤惠顾家的女人多了,可能让他有那种感觉的似乎只有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