舍别下令,谣言四出,说是苏德可汗和范玉海双双遇袭,性命危矣,已经有不少的蒙古军投降了雇佣军。同时他还命令手下的战士一人双手举四个火把,借着黑夜的掩护,直向这支鞑靼大军身后追了过去。
谣言一出,断后的斥候便把其报知给了正座在马车中逃亡的阿噶多尔济,他肩膀上的枪伤已经不在流血,可是子弹没有取出来,每动一下,便是疼痛不已。可在听说苏德和范玉海出事之后,他还是忍不住仰天长啸着,“哈哈,哈哈哈,好,很好,他们终是比我还要惨呀。”
有句话话是怎么说的,当你倒霉的时候,只需要找到一个比你还倒霉的人,你的心理马上就会平衡了。
大笑之下的阿噶多尔济,脸色又变得有些难看,他在为自己的处境担忧,尤其是听到属下说身后正有雇佣军追来,人数不详,只是根据所打的火把推算,有七八千人之多的时候,他的脸色更苦,认为是雇佣军的主力盯住了自己。
此时,大军正好走过广武镇旁,这里也被联军在早前给占领了,眼见城池就在面前,不想被雇佣军打埋伏的他下令进入城中,以坚固的城池为依托进行防守。
大军入城,很快四门封闭,至此舍别那高悬的心这才放了下去,如果对方并不理会自己,以他手下这两千的兵力是真的无法将大军拦下,给主力包围这里创造足够的时间。现在好了,入了城就等于成为了瓮中之鳖,任由雇佣军来拿捏。
天渐渐的亮了,加强骑兵二团的一个营,以及侦察营的主力也来到了广武镇下,切断了敌逃之路。跑了大半夜的鞑靼骑兵们此刻倚城而守,虽说围城的雇佣军数量并不多,但他们并没有要冲出城池之意,在他们来看,有了城池的守护,怎么也要比在草原上四处被堵好上许多。
到达上午时分,杨晨东率雇佣军主力终于赶到广武镇之外,在看到被围得水泄不通的城池之后,六少爷的脸上露出了大笑般的神色,“好,好呀,这一次舍别你可是立下了大功。”
“六少爷过奖,不过就是动了一个小聪明而已。”舍别不敢居功的说着。
“呵呵,如果每一位领军的将军都有这种小聪明就好了。”杨晨东依然还是呵呵的笑着,随后大手拍了拍舍别的肩膀,欣赏之意十足。
之前,舍别由一个降将突然升为了一团之长,这期间功没有立过一分,仅仅是跟着杨晨东去了一趟京师而已,引来了许多人的心中的不满,只是没有人敢挑战六少爷的权威而已。现在好了,事实打了那些人一巴掌,此时的杨晨东更是公开的说着,如果其它军官也拥有这样的能力,那一样可以破格提拔,被重用。
要说雇佣军是虎将很多,猛将如云,但就是独挡一面的人物太少了一些。而但凡有这样本事的,现在都成为了一师之长,其它的团长们打仗是勇猛,但还缺少必要的磨砺。
随着一声令下,雇佣军将广武镇围的是一个水泄不通。换成了其它的军队,此刻要等的就是鞑靼军的突围,亦或是等着他们没有了粮草出来投降,一个城镇而已,提前又没有准备,是无法养活一支一万五军人的军队的。可这一切放在杨晨东眼中,他不愿意在等待下去了,两门迫击炮被拉到了城下,四个时辰两发炮弹的发射频率伺候着这支鞑靼败军。
没有目的的炮弹,似乎是随处可落,砸在广武镇中,引来了鞑靼军的阵阵痛苦叫声。缺衣少粮,没有未来,随时可落的危险,又能坚持多久?
水泄不通的围城,并没有水源的广武镇,仅仅是四天之后,便有人开始喝着街道和房沿上的雪水,只是天已渐暖,雪水亦不足也,形势更为明朗。
七日之后,中了枪伤,缺少药物,在加上哈剌若出的尸体被挂城外,怒火攻心之下,一代混世王爷阿噶多尔济身死。龙无首,破碎支离,开门投降。
不费一兵一卒,仅仅是顺势而为的哄赶加上火炮的威胁,一万五千名鞑靼骑兵投降,雇佣军携大胜之威直返始城。
此一战,前后共计十一天,破蒙军、伤苏德、杀阿噶多尔济,雇佣军大胜回城,威名更盛。
初春的始城,隐见小草开始发芽,柳树发着青绿之色,城内新一轮的建设之潮开始了。早有计划的按步就班之下,始城以一天一小变,数天一大变的姿态出现在世人的面前。
花费巨力从数百里之外运动而来的大树,一颗颗栽在了城池内外,抵御着风沙天气,始城百姓有感于换了一个人间。
军队的变化也随之开始,俘兵近两万余中,不断有勇士被挑走,补充着各师团的建制。似乎忠胆公还不满足于这种变化,当下一纸电报至至到赤嵌城政治部,建军行动正式开始。
海上第一军,军长人选尘埃落定,不出意外的落到了高雄的头上,一枚闪着金光的军衔穿戴其身,晋升少将的指令随即下达。
陆上新一军,军长人选即是出乎了大家的意料,又一切都在情理之中。军长虎芒,并非是大家所想像的冷松。
命令初一下达的那一刻,赤嵌城冷府之中,冷松便闭门谢客,不在去见任何人,便是军部的座堂都没有在去现身一次。如此形势一直持续了三天之后,杨五登门,府门大开,无人敢阻。
杨五虽然是杨家的杨家,但在赤嵌城中却有着非同一般的超然身份。具体到他身上,他甚至没有什么固定的官职,却又是何事都可管,何事都可以过问。
闭门谢客的冷松,可以在赤嵌城中不给任何人面子,独独杨五这一关他绕不过去。府门大开的那一刻,一身民服的冷松座在正堂之中,待客而入。
正厅之中,杨五脸色平静,尤其是看到冷松并没有穿着与他身份相等的大校服,而是一股民衣时,他轻轻的摇了摇头,“冷师长,你可是要退出现役了吗?”
若是平常,这句话的分量之大可以想像,怕是他早就诚惶诚恐了,可是这一刻他却面露苦笑而言,“怕是我想穿也穿不上了吧,杨五哥你说是吗?”
“哦?这是何人所言,还请告知,待杨五治他一个造谣生事罪,拿下问狱。”杨五不慌不忙的说着,自寻了一张椅子座了下去。
冷府之中,杨五来的次数是极少的,毕竟他是少爷身边的人,做事情都要讲一个避嫌。可府中不常来,平常的时候,两人的私交还是不错的,毕竟杨五在赤嵌城中拥有偌大的名头,与冷锋第一师的密切配合有着很深的关系。
“这还需要旁人去说吗?冷松虽然愚钝,但有些事情还是能够看得明白的。”冷松依然是头也不抬的回着,全身散发着一种颓废之气,似乎整个人的精神都苍老了许多一般。
“哦?原来是有些人自作聪明的所想的呀,呵呵。”倒是杨五呵然一笑,随即不敢苟同般的摇了摇头。
听着杨五的嘲讽之言,冷松抬起了头,一脸的不解,心中自语,难道自己想错了吗?
看着冷松一脸不解之态,杨五先是摇了摇头。这一次没有晋升冷松的官职是少爷的意思,自查他查五人组的运动中亦没有冷松的名字,依然还是少爷的意思。
说到底,这不过就是一种警告罢了。为其之前在杨铁柱和陈树权两人的事件中,冷松所率领的陆军第一师的一些表现有所不满,同样也是一种警告。
原以为,有些人会知耻而后勇,现在看来,似乎是压力太大了一些,大到压得某些人有一种喘不过来气,欲要放弃之意了。
尤其是当任命下达,冷松眼见晋升无望之后便采取了消极应对的方式,当消息通过电报传到了杨晨东的耳中时,不难说对方是不是失望了。常说一个人的心理承受能力有多大,他的成就就会有多大,仅仅是从这句话来看,冷松的表现并不好。
杨晨东一度要生出放弃此人的想法来。冷松是他一手抬起来的,当然也可以一手压下去了。但就是这个时候,未来六夫人栾小雨的一封电报突至,她竟然在为冷松求情。
电报的字数并不多,所表达的意思也简单明了,是人都会犯错,冷松不过就是一时被名利蒙了眼而已,事实上,他的人品还是不错的,杨铁柱之案中,已经证明他并没有参与其中;自查他查之中,也没有此人犯错的任何实证。他错就错在这一阵子表现的太过积极了一些,错就错在联络了一些不应该联络的人,想着向上要官。
冷松以为,有更多的人愿意为他说话,他这个军长和少将的帽子就会稳稳的带在头上。可他并没有去想,赤嵌城的一切是谁给予的,若是那个人不点头,任由千人去说又有何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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