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郑康笑着点了点头,搬个凳子,去柜台那边吃饭了。
蒋鹏程拿过壁瓶,在店门正对的架子上找了两个位置摆上。这样的话,颜色鲜亮的壁瓶,一走一过就能看见。
沈十一能看出蒋鹏程对十方斋的上心。这样挺好,有人带头相信大家会因此磨合的很快。
大中午的刚吃完饭,都有点困了。反正也没人来,沈十一就让大家午睡一会儿。
时间过得很快。
下午两点的时候,秦老找人把上午付完款的青铜器运走了。
大家帮着搬完东西,刚坐下喝了半盏茶,就打外边来了个中年人,进屋就喊:
“老板在哪呢?”
沈十一不知道对方所为何事,但听着语气有点不善,沉声回道:
“有事?”
中年人有点瘦高,眼窝塌陷,颧骨凸出,鼻梁高耸,看着不太好打交道。
对方听沈十一应声,知道这个年轻人八成是老板,走过来语气生硬的说道:
“你是老板啊?”
沈十一点点头,心说:有事说事,这么多废话呢。
中年男人走到古董架子边把两个壁瓶拿到手上,看着沈十一说道:
“这是我的东西,你哪来的?”
沈十一听着眉毛一挑,语气很冷:
“中午刚收的,怎么东西就是你的了?来卖的是个小年轻,也不是你啊?”
对方听后冷笑一声,回道:
“那是我家小三,肯定是他偷偷拿出来的。怎么,这种来历不明的东西,你们也敢收?这店是不是不想开了?”
沈十一没想到这个人说话还挺冲,语气一变:
“听着您口气可不小。不过,咱有事就说事,别弄乱起八糟的吓唬人,没有用,谁你也吓不住。
如果觉得我们收了不该收的东西,请你马上报警。店里有监控记录买卖过程,也有合同证明交易的合法性,完全禁得住警方调查。
另外,你怎么证明上午来的是你儿子,不能红口白牙在这干说吧?”
中年人没想到这个年轻的店主这么硬气。老婆打电话说小儿子进了书房,翻箱倒柜好像拿走了什么东西。他便急火火的赶回家,谁知还是完了一步,书桌里下的一对剔红壁瓶不见了。
他已经在古玩街走了两圈,刚才终于在门外看见了摆着的两只瓶子,一时间气血上涌,说话比较难听。
没办法,这也是老毛病了。他知道自己说话太直,还容易激动。现在见眼前这位也是吃软不吃硬的主,自己又理亏便不自觉的气势一弱,说道:
“报警就没有必要了,我只想拿回我的东西,多少钱?我加价买回去。这是我身份证,你可以看看。”说着把身份证递给了沈十一。
沈十一也看不出来啥,只能通过合同对比出两个人姓氏相同,再仔细想想两人长的是有点像,一样的瘦。
而且脾气都有点不好,的确像是爷俩。把身份证还给对方,说道:
“看来中午来的应该是你儿子。两件东西我是十八万收的,不过,要是卖就不是这个价了。”
中年人眉头一皱,听了沈十一的话,强压下的怒意更胜了,红着脸道:
“十八万收的?你这店也太黑了。这一对清中期剔红花卉人物故事壁瓶,少说也值四十万啊。”
沈十一懒得理他,回道:
“四不四十万的我管不着,你要想买的话,二十万签合同拿走,加价两万就当鉴定费了。这已经算仁至义尽了,看你也是行里人,又事出有因,就破例一次。”
他是真不想跟这个人废话,赶紧给对方打发走,别搁着碍眼。
中年人这才意识道自己太冲动了,这都是因为他觉得儿子卖亏了、被坑了。刚才把底价都说出来,要是对方咬死四十万不卖,那他绝对是自讨苦吃。
现在听对方只加价两万,倒是可以接受。只是对方说什么鉴定费,让他觉得好笑,真是漏儿都不会捡。
他熟知古玩行砍价的基本原理,那就是千万不能表现出对价格无异议的样子,便装作很为难的说道:
“两万,这么高?我只能出五千。”
沈十一摇头,斩钉截铁的说道:“两万,一分都不能少。”
中年人“咬牙忍痛”同意了,签完合同转完账,本来他拿起东西就要走,但是想了想,有点气不过。
他可是好不容易花25万捡漏的一对漆器壁瓶,请专家鉴定过,少说能值40万。
可在眼前这个年轻人看来好像只值20万,其中2万还美其名曰鉴定费。就这纯属棒槌的眼力,还敢开店?越想越不能忍,他今天非得给这个年轻人点教训,想想一会儿把对方驳斥的体无完肤,嘴角不由泛起一丝笑意。
沈十一皱眉望着瘦猴一般的中年人,不知道对方为什么突然停下,难道后悔了?还想把东西卖回来?这种事他真没见过,要是一件东西一天签了3次合同,那真有意思了。
中年人转过头,眼含笑意的望着沈十一:
“刚才付了2万鉴定费,有个问题我想问问。”
沈十一点头示意对方继续说。
瘦猴中年人说道:“这对清代的剔红壁瓶,你的鉴定结果是什么?为什么卖的价这么低?”
沈十一真是无奈了,不想和这个人废话,看向旁边一直没插话的蒋鹏程说道:
“蒋大哥,给他讲讲。”
中年人本以蓄势待发,因此对无法跟沈十一对线有点小失望。但等这个姓蒋的拿着两个壁瓶逐一讲解,他脸色青一阵紫一阵的,最后双眼无神颓然坐在沙发上,一言不发。
没想到,最大的棒槌竟然是他自己。
云头纹不一样、花卉纹不一样、人物穿着不一样、开光外圈不一样,这么明显,这么多的破绽,为什么当时鬼迷心窍没有发现呢?
两只壁瓶,整整花了25万,其中一件还是古器拼接,相当于买了一件半壁瓶。还捡漏?真是可笑至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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