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欢听说张献忠攻击唐国,感到有些意外。
不过,转念一想,便也明白张献忠的选择。
李际遇已经无法守卫关中,而关中一旦被乾军占据,巴蜀就会直接暴露在乾军的兵锋之下。
因此张献忠才要虎口夺食,抢在高欢拿下关中之前,拿下唐国。
武德殿,是高欢与大臣商讨对外战争,军队训练等军事事宜的场所。
这时高欢负手站在一副巨大的天下地图前,目光盯着关中之地,李岩、周延儒等人匆匆赶来。
“陛下!”议政院众多大臣进入大殿躬身行礼。
高欢转过身来,目光锐利,朗声道:“朕得到禀报,张献忠出兵伐唐,要火中取粟,从朕的囊中夺取关中。”
李岩等人闻语都是一惊,感到十分意外,没想到张献忠居然有这样的魄力。
因为如今乾强,而唐、西弱,张献忠此举玩的好,西国吞并唐国,可玩得不好,那便会让乾朝渔翁得利。
李岩不禁行礼道:“陛下准备如何行动?”
高欢朗声道:“天予不取必受其咎!这对朕来说是个机会!若是这仗打好,说不定天下要提前统一了。”
张献忠的举动,让高欢吃惊,不过同时也让高欢看见了机会。
巴蜀之地,比关中还要难以进攻。
这次西军主力出川,来与高欢来争夺关中,对高欢来说,既是威胁,也是机会。
唐国之所以成为高欢和张献忠眼中的肥肉,便是因为他在河东损失了近十万精兵。
这次高欢如果能够,在争夺关中的战争中,消灭西军精锐,那么今后攻蜀就容易了。
高欢向来是没有机会,创造机会要上,现在机会摆在眼前,自然要大力的把握住。
李岩等人听了高欢的话,知道高欢已经有了决定,遂即纷纷躬身,等待高欢下命。
高欢目光扫视众人一眼,沉声喝令,“传朕旨意,让孙传庭拿下潼关,为大军打开攻入关西的通道,再令兵部立刻调集粮草军资,各军将领归营,准备随朕出征!”
高欢一声令下,乾朝庞大的战争机器立时就被调动起来。
……
唐国凤翔守将孙思克,探知大散关被西军占据后,领着六千人马前去夺关,正好遇见李定国率领大军进入凤翔。
两军遭遇,孙思克被杀得大败,单骑东窜,才得以逃脱。
李定国出了大散关,十万大军沿着渭水而下,李际遇根本来不及调兵布防,西军前锋就已经出现在长安西郊。
此时,在唐国皇宫内,李际遇焦躁的站在大殿,两侧众多官员都议论纷纷。
“陛下,西军沿着渭水而下,主力不日就会抵达长安西郊,是战是走,还请陛下速做决断。”
“张献忠从西面攻来,朝廷兵马全在东线防御乾军,我们根本没有兵力阻止张献忠靠近长安。”
大臣们议论纷纷,李际遇心烦意乱。
眼下唐国内部,确实如徐以显分析的一样,主要分为两派,一派建议放弃长安,一派则建议坚守城池。
“丞相!你说!”李际遇挥手让大臣们安静,看着牛金星道。
牛金星心中也是一团乱麻,他的长处在内政上,并不知兵。
面对现在的局面,牛金星没有能力拿出一个可行的方案。
“陛下,撤离长安的话,我们会更主动,不撤的话,便只能威胁张献忠,我们将放开潼关,引乾兵入,迫使张献忠退让了。”牛金星擦汗道。
李际遇在大殿内来回踱步,整个关陇地区,只有渭河平原相对富庶,其它都是贫瘠之地。
放弃了长安,就等于放弃渭河平原,放弃多年经营的成果,还有他的基业。
“张献忠可恨啊!朕没有想到,将朕逼上绝路的不是高欢而是你!”李际遇恨得牙齿咬碎。
西军从背后捅刀,让原本还可以挣扎一下的唐国,直接有了灭国的危险。
这时李际遇忽然恨声道:“哼!朕决定了,坚守长安,张献忠你要敢来,那朕就与他同归于尽!”
牛金星等人面面相觑,对自己和唐国的前途,感到深深的忧郁。
二月末,西军前锋沿着渭水东进,一路下宝鸡、武功、兴平,进抵长安西郊。
西军前锋骑兵奔驰到城下,窥视着长安城防,发现长安城墙之高,城池之大,远远超过成都,是一座大城,怕是十多万人都难以拿下。
这时西军骑兵正要细看,一只唐军骑兵从城中冲出,西军前锋孤师深入,也不敢久留,为首骑兵当即拔马飞撤,去向李定国报告。
二十八日,二月的最后一天,天气晴朗,万里无云。
长安城头上,数万唐军,还有近十万民夫,全部都被动员起来。
因为唐国的耕战改革,唐军士卒手里都有土地,为了保护自己的财产,唐军士卒都准备拼死一战。
唐国虽面临绝境,但唐军士卒的士气却很高,对于西军的偷袭和背信弃义,他们可以说是同仇敌忾。
这时在宽逾三丈的城墙上,唐军士卒们正忙碌地搬运火炮、火药、箭矢、擂木、石块、火油等物,准备着守城物资。
城墙上,红夷大炮、佛朗机炮一字排开,炮手们正调整炮位,准备痛击敌军。
这时,就在城头士卒忙碌之际,城头望楼上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警钟声响。
在“当当当”的声音中,忙碌的士卒纷纷站起身来,远眺城外,只见几里地外,骑兵在前奔驰,大片的步军从一条粗线,逐渐变成覆盖大地的地毯。
“敌军来了!”城头军官急声大呼。
长安城头,唐军士卒纷纷站在墙垛边,看着铺天盖地,漫野而来的西军,不自觉的握紧兵器,神情都严肃起来。
长安城上的唐军士卒都明白,唐国的主力都在防备乾军,他们坚守长安,可能不会有援兵过来。
李际遇站在城头,目视着城外攒动的人头,如云的旌旗,如林的长枪,一拳砸墙上,“张献忠,朕与你不死不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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