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珏抱胸在一旁观察她,神情还算正常,并没有很痛苦:“你们有说话吗,中途你的通讯器信号被屏蔽过。”
“说过的,她说求求我帮她,就算是牺牲自己也要帮她。”
“但我不知道她这句话指的是什么,”
“接着她就扭头走了,我去追,只能大概看到她的背影。”
“她比我高,应该一米七三左右,头发很短,看起来像个男孩子,左耳还戴了个十字架耳坠。”
执笔的刷刷记录着,病房里只有徐秋冉的声音跟笔尖在纸上发出的沙沙响。
等她说完,易珏摸摸下巴点了头,示意今天差不多就到这里了。两个小警员离开的时候也很有礼貌地说了再见,顺手帮他们把门带上。
看他一屁股坐在沙发上了,徐秋冉有点奇怪地问:“你不去上班吗?”,怎么不按计划走了。
易珏还在思考着她刚刚说的话,也没应她,好半晌才拿起小茶几上面的早餐,倒了热水壶的热水给她热牛奶去了,还吩咐人先把粥吃了。
他拿着个洗脸盆,像小时候那样,把热水注入,再把凉了的牛奶放到盆里温着。
端着手里的东西的时候,看她乖乖地坐在沙发上喝着粥,随口问:“还热吗?”
徐秋冉点点头,又送了一勺进嘴里。她觉得易警官这么温柔,自己都有点不适应了,估计自己一天不出院,他都不放心,要留在这里陪她。
他在人旁边坐下,看她吃东西,手不自觉要掏烟盒子,给徐秋冉看见了,又揣回兜里。
“你抽呗,我现在好多了。”她不自然地坐过去了点,拿余光看他。
易珏笑了,手捏了捏烟盒,跟着她的动作往那边挪了:“不抽了,你也别抽了”,干脆趁这个机会两个人一起戒了算了,整日抽烟也不是个法子。
徐秋冉瞪大了眼睛去看他,一对猫儿眼充满了不可置信,这人傻逼了吧,怎么可能说戒就戒,她没他抽得凶都离不开尼古丁,更何况这男人。
她伸手去他兜里掏烟盒子,易珏也不拦,任人趴在胸膛上摸来摸去。
徐秋冉摸到以后挣扎着要起来,他的手却已经在不知什么时候揽上了她的腰,把人压在胸前不让起来。她挣了两下看他玩味的笑,觉得下腹顶着自己的东西有点热,索性不动了,好好地趴在人身上,不给臭男人一丝丝机会。
看她从烟盒里磕出一支烟来就要往嘴里送,易珏给了她屁股一巴掌警告着:“你别闹,你现在能抽吗?”
徐秋冉翻了个白眼,挪了下身子,往他怀里舒服的地方窝。她又不抽,闻闻味儿还不行吗。
披着头发的女人趴在他身上,没带任何首饰的指间夹了根香烟,送到鼻下嗅了嗅,眯起眼睛像太阳底下吸猫薄荷的猫,浑身懒洋洋的。
杨薇薇推门就看到这幅景象,一声不吭地大力捏紧了门把,那一声易队怎么也叫不出口。
易珏看见来人,身上的气息都冷洌起来。倒是身上的人被吓得不轻,手忙脚乱地爬起来整理衣服的样子,活像他俩干了什么坏事被逮住了一样。
徐秋冉站在沙发边,嘴巴张了张不知道说什么,看门口的女孩子一双眼睛红透了,又什么都不敢说,只是开口叫了她的名字:“薇薇…”,手无措地捏着裤腿。
杨薇薇退了一步,眼里只盯着那个坐在沙发上的男人,流着眼泪转过身就跑开了。
“你有病吧,还坐着,赶紧去追啊!”徐秋冉急起来,直接给他一脚,冲人发脾气。真是的,要不是他随便在公共场合动手动脚,大可没有这么尴尬的场面出现。
易珏无奈站起身,有什么好追的,他早就跟杨薇薇说明白过了,自己迟早会喜欢上别人的,不是徐秋冉也可能是别的女人,看到了也没办法。连她哭他都还不会哄,还让他上去追,追了他也放不出个屁来。
徐秋冉气得牙痒痒,大力去推他,竟也给他推动了,把人直接赶出门去了,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就把门上锁了。这人真不是个人,人小姑娘都伤心成什么样子了,就算是为了风度,也总得追上去说清楚,把人哄哄吧?
被锁在门外的人敲了好几次门,引得过道上行人都侧目,啧了声挠挠头哄她:“我去还不行吗,牛奶记得喝了,知道吧?”得到了她大力踢门的回应。
易珏脑袋疼,转身去找跑开的杨薇薇,想着她也不会走太远,应该还在医院里没走。
结果一推消防通道的门,就看见蹲在地上抽泣的人了,垃圾桶里还塞着两份早餐,应该是她买来的,现在好心全当驴肝肺了。
杨薇薇哭得有点惨,她真的太贱了,昨晚明明就猜到了,还非要跑过来看看。这下好了,刀子可准了,就往心里扎。
“哭啥,别哭了。”易珏在他旁边坐下,两条长腿摊开来,掏遍了口袋都没有找到纸巾,遂把手收回来默默地摸了摸鼻梁。
杨薇薇兔子一样的眼睛瞥了他一眼,张了嘴巴就要哭得更大声,嚎了两声抽抽噎噎地问他:“你喜欢小冉姐吗?还是她勾引你的?”
易珏没忍住,上手给了她后脑勺一下。这孩子胡说八道啥呢,话可不兴说那么难听,她小冉姐那魅力还需要发动勾引这个字眼吗。
杨薇薇看他黑下去的脸,不敢说了,也不敢哭,就抽抽着吸鼻涕。
“我喜欢她,在认真追求,”比她高大了不知多少的男人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安慰着这个队里最小的妹妹:“所以你不要这样说她,我会生气,你小冉姐也会伤心。”
“你不要怪她,也不要怪我,爱情总是这样。”易珏看着埋头抽泣的女孩,安慰着:“没事的薇薇,人要向前看,再找一个呗,都比哥好。”
杨薇薇无声地掉眼泪,其实易队说的一点毛病都让人挑不出来。可是女孩子嘛,伤心了当然要哭的,毕竟单恋了这么久的对象,说没就没了,确实是很难过。
易珏又静静地陪她坐了会儿,给人叫了车送下楼,才慢慢踱步回房间。
房间里,徐秋冉正在床上趴着给马步采发信息,加油添醋地给人描述了刚才发生的情景,又叮嘱他今天不要作死去撩杨薇薇,给她留下冷静的空间。
玻璃瓶装着的牛奶喝了半瓶,放在床头的柜子上,那碗凉透了的粥还敞着没收拾呢。窗外有麻雀叽叽喳喳的声音,依稀还能听见小朋友玩闹。
易珏进门就看见她那懒样儿,一句怨言都没有就给人收拾着吃剩的,把余下那半瓶牛奶也顺便喝了,提着塑料袋又出去扔垃圾了。
徐秋冉翻了个身,看走进卫生间洗手的人,欲言又止。
抽了纸巾擦手的男人挑着眉看她,在她床上坐下,开口:“人给送回去了,也没哭了,好了没?”
瘫着没个正形儿的女人背对着他,往床头那边蹭了蹭,不想离他太近。
“啧,光心疼人家去了,”易珏伸手把她搂过来抱在怀里,不顾她的挣扎,嘴里酸溜溜的:“怎么不心疼心疼我?嗯?”亲了亲她染上粉色的耳廓。
徐秋冉警铃大作,反手大力一挣,差点把他掀翻在地。愣了下爬起来,自己反而忍不住笑了,像只偷了腥的猫,还挺得意的。
被她掀开的男人斜躺在床上,伸手摸了摸刺挠的寸头,眯着眼睛看她傻笑,觉得这人还挺美的,现在看怎么就哪儿哪儿都顺眼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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