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一搂着她出来,像再寻常不过的酒后寻欢戏码。
“你干嘛呢,你个咸猪手!”马步采蹲在消防栓旁边看着了,扑过去就要咬他。
他这话一出,刚才沉闷紧张的气氛都没了。
组里的人都笑了,把林一逗得够呛,小伙一张黑皮上都能透出点儿红来。
他唯唯诺诺地松开了扶着徐秋冉的手,又担心她站不稳,还要低头去问她。
徐秋冉打起精神来笑了笑说没事,自己站直了,脸色却不太好的样子。
其他人看她不对劲的样子也不敢逗了,望着远处走过来的易队。
“散了吧,明天开会。”易珏咬着烟从马路那头走过来,吩咐一群便衣的组员,一眼都没看她。
缉毒大队的人行动力都不是盖的,不一会儿就散得差不多了,杨薇薇临走前还盯着易珏不放,又忍不住多看了几眼光着长腿的女人。
“咋地,吓腿软了?”易珏走上前朝靠在墙上的女人吐了个烟圈,就这个样儿,哪有人民警察的意思。
林一不太放心,又转过头了叮嘱:“易队,她好像不太舒服,你看着儿点!”
才又快步追上马步采,求着损友带他一程。
他一只手夹着烟,一只手捏住她的下巴看人:“哪里不舒服?嗯?”
徐秋冉现在才觉出味儿来,来到外面闻到新鲜空气那一刻,脑袋突然天旋地转起来,只当里面的空气太浑浊了,一下子没转过来。
她把他的手打落,脸色酡红着看起来是醉酒了的样子,但她私心还是觉得自己酒量不至此。
“你扶我一下。”肩抵住墙的女人伸出一只胳膊要抓他,看起来身娇体软,不止干了一杯的样子。
易珏觉得奇怪,但把手里的烟插进她唇间,软绵绵的人挂身上就往车子那边走,嘴里还念念有词:“你就是欠儿的,抽一口就没事了。”
徐秋冉被高大的男人夹在怀里,其实已经听不太清他说什么了,脑子里有轰鸣声在响。
戴着素圈的手指夹着烟,咬着被他濡湿的烟头,吸了两口冲得不行,呛得她眼泪鼻涕都咳出来。
他把人扶上车,给仔细着卡好安全带,驱车往家的方向走。
放心不下,开一步就看一步副驾驶座的女人,拧起来的眉就再也没有松开来。
等红绿灯的时候,他发了信息让做清场收尾工作的伙计,把那瓶她喝过的酒带回去化验。
徐秋冉正在这边浑浑噩噩的,出了一头的汗,感觉自己被放进了火里烤,烧起来的身子让她难受,但是脑子却异常清醒,她能感觉自己太阳穴的青筋都在突突地跳。
“你这么不能喝?”易珏降下车窗,看瘫软在座位上的人很是纳闷:“不是先吃过解酒药的吗?”
风吹散了糊在她脸上的长发,徐秋冉生出了个极危险的念头,把头伸到窗外去吹吹风吧,一定很凉快。
她努力听着易珏的话,点点头又摇摇头:“不是...是个女的....不是男的...”
细碎的声音被风吹散,他踩了急刹车,脸色大变,好险前面就是小区大门了。
停好了车,他在黑暗中敲着信息,只有键盘的嘀嗒音效跟副驾上传来的喘息声。
“醒醒!能走不?”易珏下了车绕过去给她解安全带,看她眼睛紧闭着,心里已经判定酒里下料了。
徐秋冉扶着车门框,一只脚踩在地上的时候毫无实感,她觉得自己像踩在云朵上,整个人轻飘飘的。
高大的男人架起她的胳膊,把往下滑的人撑起来,半抱半扶着人往电梯走。
她趴在易珏怀里,嘴里还倔着:“我没醉...就是...就是有点晕....晕...”
易珏伸手摸了一下她发烫的脸,心渐渐沉下去,他倒宁她可是醉了,最不该的是吃了些什么不该吃的药,她看起来就不似正常的喝醉了。
况且就一杯红的,以她的酒量不至于醉得连路都走不稳,听力也模糊了不少。
他有很多问题要问她,不是哪个男的,又是哪个女的,通讯器中途又是怎么没了声儿的?
出了电梯,徐秋冉又好像正常了点,能自己走两步了,虽然不成直线,脚步也很虚浮。
易珏进了门给人换了鞋子,又倒了杯白开水哄她喝。
“你刚刚说的什么意思?”他接过水杯,转身看见光着脚的人就要爬上沙发躺着了,裙子很短,能看见她的大腿内侧。
她安静下来了,睁着清澈透亮的眼睛,两手规规整整地摆在肚皮上:“没礼貌,你要叫秋秋才可以回答哦”,语调上扬,听起来不是她平时的感觉,但比刚才咬字清晰多了。
易珏头疼地捏了捏太阳穴,不厌其烦地问了几遍,想从醉猫嘴里撬出话来。酒醉的人大概是每个警察都觉得难搞至极的审问对象,因为他们往往极不按常理出牌。
“秋秋,你刚刚跟谁跳舞了?”他坐在地板上,高度跟她一致,把背对着自己的人转过来,按着她的思路问她,语气也放软了不少。
徐秋冉的眼睛迷离着,半爬起来伸长了胳膊去搂他的脖子,凑在他耳边舔了一下男人的耳骨,长发垂下来遮住她脸,也挡住了他的耳朵。
要是旁的人在场,绝计是看不出她做了什么事儿的,只当是说了句悄悄话。
她趴在他的耳边说话:“她就这样...是个女生...秋秋看见了的...”
易珏被她的动作惊得呼吸都窒了一下,湿热的感觉让他的身体也在逐渐升温。
暧昧的线悄悄缠住两人,他咽了一下口水,喉结上下滚动,好半天说不出一句话来。
他心里判断今晚的大鱼另有其人,而且还是个女的,看来还很有可能是他们一直在追的小头目,一直负责妇女贩毒这条线,而他们今晚整组人都被耍得团团转了。
心逐渐往下沉,把肩上的眯着眼睛半睡的人扶好,打横抱起往卧室走去,盘算着明天等人清醒了,要把她也带过去录一下口供。
易珏把她放在床上盖好被子就退出房间了,心事重重没有注意到她的异样。
他坐在客厅里,刚刚进门急,灯都没开,只有手机屏幕的蓝光亮起。
一绝:所有人注意,大鱼性别女的
木木:!
小生不才:卧槽!
微微一笑:这样太狡猾了吧!可是也看不出来是男的呀!
组员a:舞池里的跟卡座的应该不是一个人
小生不才:盲生,你发现了华点
组员b:通报一下,酒里加料了,是k粉和极少量lsd
k粉即氯胺酮,是娱乐场所最滥用的毒品,使用后会出现幻听、幻觉、幻视,严重的会对记忆和思维能力造成严重的损害。此外,易让人产生性冲动。
麦角乙二胺lsd是新型毒品,药力极强的致幻剂,服用后不但产生幻觉,还会出现焦虑不安、行为失控和完全无助的精神错乱症状。同时导致食用者失去方向感、辨别距离和时间的能力,因而导致身体在不自知的情况下受伤或死亡。
易珏瞳孔收缩,扔下手机从地上爬起来,往她房间里冲。
一打开就看见了飘窗上站着的女人,窗户大开着,吹得白色的窗纱飞舞着,缠在踮着脚尖半个身子探出去的女人身上。
散落一地的衣服,徐秋冉只穿着墨绿色的内衣裤,长发飘在空中,整个人半挂在窗台上。捏着门把的手收紧,易珏咬着牙根磨了磨,不敢贸然开口喊她。
“秋秋...”他降低重心慢慢向她走近,吸引着她的注意力:“到我这儿来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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