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黄老兄的长相还真是……一言难尽。”钟文不禁有些好奇道,“你师父这般催逼,莫非他有什么别的过人之处?”
“黄师叔已经是天轮巅峰修为。”紫缘摇了摇头,“师父和掌门想要利用我的玄阴体,帮助他突破灵尊境界。”
“闭嘴!”秦浩南脸色一变,厉声喝止道。
听见紫缘居然在外人面前暴露出“玄阴体”的秘密,他心中顿时紧张起来,生怕钟文等人心生觊觎,将她夺走。
“原来如此。”钟文脸上露出恍然之色,竟然笑出声来,“丫头你也真是可怜,空有绝顶体质,却拜了这么个垃圾门派,非但得不到好的功法,还要被当做练功鼎炉,也不知前世造了怎样的孽。”
“你、你还笑!”紫缘粉嫩的脸颊一鼓一鼓的,被他气得不轻。
“‘玄阴体’是什么?”冷无霜已经来到钟文身旁,轻声问道。
“是一种万中无一的特殊体质,一般只会出现在女子身上。”钟文耐心解释道,“这类体质的拥有者,非但修炼阴寒属性功法进境飞速,若是与男子初次交合,更是能让对方修为大增。”
说着说着,他忽然回想起,自己和冷无霜初次同床共枕之时,也曾从妹子身上获得了不少好处,虽然不如传说中的玄阴体那般效果惊人,却也让他的修为提升了一个小境界。
莫非……修炼了“太素玄阴功”,也能模拟出类似玄阴体的效果?
他心中一动,隐隐有了些猜想。
“小弟弟,你倒是知道得清楚。”上官君怡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天,“我看这位姑娘似乎和你挺熟的?”
“有过一面之缘。”钟文打了个哈哈道,“算是朋友吧。”
紫缘看着面前针对“玄阴体”这个话题热烈讨论的几人,心中忽然生出一种古怪的感觉。
被截剑尊者和秦浩南等人视若珍宝的玄阴体,到了钟文等人口中,就仿佛在讨论“今天早饭吃什么”一般,似乎毫不稀奇。
“怎么,你们飘花宫连我南天剑派弟子的婚事,都要横加干涉么?”秦浩南看着钟文等人,冷冷说道。
林芝韵和上官君怡对视了一眼,均从对方眼中读出了一丝犹豫。
从女性的视角出发,两人对于紫缘的命运均是颇为同情,然而毕竟是南天剑派的内部事务,她们一时也找不到介入的理由。
“和丫头也算是相识一场,若是她愿意嫁给这位黄老兄,我非但不会干涉,反而还要送上贺礼和祝福。”钟文看了紫缘一眼,笑嘻嘻地说道。
紫缘闻言,心中更觉凄苦,娇躯伏在地面上,肩膀微微颤动着,似乎在暗暗抽泣。
截剑尊者和秦浩南却听出了他的话外之音,忍不住心头一紧。
“丫头,这桩婚事,你爹已经同意了。”截剑尊者的话语,在紫缘本就苦闷的心中又狠狠插上了一刀,“就算不愿意听师父的话,莫非你连父母之命都要违抗么?”
紫缘娇躯猛地一颤,只觉天都要塌下来一般,未来的道路一片黑暗,完全看不见前进的方向,在这一瞬间,她不禁生出一种被整个世界抛弃的感觉。
“只因我是女儿身,对于自己的命运,便没有丝毫话语权么?”她忽然挺起身子,伸手擦了擦脸上的泪水,“这样活着,又有什么意义?”
林芝韵闻言心中一动,回想起自己险些被家中许配给萧问剑之事,对于这名紫衣少女的遭遇,忽然生出一丝强烈的共鸣。
“丫头,这话就说得不对了,父母将你辛苦养大,门派又为你提供这么多修炼资源。”截剑尊者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做人不能一味索取,总要有些付出,如今正是你为宗门付出的时候,你也年纪不小了,该懂得承担责任了。”
“小紫,师叔知道自己生得不好,有些委屈你。”黄温眼看着玄阴体就要到手,灵尊境界指日可待,不愿再生枝节,强压下心中怒火,软言软语道,“但是师叔向你保证,成婚之后,我一定会好好待你,绝不让你受到半点委屈。”
紫缘看着黄温那五官扭曲,生着两颗肉瘤的容貌,一想到从今往后要和此人共度余生,只觉浑身起鸡皮疙瘩,生理和心理上俱都难以接受,终于还是摇了摇头道:“师父,掌门,紫缘愧对两位教诲,只是婚姻之事,实在不愿接受他人安排,若是两位定要相迫,紫缘唯有一死,以偿还南天剑派的栽培之恩了。”
“你、你这个孽徒!”秦浩南睚眦目裂,“我南天剑派怎么会教出你这么个没良心的东西!”
“小紫,你宁可死,也不愿嫁我么?”黄温亦是气得满脸通红,面容扭曲,“就因为我生得丑么?丑人天生就低人一等,活该就要让你们这些生得漂亮的看不起么?长相是爹妈给的,我自己又不能做主。”
他越说越是气愤和委屈,本来就不太端正的五官更显扭曲,手上的力道在不知不觉间越来越大,痛得木子轩死去活来,苦不堪言。
“丫头,为师真的很难受。”截剑尊者叹了口气,脸上露出怒其不争的表情,“怎么会把你教成这么个以貌取人的肤浅之辈。”
钟文静静站在一旁,一言不发,只是冷眼看着三人对紫缘的言语轰炸。
“她又未曾欺凌于你,只是不愿嫁给你而已。”郑玥婷是个急公好义的性子,见紫缘可怜,忍不住仗义执言道,“这般斥责,未免有些太过了。”
“臭娘们,这是咱们南天剑派的事情,与你何干?”黄温情绪已然失控,被郑玥婷这么一激,忍不住破口大骂道,“滚回你的飘花宫去!”
他话音未落,只觉眼前白影一闪,紧接着喉咙口一紧,整个身体竟然不受控制地飘到了半空。
“你再说一句试试?”刚刚还在远处的钟文,不知何时已经出现在黄温面前,右手紧紧掐住他的脖子,竟然将这位南天剑派的天才修炼者提在了半空之中,眼神冰冷,声音里带着一丝凌厉的杀气。
“呵、呵……”黄温只觉呼吸艰难,浑身无法动弹,想要说话,却只能发出“呵呵”之声。
“住手,阁下真要与我南天剑派开战不成?”秦浩南眼中闪过一丝惊异之色,钟文刚才的动作之快,他竟然完全无法看清。
“开战又如何?”钟文瞥了他一眼,淡淡地说道,“他言语辱及婷婷,我不过是稍加惩戒,若是再有下一次,我就把他的头拧下来喂狗。”
“你……”秦浩南闻言气极,正要恶语相向,眼神与钟文的视线一触,忽然有种被旷世凶兽盯上的感觉,只觉背脊发凉,话到嘴边,竟然又咽了回去。
“钟文!”郑玥婷见心上人为自己出头,心中一阵感动,一双美眸含情脉脉地凝视着钟文的背影,简直就要滴出水来。
小弟弟真是越来越有男人味了呢。
上官君怡欣赏着钟文的霸气姿态,眼中不觉流露出一丝赞许之色。
冷无霜看向钟文的眼神之中依然满是崇拜,在刺客妹子心中,他永远是这个世界上最有本事的男人。
钟文右手一甩,黄温的身躯便狠狠撞在山壁之上,竟是深陷其中,难以自拔。
“看来你们飘花宫是非要仗着人多势众,强行干涉其他门派之事了。”截剑尊者眼中的怒意一闪而逝,却并未出手替黄温报仇,反而一字一句地说道,“这样吧,丫头,为师也不是不讲道理之人,你若真的不顾世人唾弃,也要行那忤逆之事,只需将南天剑派授予你的一身修为尽数废去,老夫便答应将你逐出师门,就当从未收过你这么个孽徒,如何?”
说罢,他担心钟文再来捣乱,又转头看向空中的林芝韵和上官君怡两位飘花宫灵尊说道:“此乃老夫与紫缘师徒之间的事情,贵派总不至于还要强插一手吧?”
林芝韵是个极重原则之人,被截剑尊者占住道理拿话一堵,虽然同情紫缘遭遇,却还是无奈地摇了摇头。
上官君怡性子不似她那般保守,却也不知为何,只是看了看下方紫缘梨花带雨的可怜模样,并未多说什么。
在截剑尊者想来,修炼之人最看重的便是自身修为,尤其紫缘这门“冰华经”乃是珍贵无比的黄金灵技,辛辛苦苦修炼了数年,她绝对不会舍得放弃这身修为。
然而,出乎他意料的是,紫缘二话不说,举起右掌,狠狠拍打在自己丹田之上。
“砰!”
伴随着一道清脆的声响,紫缘面色瞬间变得惨白,嘴角隐隐流出一丝鲜血,身上的灵力气息渐渐衰落下去,最终分毫不剩。
“丫头,你!”截剑尊者没料到紫缘竟然如此果决,不由得大吃了一惊,两人相隔太远,待要出手阻止,却已是不及。
“师父,弟子不孝。”紫缘强忍着丹田处剧烈的疼痛,以及阵阵袭来的虚弱感,对着截剑尊者重重磕了三个响头,“您的教导之恩,只有来生再报了。”
“好,你很好!”截剑尊者气得浑身发抖,脸上再也不复从容,“老夫当初真是瞎了眼了,竟然会收下你这么个孽徒!”
他深知玄阴体所能发挥的功效,与宿主本身修为也有着极大的关系,如今紫缘修为尽废,就算再让她与黄温交合,效果也必定大打折扣。
“既然长老已经将你逐出师门。”秦浩南亦是气得面色发青,“从今往后,咱们南天剑派,便再也没有赵紫缘这名弟子,你好自为之罢!”
说罢,他一个箭步来到山壁跟前,运转灵力,将黄温的身躯拉起,又提起瘫倒在地的木子轩,转身欲走。
“且慢。”截剑尊者忽然开口道,“丫头,虽然你我师徒缘分已尽,南天城主与你的父女之情,却是无法斩断的,你就不打算回去看看他么?”
“待紫缘养好了伤势,自会回去探望家父。”紫缘面如金纸,娇躯晃晃悠悠,如同弱柳扶风,似乎随时就要跌倒。
“等你回去的时候。”截剑尊者冷冷说了一句,“希望他还健在吧。”
“你!”紫缘听出了前师尊口中的威胁之意,气得浑身乱颤,待要张口斥责,却觉胸口一甜,忍不住喷出一口鲜血。
“丫头,别着急,把这颗丹药吞了。”
耳旁忽然响起了一道温柔的声音,紫缘只觉鼻端传来一阵浓郁的药香,低头看去,只见钟文正摊开右手,将一颗丹药送到自己嘴边。
“谢谢!”丹药下肚,紫缘只觉一股强大的药力扩散到四肢百骸,迅速修复着体内的伤势,身上的痛觉瞬间减轻了不少,忍不住感激地看了钟文一眼。
“丫头,如今你已经不是南天剑派的弟子了吧?”钟文忽然问道。
“嗯。”紫缘黯然地点了点头,眼圈泛红,想到自己修为全失,变成一个废人,心中一片茫然,竟不知未来的路该何去何从。
“很好,那我要是看不惯那个老头,想要揍他。”钟文脸上忽然浮现出一抹古怪的笑容,“你应该不会怪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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