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君其实并不认识什么大周太后的的令牌,但是裴春秋把话说得理直气壮,足以唬人,这一招倒是像极了当年的靳丰年。
话可以乱说,哪怕没理……咱也得气壮!
“父皇!”傅九卿适时的打圆场,“此事既然已经发生,那么多说无益,理该查出七辰宫里到底是谁的人,对儿臣的孩子下手!”
主君回过神,面色依旧沉得厉害,之前被裴春秋给气了一通,这会倒是冷静下来。
七辰宫是他亲自盯着人,一点点的照着羽淑欢喜的样子,修筑打理的,宫人也都是手脚麻利又话不多,怎么会有人在七辰宫里动手?
动靳月可以,动靳月肚子里的孩子不行,那是他北澜的皇室血脉,是老七的嫡长子!
“查!”主君浑身肃冷,“务必要查得一清二楚,不管是谁,敢在这七辰宫里对我的孙儿动手,决不轻饶!”
傅九卿行礼,“旁人处置此事,儿臣不放心!”
的确,就算他不说,主君也知道,自己这个儿子的日子并不好过。
满朝文武不是格里的人,就是莫桑的支持者,对于这位突然插一脚的七皇子,都处于观望和摇摆的状态,谁都不敢贸贸然的相信一个病秧子。
“交给你自己处置,你觉得如何?”主君摩挲着指间的扳指。
他需要给自己的儿子一点机会,树立七皇子的威信。
“儿臣不是很熟悉宫禁之事,所以儿臣需要帮手。”傅九卿说得诚恳。
主君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这样吧,我让莫桑帮你,你这八弟心细如尘,性子又耐,不像格里这般冲动莽撞,待会就让他入宫。”
“多谢父皇!”傅九卿行礼。
主君缓步往外走,临走前又意味深长的瞧了一眼裴春秋。
见状,裴春秋愈发挺直了腰杆。
咱是大周来的,太后亲派的特使,即便是假冒的,在气势上也不能输不是?
“哼!”主君拂袖而去,巫医赶紧跟上。
眼见着主君离开,寝殿内只剩下自己人,裴春秋当即腿软,若不是小童眼疾手快,赶紧搀着坐在一旁的凳子上,只怕是要摔得很难看了。
“师父?”小童诧异,“您方才可是据理力争,理直气壮,浑身是胆,狗胆包天……”
“闭、闭嘴!”裴春秋抖着手,拭去额角的冷汗,“这不是……不是配合着吗?”
靳月笑着给裴春秋倒了杯水,躬身递上去,“师伯,吓着了?”
“我又不是你爹那个臭不要脸的,打屁说谎脸不红、气不喘、心不跳,我、我、我这可是为了你们,触怒龙颜啊,你们没瞧见那皇帝看我的眼神?恨不能把我给撕吧咯!”裴春秋狠狠灌了两口水。
傅九卿拂袖落座,视线落在身边的座椅上。
靳月默默的坐下,抿唇冲他笑。
“八皇子掺合进来了。”裴春秋道,“到底成不成?”
靳月笑道,“师伯方才表现得极好!”
“主君不会杀你,他也不会去找太后求证令牌的真假。”傅九卿目色幽冷,清隽的面上溢开一丝凉薄,“求证了也没用,太后会帮着圆回来。”
所以,他们才敢让裴春秋撒谎。
“可是这么一来,大皇子那头得气死了吧?”裴春秋道。
靳月点头,“自然是,咱们和八皇子明目张胆的联手,大皇子一定会七窍生烟,不过越是这样越能把事儿闹大。”
“公子!”君山在门口行礼,俄而疾步进门,“八皇妃入宫了,估计……”
靳月翻个白眼,“估计是冲着我来的。”
“她有孩子,有孕产的经验。”傅九卿不温不火的睨了靳月一眼。
靳月:“……”
对面的裴春秋,冷不丁冒出一句,“那我不更有经验?”
靳月:“……”
君山:“……”
傅九卿压了压眉心,长睫微垂。
半晌,傅九卿才问了一句,“都准备好了吗?”
君山颔首,“是!”
…………
八皇妃羽纱进来的时候,靳月躺在软榻上休息。
见状,八皇妃悄然退出了寝殿,站在了殿外。
“皇妃之前受了惊吓,这会服了药,才能睡一会。”霜枝红了红眼眶,“八皇妃,您可一定要好好的劝劝咱们主子,她背井离乡的来到北澜,就只是为了七皇子,若是……若是孩子……”
八皇妃忙抬手,打断了霜枝的话,“得知七嫂出事,我心急如焚,不过我有孕产经验,相信能帮到七嫂,你们莫要担心,平素多让七嫂开怀便是!”
霜枝倒是没什么,一旁的明珠委实愣怔了一下。
这话,倒像是公子说过的……
“七嫂在休息,醒来定是饿了,现在去小厨房做点她喜欢吃的备着,回头她醒了便能吃上。有孕的妇人,最不能饿着!”八皇妃细细的交代。
霜枝连连点头,显得格外的乖顺听话,“好,奴婢这就去。”
拐过弯,到了回廊尽处,霜枝身子一闪,悄然伏在了树后,“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要不是公子和少夫人吩咐,务必对八皇妃言听计从,表现得热络,霜枝是一点都不想理睬这种假面人,瞧着笑盈盈,实则心狠手毒。
深吸一口气,霜枝紧了紧袖中的东西,快速朝着厨房走去。
厨房里的厨娘,全都被霜枝支开,因着此前出过事的缘故,所以底下人没敢反驳霜枝,生怕这丫头一状告到七皇妃处,到时候将他们都当做嫌疑之人抓起。
小米粥熬出锅之后,霜枝往里头撒了点白色的粉末,快速搅动之后,这才端起来往外走!
不远处的窗口,有人影浮动,似乎将一切都看在了眼里,在霜枝离开之后,快速窜回了厨房里,仔细查看煮粥的锅碗瓢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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