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掠许可证？”
冬蜜莉娅咀嚼了一下这个词，本能的感到这似乎跟之前说的都不是一个画风了。
事实的确如此。
如果说之前穆教的都是堂皇大气的屠龙之术，是正派剑法，那接下来他要说的这个可就是彻头彻尾的邪术了。
私掠许可，是前世大嘤帝国在大航海时代首创的最臭名昭著的手段。
简单说就是拉拢海盗、奉旨打劫！
通过给海盗提供销赃渠道、许诺财富和地位，换取海盗们的暗中帮助，纵容甚至鼓励海盗去打劫别国的商船。
而且这招既然叫私掠，顾名思义，都是私下里的掠夺。
前世直到大嘤和西班牙撕破脸正式开战前，这一私下里的协议一直都未被公开，大嘤明面上依然每年都在打击海盗，声称自己坚决维护海上秩序。
可以说是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随意大小变……
但总之，后来大嘤打赢了。
俗话说的好，胜利者的无耻便不是无耻，那叫不拘小节。
穆将这一番操作合盘拖出后，冬蜜莉娅看他的眼神都变了。
颇有种“你竟然是这样的欧豆豆”的意思。
不过穆并不在意这些。
“除此之外我们在执行的过程中还可以做些调整。一开始我们没必要急着拉拢身份不明的海盗，相反，我们可以将自己人安排到海上伪装成海盗。”
“自己人？你是说海军？”
“当然不是海军，海军是已经暴露在七王子视野内的力量，无论安排去何处都会有人盯着，我是指你回国推行教会的做法后，那些从基层筛选出来的训练师。”
打破贵族对精灵的垄断会是一个长期的过程。
尽管穆先前在王都短暂逗留时见识到的贵族子弟都很菜，但那些传承数百年的家族不可能只产纨绔，他们肯定也有真正厉害的训练师。
为了对抗这些人，冬蜜莉娅现在仍需要积攒力量，最好在别人看不见的视野之外偷偷积攒。
广袤的大海，无疑会是一道极好的掩护！
“你是说，我回国后先建立一个新的‘教会’，暗中积蓄力量，必要的时候将一部分不想被人窥探到的优秀训练师送到海上去，伪装成海盗对抗另外两大王国？”
“没错！”
穆很欣慰，冬蜜莉娅理解的很快，这正是他提出的改良版的私掠许可！
虽然仍会有些无耻，但成大事，有时候难免会需要些不拘小节。
这番对话后冬蜜莉娅沉思了良久。
不得不承认，这一夜她受到的冲击有点大。
最终她没有当场答复穆，只是礼貌的表示夜深了，请他先回去。
但穆从她分别前最后的眼神里已经读到，自己的这位姐姐已经动心了！
圣女固然善良，但不代表她们无欲无求。
相反越是在世俗眼中伟大的人，他们所追求的回报也越大，一直大到整个旧世界都无法满足他们时，他们便会自己动手，开创一个新的时代！
六年前，十七岁的冬蜜莉娅肯定还没有这么大的追求，那时的她还只是个会为自己成年后的头一个生日而患得患失、忙前忙后的小女孩儿……
但现在，六年漂泊异乡的经历逼她做出了成长，而今夜穆的一番话则在这道成长的基础上打开了一扇门。
门后究竟是宏愿还是贪婪、是济世的圣女还是独裁的女王，此时还没有人知道……
只是在这一夜之后，穆明显感觉到自己在船上的地位又提高了。
如果说原本冬蜜莉娅身边的辅佐之臣还只是把他当做一位学者在尊敬，那么到了第二天，穆再见面时明显感觉到他们都快把自己奉为国师了……
只要他一进入视野，就立刻会有人上来询问他各种问题，抛出各式各样的事件请他发表看法。
差点让穆错以为自己回到了穿越前的知乎，啥都问他如何评价……
一时间让他甚是头秃。
……
与此同时，当穆在回航的路上被重重包围，成为目光焦点之际，远在新大陆，他们离去的地方，同样有人将视线投注在了他身上。
只不过这次目光的投注对象不再是穆本人，而是一副画。
此时拿着这幅画的正是希尔弗公司在新大陆的三大股东之一：前不久与教会交战的拉尔夫伯爵。
此时拉尔夫的一条衣服袖子里已是空荡荡一片。
他的一只手终是接不回来了，战后只能被截去。
此时他单手捏着一幅画，画上正是海上的黑珍珠号！
这是他在恩纽特港大战结束后，花费重金请了大量的超能力系训练师帮你占卜回溯，最后再找来好几只图图犬临摹画下来的一幅画。
此刻他将目光从画中拔出，平静的表情下好似埋藏着一座火山。
“确定我的耿鬼被击败的秘密就在这艘船上？”
他问面前的人道。
“是的。”
那人有些虚弱的给出了肯定的答复。
超能力终究不是万能的，他们也无法直接破译出电磁炮的秘密，只能模糊的预言出原因就出在画上这艘船上。
这已经是他们占卜能力的极限了。
“好，很好。”
拉尔夫平静的收起了画卷，接着起身离开。
手下迅速跟上，其中一人将一个箱子提起，丢在了桌上，这才跟上主子离去。
箱子里是整齐码放的金砖，整整一箱都是！
为了查明当天击败耿鬼、打断自己一只手的罪魁祸首究竟是谁，拉尔夫很舍得出钱。
另外他还不忘问道：“消息确认了吗？温斯蒙德家的那个女人真走了。”
“是的。具体离开时间不清楚，但应该有至少五天了。”一名手下汇报道。
“好，立刻去查这艘船的下落。”他指了指画上的黑珍珠号。
接着他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
“如果查到温斯蒙德家那个女人就是坐这艘船走的，就给我备艘回旧大陆的船。”
手下惊道：“大人，您要走？现在圣女不在，那艘带着秘密的船如果也不在，这不正是我们进攻教会扩张势力的大好机会吗？”
“啪！”
一声脆响！
拉尔夫毫不犹豫的用剩余的一只手重重一巴掌甩在那名手下脸上。
完了他还伸出手，立刻有其他仆人快步拎着毛巾上来，殷勤的给他擦手。
而被打的那人则站在原地，一动都不敢动。
“这些，有我的复仇重要吗？”
他淡淡的反问道。
和冬蜜莉娅走时都不愿把教会抽散不同，在拉尔夫看来，哪怕整个希尔弗公司都毁了，也不如自己的一只手重要！
一瞬间，手下噤若寒蝉，没有人敢回话……
很显然，拉尔夫复仇的决心已定，这个时候谁也无法再阻拦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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