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连长看着红团长身边那四个警卫,那一身装备看得心痒痒的,牙也痒痒的。却又哭笑不得,事出反常必有妖,但至少确定,这里就是独立团的驻地,虽然不一定是团部。
跟着前边的豪华队伍,进茂密树林里,凉爽许多。
四下打量,突然发现林子边缘中间竟然有个碉堡,一挺捷克式的枪口从射击孔里伸出来,无精打采的歪架着,碉堡里有人洋洋得意声:“趁熊不在,咱把子弹给弄点?”
“我说你个笨蛋,那机枪子弹一个弹匣就二十发,咋弄?你就不能小点声吗?呃⋯咱就藏他一个弹匣。”
“二十发?这么多,是要犯错误的。”
“他们犯的错误少了么,我发现啊,犯的错误越多,这枪也好,子弹也多!”
“吭,吭吭......”
听出了二连兵的声音,大块头一脸黑线,二连、九连,谁都不缺子弹,这俩货纯粹是缺心眼。
周连长跟着前边的超豪华队伍,慢慢的走过了碉堡,想仔细听一下,里边却再没传出说话声,打鼾的声音倒钻出来了好几个。
出了树林,看到了一片开阔地,中间一颗大树周围几间房,大树上挂着一个牌子,上边还写着几个字,有些远,看不清,看那小丫头去的方向,等会儿应该能见。
眼前的缺德丫头好象没说谎,密密麻的人,或坐或躺,带绷带的,粗略估计了一下,八路军服,治安军军服,染了色的治安军军服,鬼子军装,五花八门的民兵,还尽是女兵!七八百人。
四下还有些百姓样的人,重点,乖乖的了不得:还有一个背着药箱的兵,这才是宝贝。
这是一个连么?如果传说中的独立团只有三个连,那眼下的这位,真是团长?
周连长有些迷离仿佛,这不真实,暗暗咬了一下舌头,痛,又想起来,饿!
这么多人,外边连一个放哨兵都没有?怎么可能,看样子自己失踪的那个兵多半就在这里,放下心。
“团长好!”一个慷慨激昂的声音带头响起。
然后一大片非常不整齐,目中无人的懒散声音:“团长好!”
声音虽然乱,架不住人多,立即响彻了云宵,惊飞了树上的小鸟,更是吓了周连长一行人一大跳。
明显,这声音不是叫周连长,眼下的团长,好象,就面前的一位。
“继续晒太阳。”清脆的声音。
“唔.....”一大片有气无力的声音。
“团长,怎么这么大的声音”病房里。
被这一片声音惊醒的高一刀揉了揉了眼睛,抠了块眼屎,扔掉,眨巴了几下眼睛,伤口处传来隐痛,直咧嘴。
陆团长从窗口缩回头,若无其事的命令:“睡你的觉,没命令,不许说话。”
高一刀跟九连一向不对付,要是跳出来整出什么幺蛾子,不好收场。
即使他现在没法跳。
“呃...”小心的抱着受伤的大腿,翻了个身,背向团长,却睁大了眼睛,竖起耳朵,仔细的听外面的声音,对面的二连兵看着连长萎琐模样,忍住,抽搐。
被高一刀瞪了一眼,立即使劲的咬着被子,哭丧着脸,龇牙咧嘴,都说伴君如伴虎,原来戏里面说都是真的!
周连长带着他那个班的战士,继续前行,地上密密麻麻的腿,找个下脚的地方都难,跟在后面,使出十八般武艺,从那些在地上躺着的战士们身上跨过,终于看清了那块板子上写的有字:欢迎北山团友军!
那迎字是一个圈,北山团的团那就是一个团,一个大墨团,歪歪扭扭的字,周连长有些抓狂,看着歪扭的字,心里极不自在。
可能跟李响差不多吧,写字强迫症。
跟着向左转了没多远,一片阳光下亮灿灿的晃眼河水,岸边一片沙滩,映入眼帘,好风景。
可是河边同样也堆满了人,刹风景。
不对,就这样子晒太阳?大热天,谁不知道躲到荫凉的屋里,树荫下,当我是傻子么?周大连长心里冷笑。
前边的那扎马尾的红团长,拍打了几下军装上的灰尘,直接往一座木屋里走,看样子应该是团部?
木屋门口一个战士在站岗,陆团长第一通讯员小豆,目不斜视,见小丫头进了屋,周连长跟着在后边,也不阻拦。
周连长带的那个班的士兵,被拦了下来,班长上前理论,那哨兵二话不说,立即拉栓,推上去,对着天空就放了一枪。
“砰”...枪声突然响起,就在周连长耳边附近。
周连长再次被吓了一大跳,嘿,前边的团长也不制止,有这样招待客人的么?土匪吗?
枪声没有引起地上的那些兵任何反应,该睡觉的睡觉,该完成晒太阳任务的继续坚持晒太阳,为了团长,拼了,晒成腊肉也值。
周连长的兵却纷纷摘枪拉栓,周连长赶忙制止,忽然一个激灵,大事不好,这一响枪,后边的树林外开阔地的那些兵会怎么想?
仔细一思索,入口那个那个暗堡的位置,机枪火力点,树林外边的开阔地,自已兵呆的位置,不对头,这明显是有高人设置的阻击阵地,目标肯定不是自己,那暗堡早就是修好了的,要是自己那些兵强冲,后果不堪设想。
赶忙让一个兵往外边跑,去通知那些兵不要妄动,要是来强的,一百多号人,就那个暗堡都不够看,更不要说地上那些躺着睡觉,还人人拿着枪的杂牌军。
进了屋。
屋里桌旁坐着那位年青得不像话的女团长,还好,还有一个中年黑脸汉子,老实巴交的样子,总算有个靠谱的在,这小丫头应该是闹着玩的吧,估计这个才是正主,周连长猜测。
“哎,你好,我是北山团*营三连连长,我姓周。”热情。
对面中年汉子,立即热情伸出手出来,握了:“欢迎,欢迎,我们这里简陋,来来来,先喝口水。”
扯过一个破茶缸子,往里边倒热水。
把缸子推了过来,那红连长坐在上首,一手托腮,好象在想着事,都忘记了眼前的周连长一样在发呆。
虽然没见过眼前的周连长,北山团倒是听过,中年汉子又主动询问:“你们这次过来,不知道有什么事?要是有我能帮上忙的,你开口就成,我是九连的指导员,我姓秦。”
指导员?这独立团架子不小,团长就那小不点,还有指导员,我主力北山团指导员都我一个干了,这哪门子事,绝对的不对劲。
喝了一大口水,肚子里丁当响,摇了摇,晃了晃,估计里边能开船。
闹了半天,自己肚子咕咕响,这些友军却一点表示都没有。
不好开口,先拉个家常。
“呃...那个老秦啊,我觉得哈....你们...这里就一个连的驻地?”
老秦叹了一口气:“唉,这事啊,说来话长啊......要说这事,还得从前年秋天说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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