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承和周亚夫两人齐齐拱手下拜,随后也去挑人了。
就是那身为军法官的审平,这会儿也坐不住了,同样去挑人了。
诺大的点将台上,除了刘盈自己以外,便只剩下几个护卫,还有那守在一边上的韩信。
刘盈转过头去,笑眯眯地看了看韩信:“韩跑跑,你看我这划分还行吧?”
“差得远了。”韩信凑近了些许,“我还以为你会把这六万人分工精细去了呢。”
“如果单纯的把箭矢、战矛、战戟、长枪这些兵种分开,在有序的阵地上,当然好的没话说。”
刘盈摇头道:“可是啊,这样的明确分流,短板也是非常明显的。”
“你这是要把这些军卒,人人都当做全能来使用。”
“奶妈营不是完全分离出去了么?”刘盈乐呵道:“剩下的五万三千人,才是完全负责作战的。”
韩信愕然的看了一眼刘盈:“你这是真的打算的把大军作战的刀剑,都交给奶妈营的人来打磨?”
“到时候再说吧……”刘盈看着韩信笑了笑,随后问道:“你看还有什么要补充的么?”
“目前没有。”韩信道:“问题这种东西,提前说很多都没用,而且这些是老兵。
在战场上最懂得让自己如何活下来。
所以,如果你真的担心这样的布置会有什么问题的话,到了北边打一战之后,你就知道会有什么问题了。”
“那是建立在会死很多人的前提下。”刘盈摇头道:“所以我才来问你。”
韩信想了想以后说道:“吕台比所有人都沉稳,他有他父亲吕泽之风。他领着前军没有任何问题。
秦舞阳的斥候营也没有任何问题,他绝对比我们更加了解匈奴人的习性……”
韩信的话还没有说完,刘盈就已经忍不住打断了他:“你这等于说废话,我还可以直接让安澜领着斥候营呢。”
“安澜适合保护在你身边,这样悍不畏死之人,少之又少。”韩信抿了一口茶水,随后道:
“你懂得李左车这做法的深层意思么?”
“懂!”刘盈点头,可是看到韩信脸上的表情以后,他只好解释道:
“老李的想法很不错,不单纯是为了让我们和这些军卒有了一同吃苦捍卫名誉的机会。
而且,一旦到了北方草原上以后,我们基本上就是处在一种随时都会和匈奴人交战的状态下。
所以,擂鼓就要提枪上马,列阵集合,就会成为一种生活的常态。
对了,匈奴人的生活常态一直都是这样的吧?”
“很好。”韩信脸上露出笑容,“你能明白李左车的心就好,现在就去训练你的军卒吧。
否则的话,三日之后,这点将台上,可就要上演手足相残的好戏了!”
对此,刘盈也只不过是以一声嗤笑回应。
韩信当然是有资格成为刘盈的师父。
可是,在有一些情况下,刘盈觉得韩信更像是一把鞭子。
这把鞭子,也是刘邦……或者说是吕后有意为之,让自己不能松懈下来。
汉帝国的所有制度,几乎都是向着秦国照抄来的。
所以,历史上有了汉承秦制的说法。
虽说伴随着时代的发展,汉帝国的军队制度,也和秦朝的时候发生了一定的改变。
但这个时候,不能说相似,只能说一模一样。
所以,汉帝国所有的兵种,主要分为轻车、材官、骑士、楼船四个兵种。
乍听起来觉得很别扭。
但是说直白点,轻车就是车兵,驾驶战车冲击的车兵。
这种兵种,刘盈自己只不过是看过几眼而已,实际上打匈奴人的时候,这种兵种刘盈只是看过而已,并没有真的拉到战场上去作战。
材官就是常说的步兵,这种兵在汉帝国最多。
楼船军指的就是水军。
如果大汉帝国有海军的话,那也是楼船这个称呼。
骑士就是骑兵。
刘盈现在统率的这六万三千军,全部都是骑兵构成,客观上来说,这种单一的兵种很不合适。
可是,这把作战的地方换成草原的话,这就已经非常合适了。
毕竟,草原上步兵作战……正经的匈奴人,谁会下马和汉军打阵地战?
正经的匈奴人是依靠骑兵的机动性,完全通过弓箭来对汉军实施有效的打击。
不正经的,人家也不会下马和汉军步战。
方才经历过楚汉战争的大汉步军作战能力极为恐怖。
完全不是下马以后,走路都是罗圈腿的匈奴人能比得了的。
一汉当五胡的时代还没到来。
但是,这也不妨碍汉军的阵地战,远胜于匈奴人。
而且,正经的汉帝国骑兵,是跟随战车出战的。
换言之,骑兵和战车是组合在一起的。
但是,刘盈的这六万骑兵,就是属于那种不正经的骑兵,只有骑兵,而没有战车。
战车只能在平地上冲阵。
也因为战车本身笨重的缘故,有许多种克制战车的办法。
所以,不仅刘盈不喜欢,就是他的老子汉高祖刘邦也不喜欢用战车冲阵。
在刘盈的记忆里,楚地那种多余的天气,泥泞的道路,已经让刘邦吃够了战车的苦。
所以,在楚汉战争时代,骑兵更多时候只是被当作一种骚扰、侦察、或者是敌进我退、敌退我进的一种消耗作战手段来使用。
直到刘盈的出现,他带来了马镫。
骑兵就变成了正面战场冲杀的锋锐之军。
如果是等到他的厚背大刀片子制作出来以后。
有了这种更加便于骑兵冲刺砍杀的武器,骑兵的战斗力将会变得更加凶悍!
到了黄昏时候,刘盈坐在大帐中,等到了所有挑选兵马的校尉们归来。
只不过,这些人之中,大家表面上看起来,都还算是和气。
唯独有周胜之和夏侯灶两人都是鼻青脸肿的。
刘盈只当做什么都没有看到。
这不多想,想也知道是这两个混账玩意儿,一定是为了抢夺自己中意的兵卒打起来了……
也亏得是李左车这回没在军中,否则的话,必定又是一声怒喝“军法官何在?”
“我军中没有车兵,所以军队的编制都是依照步军来的。
也就是五人为伍,设伍长一人;二伍为什,设什长一人;五什为屯,设屯长一人;二屯为百,设百将一人;五百人,设五百主一人;一千人,设二五百主一人。”
刘盈一边说话,一边看着众人到:“千夫长往上走,就是曲,一曲之主为军侯。军侯之上就是部,一部兵马之主,就是你们这些军侯。
本来,你们统率三四千人就已经是极限了。
但是你们之中最多的人,统率了上万人。
所以,怎么达到让军队如使臂膀,就要看你们下边选的军侯、千夫长、五百人主、乃至于百将、屯长,甚至于到什长、伍长!
这些,我希望你们都能在最短的时间弄清楚,以此来保证这一次军中大换血,战力不减反增的效果。”
刘盈说完以后,便笑眯眯的看着脸上已经露出便秘模样的众人来。
他没必要搞什么班连排营的制度,但这种已经类似于现代化管理的手段,务必让兵知将为谁,将知兵为谁的冗杂操作,确实是增强部队战斗力最好的手段。
所有人便秘的表情逐渐变得苦涩。
夏侯灶壮着胆子问道:”殿下,您说的这个……怎么做啊?我们以前看着父辈叔伯们领兵的时候,也没有见他们这样干过,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做。”
刘盈虽然看着夏侯灶的眼神是充满鄙视的,可是内心却是非常火热的。
当初在晋阳城的时候,夏侯婴就已经被勋贵们视作狗拖。
但刘盈觉得,这是人家夏侯婴深得自己的思想精髓,所以才会做出那么巧合的事情,想自己所想、急自己所急,以至于让人误以为是狗拖。
可这会儿,夏侯灶也做出来了如此类似的操作。
这倒是让刘盈越发觉得,夏侯婴父子,其实都拖儿中的绝品。
就在众人都以为夏侯灶会被太子怒斥为笨蛋的时候。
太子刘盈却一改脸上那鄙视的神色,双手插袖,淡淡一笑:
“想学啊?我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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