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大帐中,一下子寂静无声!
那些正在翩然起舞的舞姬,也吓得愣在原地,惊恐的看着面色陡然阴沉下去,简直要吃人的冒顿单于。
大阏氏美丽的面庞上,所有喜悦的表情瞬间凝固住。
“你说什么!我军大败!”
冒顿单于缓缓地站起身来,声音咬牙切齿,恨意滔天!
左骨都侯乔山失声痛哭道:“我军不仅大败,为大单于统率黑马军进攻汉军北面阵营的右贤王也……也……”
后边的话,乔山已经彻底哽咽着,说不出话来了。
冒顿闻言,如遭雷击般地愣了一下,随即怒吼道:“说!右贤王怎么了?”
“他……他战死了!”
“这怎么可能?右贤王是我大匈奴中的第一勇士,怎么可能就战死了!”
冒顿单于怒道:“不可能!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左骨都侯乔山嘎声道:“是汉军……汉军死守的山坡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一种投射距离竟然比箭矢射程都远的投石机。
右贤王亲自领军冲阵。
不曾想那些投石机齐齐发动,我军猝不及防之下,前军五千人,尽数殒没!”
“右贤王没退回来……”
“什么!”
冒顿怒不可遏,拔出弯刀来,就要亲自冲出大帐去。
却在这个时候,大帐外边忽而冲进来了一个人。
冒顿一看,是右骨都侯乔河。
乔河满眼惊恐的看着冒顿,慌里慌张的说道:
“大单于,不好了,我军后方忽然出现许多汉军,把我们的后路斩断了!”
“此刻正气势汹汹的向着我军杀来!”
“什么!”
冒顿单于闻言,只觉得自己周身如坠冰窖一样。
“而且,臣还看到了汉帝的龙旗大纛,出现在把我们后路切断的那一支汉军中。”
冒顿单于厉声道:“那现在正在白登山上的汉帝龙旗大纛,又是谁的?”
右骨都侯乔河惨声道:“臣觉得,一定是当初我们示敌以弱的计策,被汉军看穿了。
所以,他们就来了一个将计就计,让人假冒汉帝刘邦,引诱我军主力都来合围白登山。
这样的话,汉帝刘邦亲自率领汉军主力,绕道我军后方,切断我军的退路。”
“大单于,而今之计,还是下令退兵吧。
此刻退兵,我军还有机会杀出去,只要重新回到草原上,我们照样有机会重新卷土重来的。”
骨都侯乃是匈奴智者,辅佐单于,皆乃是智谋之辈出任此官职。
眼下左右骨都侯,都纷纷跪在地上,请求冒顿单于退兵。
冒顿看了看两人,不由得冷笑道:
“呵!就算是汉军切断了我们的退路又如何?
我军尚且有四十万之众,我就不相信,会连一个小小的白登山都拿不下来!
传令下去,调集精锐兵力,轮流不断地攻打白登山!”
冒顿单于厉声道:“更况且,你们难道就没有想过另外一种可能?”
“另外一种可能?”
左右骨都侯互相对视了一眼,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疑惑。
冒顿单于冷冷道:“如果白登山被围住的,真的是汉帝刘邦呢?
而汉军为了营救刘邦,所以才另外在后续援军中也竖起大纛来。
想让我们自己以为我们自己中计了。
然后我们一撤兵,那这被困在白登山上的刘邦,不久趁此机会逃出生天了吗?”
听着冒顿单于的话,两人都愣住了。
“这……似乎并不排除这种可能啊!”右骨都侯乔河点头道。
左骨都侯乔山似乎是有些迟疑,但是冒顿单于威信很强,他也不敢在这个时候说出反对的话来。
“但,汉军主力已经快到了,大单于还是需要派遣军卒迎战汉军主力才是。”
乔山如此说道。
冒顿点头道:“下令左右谷蠡王、休屠王,统率十万骑兵,挡住汉军主力去。
我亲自率军攻打白登山。
明天天亮之前,必定拿下白登山!”
“遵命!”
看着两人退出大帐去,大阏氏本想说退兵的,可是冒顿单于却已经杀气腾腾的提着弯刀,龙行虎步的走出了大帐。
白登山,汉军北面阵地。
“啊——”
刘盈打了一个哈欠,指了指正在给他烤肉的审食其:
“审侯,转起来,对对,要把肉转起来,这样的话,才是外焦里嫩呢!”
审食其连接点头,赞许道:“实在是没有想到,太子不仅熟悉战阵,对于庖厨一道,也是深有理解。”
刘盈嘿嘿笑了笑,没说话,只是把目光看向了下边正在打扫战场的樊哙等人。
“报!太子!真的有大鱼!”
这会儿,一个校尉兴奋无比的跑上前来,到了刘盈跟前,纳头就拜:
“大将军领着末将等人,在死人堆里边,抓到了匈奴人右贤王。
那家伙整条左臂被射的像是马蜂窝似得,身上也背了好几只箭矢。
我军士卒过去的时候,他躲在死人堆里装死呢。
军卒正准备从他身上拔下甲胄的时候,牵动了他身上的伤口。
他忍受不住,发出声音来,这才被抓到的。”
校尉说着,就把匈奴右贤王的金印,双手捧给了刘盈。
金印入手,颇为沉重。
刘盈在一看那血糊糊的金印,血腥气味刺激的他感觉胃口大减,却也不好不收下,当即捧在手中,认真看了起来。
“起来吧!”刘盈看着那兴奋无比的校尉,接着说道:“把这个消息传告三军将士,以此鼓舞我军士气。
且在告诉将士们,按照孤和皇帝的约定,皇帝陛下这个时候,已经领军绕到了匈奴外围。
匈奴人现在已经被我军反包围!
大获全胜,只需数日之功!”
“得令!”
校尉兴奋无比的起身,随即翻身上马,去其他三边阵地中传讯去了。
审食其说道:“匈奴人没有文字,他们诸多匈奴王使用的金印,都是古篆体文字!”
刘盈把这种血糊糊的金印倒转了过来,果真看到这下边是古篆体文字写的“右贤王印”。
“此一战,我军生擒了这右贤王,便已经是天功了!”
审食其激动不已地说道。
刘盈随手把金印放在一边上,抓了一把雪搓了搓手上的血渍。
看着审食其笑了笑:“你这就是小家子气,孤要的,可不仅仅这些!”
“大侄子!大侄子!”
樊哙驱马向着这边跑了过来,兴奋地嚷道:
“匈奴人单于竟然派遣使者来,见还是不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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