泳池里的水被太阳晒的暖暖的,乔知念起了玩心,脱了鞋放在一边,伸出白玉似的小脚绷直,用脚尖轻点着水面,觉得温度还可以之后又把整条小腿浸入水里。
泳池无边,底部是圆弧形,从中心开始往外放射状的逐渐变浅直至地面。
几棵蒲葵和散尾葵松散的大叶子垂在远处,萱草和大红的朱槿点缀其中,正好给她洁白的身子做了背景。池水清澈波光粼粼,把棕色瞳孔映成莹透琥珀色。她小腿划着水,伸出手把长发掖到耳后,再用手腕上的皮筋扎起来,动作间不经意又垂下一缕儿挡在脸侧,仿若静谧森林里嬉水的仙子。
陆唯从她身后过来,怀里抱着一堆零食。旁边跟着的两个女佣,一人手里捧着个盘子,盘子里放着各种水果。
陆唯穿着短裤拖鞋,显得腿尤其长。
“早知道你想在泳池边我就换泳衣了。”
乔知念接过水果盘,不好意思的鼓起了腮。
“一时兴起嘛。”
刚刚她回来一进门,看到自己走之前空荡荡的床上多出不少大大小小的玩偶,就知道是陆唯回来了。这屋里除了她之外,没人会直接进她的房间,更没人敢私自在她床上放东西。
得知消息的乔知念鞋都没换,和秦熠说了一声直接就下楼去了。
“哪里是胳膊哪里是腿呀,我第一次看到胎儿的照片!”陆唯嘴里叼着吃冰激凌的叉子,两条笔直的长腿泡在水里,拿着彩超照片看的很起劲,说话的声音不小,在楼上的两个男人也能听到。
宋淮谨擦着精湿的头发站在窗户边晒太阳,看着楼下玩水吃东西的两个女人,回头问着秦熠。
“不是说小嫂子那哥哥可难缠了吗?怎么还能和和气气的来这儿。”
当初霍知行轰轰烈烈的召集大队人马,来秦家门口两边持枪对峙的事,连佣人都看见了。宋淮谨想都能想到那位大老板有多难对付。
“刚开始确实是,骂了我一顿,还给了我一拳,后来送饭送久了,就好多了。”
宋淮谨桃花眼一挑,很是诧异。秦熠去霍家送饭的时候他是知道的,但他显然没想到秦熠会为了女人做到这种地步,最重要的是还能说出口。
“呵。”秦熠又嗤笑了一声。“主要还是有帮手吧。”
宋淮谨倚着扶手,宽松的家居裤贴着栏杆的边,看上去有些寂寥,若有所思,“是啊,也是你的东西好使,要不人也带不回来。”
说完小声的喃了一句,“我的东西也不差啊。”
秦熠没听清,“你说什么?”蹙起眉头问了一遍。
“没事,走神呢。”
他还光着上身,皮肤已经被晒干了,只剩下头发还湿乎乎的。
楼下的人也不知道再聊些什么,他看着两个年轻女人聊天突然想起他们俩以前的日子,也走到秦熠身边坐下。
风吹进来都是暖的,兄弟两人大了之后已经很久没在这么宁静的午后一起聊天。
两人静坐了很久之后,还是秦熠先开的口。
“淮谨。”
秦熠从他身上移开目光,舔着下唇,声音低沉。
“你和唯唯,怎么样了。”
从宋淮谨和他明说之后过的时间不短了,这还是他头一回问他。
他是最了解宋淮谨的,这个弟弟做事太多顾忌,陆唯又太随心所欲,这样两个极端的性格即便是两个人互相喜欢也走不长久。
宋淮谨撇着嘴苦笑,“没怎么样,还那样,自己造的孽自己还。”
“她不像小嫂子,太缺乏安全感,又习惯把什么事都藏心里,想让她把自己敞开,太难了。”
宋淮谨说陆唯,也是再说自己。
听者一瞬间在眼底交织悲喜,缠起千丝万缕,敛目沉思。
悲是悲宋淮谨和陆唯,喜自然是喜自己。
他们叁个人虽然性格各异,内里却极其相似。大抵是从小就成了孤儿的孩子缺失感情,没有安全感可言。即使长大之后有了能护自己周全的权势,也还是活在厮杀之中,心底深处依然埋着恐惧的根,稍有不慎就会滋生暗芽。
不是不想要,而是怕有了又没了,那种感觉比窒息和火灼都难受,所以不如躲了或者逃了都好。
他的念念不同,她柔弱只是外表,内在理性坚强,能包容他所有不为人知的自卑和敏感心思。
这也是他之幸。
“你自己要先敞开自己。她不能总是带着你走,你也要带着她走。”
稍时秦熠的表情变的严肃,语气里有不可抗拒的压迫感。
“不管什么时候,男人都得保护好女人。”
“啧。”宋淮谨咬住前牙,发出一个及其不满的声音,转过头紧紧的闭上眼睛蹙起眉。
离收网的日子不远,他知道秦熠意有所指,但是他不愿意听二哥这么讲话,就好像今天这么说了明天就得去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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