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百八十南朝寺,二十四番花信风,鹃啼催落红。
当冬日第一缕阳光通过淡绿色琉璃窗投射进东厢房时,若兰的睫毛动了动,眼睛慢慢睁开,偷瞄着身边的人儿,他正香甜的睡着,俊美的脸上挂着婴儿般满足的笑容,一点不似传说中的宫人杀手。
枕着殿下强壮的臂膀,淡淡的男性气息令她舒服的不想动弹。可是转而想到自己的身份,一阵患得患失涌上心头,自己毕竟只是个身份低微的宫女,与高高在上的皇子殿下的距离好比云泥之分,她提醒自己不要奢望太多,便撑起玉臂,想支起身子下床。
无奈浑身没有一丝力气,昨日初尝滋味的殿下不知节制,若兰起初迫于无奈、然后半推半就、以至最后的曲意迎奉。不知轻重的姑娘终于吃到了苦头。
一双温暖的大手伸到若兰背后,把她拉到怀里。感受着肌肤相亲带来的销魂蚀骨,耳边响起温和的声音:“不舒服就别乱动了。”若兰慌乱的移开视线,不敢去看那灿若星辰的眼睛。
她强撑着小声道:“谢殿下怜惜,奴婢没事。让奴婢伺候殿下起身。”
秦雷在她丰润鲜红的双唇上狠狠亲了下,把她放在床上道:“不必了,本殿下不是娇惯人。”说着翻身起床,却找不到衣服,站在地毯上直挠头。
若兰忍住笑,随手扯块白巾裹住身子,强撑着起身下地。却发现那里疼痛难挨,若不是秦雷抱得及时,定然两腿一软,摔倒在地上。
过了一会,感觉身体好些,她松开握着秦雷臂膀的手,慢慢的挪到衣柜边,从中拿出一摞整齐的衣服。细声道:“殿下,奴婢伺候你更衣。”
秦雷怜惜的看着她,点点头。
正穿着衣服间,一直笑眯眯打量若兰的秦雷,突然眼神有些怪异。
发现秦雷目光的诡异,若兰低头看自己身上,赫然发现洁白的丝巾上一朵傲雪的寒梅正怒放着……
女孩慌着揪起那红梅,攥在手里。
秦雷见她羞急交加、泫然欲泣的样子,温和的朝她笑笑:“你我还有什么不能看的。”
这种安慰显然不是一个处子新破的女孩可以承受的,若兰也不管那红梅,双手捂住快要燃烧的面颊。秦雷也发现自己的话语没有起什么好作用,干笑一声:“你今天就歇着吧。我找人来伺候你。”说完逃也似的跑出屋去。
从张开的指缝中,女孩望着秦雷消失的地方,芳心乱极了。
秦雷却很爽,吩咐几个宫女进屋照顾若兰后。他倒背双手、哼着小曲在园子里瞎走乱逛。跟见到的每一个人热情的打招呼,唬的宫女仆妇们忙不迭磕头还礼。搞得秦雷好生无趣。
他又沿着小桥‘咯吱咯吱’的踏着积雪往湖心小亭去,石猛和沈冰一脸笑意的跟在后面。
站在亭子里,秦雷咂着嘴四处打量院子的风光,突然惋惜道:“这风景太萧索,没有*好。”
石猛忙上前凑趣道:“是呀,殿下,春guang无限好啊。”
秦雷下意识接到:“只是时间少啊。”这才反应过来,恼火的等着石猛。
石猛一对牛眼无辜的眨呀眨,少顷,两人爆发出一阵无比难听的怪笑。惊起了雪地觅食的喜鹊,震下了树上挂着的积雪。
沈冰一脸佩服的看着石大爷,心道没有这家伙不敢说的。
嘻哈完了,秦雷骚动的心情也平复下来,他看向沈冰问道:“冰啊,今天可有什么安排?”
沈冰从怀中掏出一个小本,看了看道:“今天就一件事情,在府中等铁统领他们前来拜访。”在秦雷的要求下,沈冰勉为其难当起了他的工作秘书。
秦雷心中暗叫果然荒淫是堕落的开始,竟然把兄弟们都忘了。
吃过早饭,又去看了下若兰。这姑娘被折腾惨了,勉强吃了点东西,正沉沉的睡去。
秦雷微微得意的踱到东宫大门口,约摸着几个大兵也该来了。坐在门房内,与门子有一搭无一搭的聊着。
渐渐的太阳高升,却还没见到人影。秦雷刚想再派人去看看,一匹骏马从远处奔来,马上跳下一早就去迎接的沈冰,他急惶惶的要往里跑,被秦雷让人叫住,带到门房。
沈冰一见到秦雷,扑通跪下道:“殿下,铁统领他们出事了。”
秦雷霍的站起来,疾声问道:“说明白点!”
沈冰‘哦’一声,小声道:“其实也没出什么大事,就是让人家给困在个店铺里了。”
秦雷踹他一脚,骂道:“混账玩意。”径直朝门口走去。
沈冰赶紧追上来。秦雷问道:“他们是谁的人?有多少?”
沈冰小声道:“天策军的,三四百。”
秦雷‘啊’一声,郁闷道:“****的天策军,****的太尉府。”从怀中掏出一支令箭扔给沈冰,吩咐道:“让皇甫战文拉两个卫过来。要老兵。”
沈冰‘哎’一声,翻身上马,狂奔而去。
秦雷对身边叫马南的侍卫道:“吹集结号。”
马南从背上取下牛角号,呜呜的吹了起来。秦国军队联络多用锣鼓哨子之类,用牛角号的只此一家。
二十息的时间,除了几个暗哨,分布在太子府内外的黑衣卫们整齐的站在秦雷面前,足有二百人。秦雷看着这些亲切的面孔,想了想,轻声道:“跟本殿下打架去。”
这时,从里面跑出一个眉清目秀的小太监。秦雷笑问道:“德公公,二哥怎么说?”
小太监嘿嘿笑道:“回五殿下的话,太子爷让您狠狠的打,说出了事他顶着。”
秦雷心道,上次都把自己顶到草原上去了。面上微笑道:“没问题,叫二哥瞧好吧。”
小太监又嘻嘻笑道:“殿下,太子爷还给您派了马呢。”话音未落,从南墙后传来一阵密集的马蹄声,顷刻间,二百匹骏马出现在街角。
秦雷大喜对小德太监道:“就对二哥说,够嚣张、我喜欢。”
秦雷带着黑衣卫们纵马出了唯一一个太子卫把守的皇城大门——延喜门,沿着乌衣巷纵马狂奔。自然有人为他们指路。
大秦京都府尹令,除了紧急军情,不得在中都城内纵马。虽然这条规矩对于达官贵人们形同虚设。可像秦雷他们二百余骑集体冲锋的阵势,至少五年没有出现过了。
这种横冲直撞,带倒了无数街边摊位,也勾起了中都人一些血色的回忆。
出事地点在陶朱街上,这里是秦国最有名的古玩街,紧邻伏羲大街。
一拐到陶朱街上,便看到一队蓝色衣甲的兵士在戒备。见到二百余骑气势汹汹的直扑过来。带队的队率面无惧色的对身边有些紧张的兵士道:“咱们天策军成军五百年来,就没有人敢越过这条勒马线的。”
兵士们望着身前一丈处的那条红线,想起天策军悠久辉煌的历史,顿时信心百倍。为自己的不坚定羞愧之余,像队率一样挺直胸膛,恶狠狠的盯着对方旋风般冲过来。酝酿感情,准备在他们悬崖勒马的一刻,送他们一个淡淡的嘲讽。
马队离红线还有五丈。看着对方毫无减速的征兆,队率的瞳孔渐渐收紧。
历史本身就是让人来打破的。
对方好像对天策军的名头毫不忌讳、对地上的红线毫无所觉。骏马呼啸而过,把地上那道醒目的红线践踏粉碎,正面撞上了兀自发呆的兵士们。除了有所警觉的队率万分狼狈的躲开,其余二十名兵士系数被带到在地,又被后面跟上的马蹄反复践踏。
二百余骑过后,地上留下几段残破的红布片,可笑的在寒风中瑟瑟发抖。与遍地筋折骨断、奄奄一息的伤号交相呼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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