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
墨风晚将浮生找来,给了她一大笔银票:“浮生,你带着银钱另寻谋生之路吧。”
墨风晚给她的银钱足够让她过好后半生的,只为了报前世舍命相救之恩。
浮生攥着手中的银票红着眼看向墨风晚:“小姐……”她咬了咬下唇,终究是没问。
前世,墨风晚沿街乞讨时,是浮生陪在她的身边处处护着她,她在茶庄当苦力时,也是浮生不离不弃的陪着她,她当时觉得特别对不起浮生,发誓若是能重来一定要好好弥补对浮生的亏欠。
后来,墨风晚在茶庄遭到虐待,好几日都没吃饱肚子,有天晚上墨风晚饿的睡不着,她独自躲在被窝里哭泣,浮生知晓后偷着跑进厨房为墨风晚拿吃的,结果第二天被发现了,当即被人杖毙在茶庄。
浮生死后连个像样的墓碑都没有,就直接用一张草席扔出了茶园,后来墨风晚找到的时候,浮生的尸身已经被恶犬啃噬的体无完肤了。
墨风晚坐在桌边说道:“浮生,我一直希望你能过得好,你这样做我也不怪你,日后你想回燕王身边也好,想隐匿山林也罢,我们就此别过。”
浮生听着此话立马就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她跪在墨风晚的脚边哭到:“小姐,奴婢并非有意将你的事情告诉燕王的。”
“燕王对我有救命之恩,所以我只想用余生来报答他。”
“而且燕王从来没有做过对不起小姐的事情。”
墨风晚闻声冷笑一声,从来没有做过对不起她的事情,前世就是被他害的家破人亡,这就是他所谓的没有做过?
“你走吧。”
墨风晚的语气非常决绝,浮生起身犹豫了一番才离开。
灯火摇曳。
墨风晚起身看向空中皓月,她看着看着就哭了出来。
亲人的离去,丫鬟的背叛,心上人的欺骗,这一切来得这么突然,她什么都没有了,她还拿什么去保护墨家。
次日,花间阁
幕楚潇负手而立:“找到了吗?”
风行点了点头,“在燕王的暗牢中找到的,只是人已经死了,而且……”
他的话没能继续说下去,因为惨不忍睹。
幕楚潇立马抬脚朝着花间阁外走去,这时,楚行微身边的公公走来:“奴才见过帝师。”
幕楚潇冷声:“南临国的帝师早在几月前就不在了。”
公公谄媚:“帝师这是说什么话呢,皇上请帝师去一趟金华殿,说有要事相商。”
幕楚潇掠过公公只说了声:“麻烦公公回去告诉他,我没空。”
幕楚潇才是最了解楚行微的,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后。
前阵子他可是听说匈奴在边关寻衅滋事,想来又是去平战乱的吧。
城外
幕楚潇站在两个坟堆前行了礼,还说道:“老夫人您放心,只要我在,墨风晚就不会受到任何人的欺负,不管她对我如何,这辈子我将用命护她一生。”
秋风掠过。
幕楚潇宽大的袖袍被风吹得鼓起,坟头的墓碑上赫然写着“墨家老夫人之墓”。
次日。
楚行微身边的公公又来到花间阁,这次是带着楚行微的圣旨前来的。
数年了,幕楚潇都未曾再收到过圣旨这种东西,什么荣耀什么赏赐楚行微都是宣称一声便是,幕楚潇的地位着实高,圣旨这样的东西笼络不了他。
这才是楚行微的高明之处。
那位公公谄媚道:“帝师,这道圣旨不必宣读了吧。”
毕竟让幕楚潇下跪接旨是件很难的事情,只不过楚行微昨日听见幕楚潇说的话,确实被气的不轻。
若是换做别的大臣,被革职了,又被传召,那定然是跑的比兔子还快,可是谁让他遇到了幕楚潇呢,这人软硬不吃,全凭心情,也不知道最近谁惹他生气了,竟然发了这么大的火。
幕楚潇看了眼公公手中的圣旨,说了声:“风行,备马车,入宫。”
金华殿
幕楚潇负手而立:“圣上可是有事?”
楚行微见到幕楚潇唇角自然的向上翘起:“朕真是把你惯坏了。”
幕楚潇被革职的那天,楚行微没有收走他的兵权,他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只不过楚行微就不能换个时间吗,他家小九还没哄好呢。
楚行微见幕楚潇不语,自顾自的说道:“边关匈奴寻衅滋事,你得亲自去一趟。”
幕楚潇轻捻手指,垂眸道:“圣上怎么不让燕北望去?”
楚行微浅笑:“毕竟是他国之人,朕用的不放心。”
他害怕幕楚潇拒绝,连忙说道:“朕给你假节钺的权利。”
幕楚潇听见“假节钺”三个字确实心动了,假节钺犹如圣上亲临,操生杀大权,与九锡同等地位。
幕楚潇只说了个“好”。
几日后,幕楚潇整装待发,他临走时朝着郡主府的方向看了一眼。
他之所以拖了这么久,就是为了见墨风晚一面,谁知一连几日去郡主府都被拒绝了。
时间已经不能再拖了,他只能赶紧走。
幕楚潇朝着郡主府的方向看去,低声呢喃:“等我回来,娶你过门。”
花锦辰看着幕楚潇的样子也为他着急,别说幕楚潇去郡主府了,就连他去郡主府也没能见到墨风晚的影子,也不知道墨风晚这妮子搞什么呢。
郡主府
宁臣松再三问道:“幕楚潇今日出征,你确定不去看看吗?”
“不去。”
这已经是墨风晚第三十次的回答了。
宁臣松长叹一口气:“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
墨风晚没好气的看向宁臣松:“你就不能说点好听的?”
“你又不在乎幕楚潇,我说什么关你什么事?”
墨风晚沉默不语。宁臣松规劝道:“要不你去瞧瞧,现在肯定还没走远呢,你想好,幕楚潇一走少则数月,多则一年。”
“我不去。”
幕楚潇走后,墨风晚也没有搬回花间阁,只是回府处理了一件事情。
“墨青,你看见了吗,账本子上的私印。”墨风晚坐在雕花太师椅上,将府里的账本子扔到墨青的面前。
墨青看完后怒骂金氏:“你个贱人。”
金氏拿着墨青的私印转移墨府的钱财,虽说目前来看不是很多,但是长此以往定然会掏空墨府。
这次,就算金氏是他的小青梅,他也不能再袒护了。
墨风晚坐在上座摩挲指尖:“本小姐有一天晚上出门散步,好巧不巧的看见金姨娘和一个陌生男子见面。”
“私相授受,哦不,通奸可是要被浸猪笼的。”
跪在堂中的金氏立马说道:“我没有通奸。”
墨风晚笑说:“都这会儿了,本小姐说什么便是什么。”
“来人,金氏与人通奸,按照家法浸猪笼,处死。”
墨风晚命人堵了金氏的嘴,看着金氏被人拖下去的模样内心毫无波澜,最后她说了声:“找到墨雨,一并处死。”
“若是有人问起来,就说偷了府里的东西,家法处置。”
墨雨自从春试之后便不见了踪影,好像在九重城蒸发了似的,这次墨风晚动用墨府的力量,就算掘地三尺也要将墨雨找出来。
墨风晚临走时看了眼坐在下首的陈氏:“陈姨娘近来可好?”
陈氏冷着张脸说了声:“托九小姐的福。”
陈氏上次小产后身体每况愈下,日后有孩子的可能几乎为零,以后的日子也只能靠着汤药续命了。
墨风晚处理完墨府的事情之后,又重新回到郡主府住下,还跟往常一样,鲜少出门。
这日,凌若水命人来请她,说是一揽芳华又有了新的故事,好让她去解解闷。
墨风晚原本不想去,可是宁臣松却说:“你这样总是闷在府里,会生病的,你总不希望幕楚潇回来之后看见一个病恹恹的你吧。”
墨风晚觉得有理,这才去了一揽芳华。
许是她去的不是时候,好巧不巧的在这碰到了燕北望。
燕北望笑问:“听闻济安郡主搬回郡主府了?”
墨风晚垂眸声音平淡的说道:“郡主府住着没人打扰,舒心至极。”
燕北望摩挲着指尖说道:“也是,毕竟幕楚潇出征了,郡主的心情难免低落。”
墨风晚看向燕北望,沉默不语。
她现在对燕北望一丝的好感都提不起来,她不管他和幕楚潇之间有什么仇怨,他都不应该用墨府当炮灰。
墨风晚反问:“燕王出行好像也未曾将府里的美人带在身边呀。”
楚行微将自己的探子红烟塞进了燕王府,还说燕北望年至弱冠,该有个侍妾在身边陪着才是,说白了就是光明正大的监视燕北望的一切。
燕北望虽将红烟养在府里,但是他在府里也不过是让红烟弹弹琴,唱唱曲之类的,一切重要的事情红烟都接触不到,更别说跟着燕北望出行了。
从前红烟也会撒娇,让燕北望带着她,可是燕北望要不就说路途遥远,要不就说姑娘还是少出门为好。
总之,燕北望不带她,也不碰她,他自认为没有什么地方做的对不起红烟的,红烟自然也没有理由去威逼他。
燕北望哂笑:“郡主真是耳聪目明,什么都知道,若是本王的府里能有你这么个小美人,本王自是日日带在身边才行。”
墨风晚笑看燕北望:“那燕王想吗?”
燕北望单手支颐看着墨风晚:“当然想,做梦都想。”
“那你想吧。”
言毕,墨风晚起身离去。
时间一晃就到了冬天,幕楚潇在边关虽时时传来消息,没有一个消息是传来郡主府的。
墨风晚早已下了死命令,凡是跟幕楚潇有关的事情,都不要忘郡主府递。
可是即便这样,墨风晚出门逛街时也总会听见关于幕楚潇的消息,什么以少胜多,什么边关连连大捷,想来不日便可归来。
墨风晚表面上看着不在乎,可是心里却还是期望幕楚潇能平安归来。
眼看快到冬至了,前些日子墨风晚还听说边关还有最后一战,幕楚潇给今上的来信中还提到,若是顺利,在冬至前能归京。
可是这一天天的过去,也没在听见幕楚潇的消息,墨风晚的心里越发不安。
这天晚上,墨风晚突然做了一个梦,梦见边关战况告危,敌军突然多出了几十万的兵力,幕楚潇的人手远不敌对方,但是幕楚潇毅然决然的冲进战场。
墨风晚突然坐起来,她的寝衣也被汗水打湿,这个梦太真实了,真实到她心发慌。
墨风晚这次醒来之后就再也没有睡着,她坐在窗边一直等着天亮。
次日晌午,边关传来一封八百里加急的信件,信中提到,此战凶多吉少,归还希望渺茫,而且幕楚潇也在信中表明以身殉国的决心。
楚行微坐在金华殿握着信纸的手都在发抖,他屏退所有的人,独自在寝殿中坐了很久。
边关营帐
幕楚潇站在桌案前沉声道:“还没有她的消息吗?”
久经沙场,幕楚潇的皮肤早已不像在九重城时那般光滑,此时的他倒是多了几分血性男儿的韵味。
风行和轻缓纷纷低头,他们送出去的信没有二十也有十封了,几个月以来,没有没有一封是来自墨府或者郡主府的。
幕楚潇微不可察的轻叹一声,罢了。
他提笔写下最后一封信,还在信封上注明“解婚书”三个字。
这封信,幕楚潇交给他身边的暗卫亲自送去,并且嘱咐,要亲自送到墨风晚的手里。
之后,他又和风行轻缓二人说了很多,并且以个人名义给他们赏赐白银万两,黄金千两,足够他们后半生了,也不枉二人跟他一场。
风行和轻缓纷纷单膝跪地,异口同声道:“属下愿与主子同生共死。”
几日后,冬至已过,依旧没有传来幕楚潇归来的消息。
墨风晚恹恹的坐在屋檐下听着风声,忽然,一个黑衣人朝她走来:“属下见过郡主。”
墨风晚并不认得此人,只听他说道:“这是主子命属下送来的信。”
墨风晚接过信看了眼封面,她的眼眶立马就红了,她哽咽道:“幕楚潇,怎么样了?”
黑衣人只说了声:“属下不知。”继而转身离去。
墨风晚看着这封信,别说手发抖了,心都在跟着发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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