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桦尘久未看到苏慕染脸上出现其他的情绪,这般的愠怒在他眼里惊也是有所动容的意思了。
他心中欢喜,自然也流于了表面,言语也大胆孟浪了些。
“慕染,我难道还比不上一个区区的侍卫吗?我是叱原国的世子,整个的叱原国迟早是我的,我可以聘你为后,后宫只设你一人,宠你、爱你...永远的都不会变,慕染——”
“放肆!”
楚木白脸色黑沉,内力散发,顿时竹林吱呀,强大的压迫感直接震出了隐藏在暗处的百余名暗卫。
拓跋桦尘收回视线落在楚木白的身上,眼神出现霎时的惊诧,而后转变为阴鸷。
就算他之前没有猜测到他的身份,再次感受到绝对的压迫感让他也不得不面对这个现实。
他醒了。
“杀了他。”拓跋桦尘呵令,百名暗卫持剑纷纷朝向楚木白。
拓跋桦尘此次前来见她与“医典”达成了交易,“医典”负责引出她,而他负责拖住她,至于怎么拖住,亦或是有什么打算“医典”都不会过问。
为何偏偏的时间点选在今天?
拓跋桦尘自然知道“医典”打的是什么主意——
去疫之时引出关键的人物,而他原路返回继续操纵蛊咬杀了战行军,到时...她折戟,医术不精自然会传出,千余名忠心耿耿的战行士兵的命足以让她终身难以翻身。
他不想失去她,也不想让她失去名声,可...这一切的基础都建立在他得到她!
疯狂让拓跋桦尘即使是知道百余名暗卫上前也不过是一死,但那又何妨?他可趁他分身之时掠夺她...得到了她人之后再得她的心...他要让她这辈子都离不开他——
一辈子都是他的。
这般想着,拓跋桦尘眸眼中闪烁浓郁的强.霸与欲望,他解了自己的外袍披肩,眼神炙炙的盯着苏慕染,下一秒直奔她而来。
苏慕染后退一步,闭眼发动意识,从灵域空间中拿出了软骨散,掩藏手袖。
楚木白眼神肃冷的冰寒,他持剑腾空旋转,内力爆发,剑锋之上就像裹上了一层的急旋的气流,宛若飞刀,触碰间直接划穿了暗袭之人的脖颈。
百余之人,不过半分的时间便无一人生还,拓跋桦尘痴迷朝向苏慕染,完全没有意识到此时场上只剩他孤立一人。
直至身后一股强大的内力朝他猛勇的袭来,那内力雄厚,让他难以忽视。
骤然间,拓跋桦尘眉头紧皱,转身腾步飞越起一个弧度,才勉勉强强的躲过了正面的以击,但余力剐蹭他侧腰的肋骨,只听“咔嚓”一声——
断了。
拓跋桦尘手扶侧腰连连后退了一步,“噗——”鲜血喷出。
楚木白黑袍玄衣,眼神冷厉的无一丝的温度,未待拓跋桦尘抬头之际,冰刃就已经抵住了他的脖颈,声音肃冷冰寒带着浓郁的戾气。
“本王的人也是你敢觊觎的!”
拓跋桦尘喷吐的血液沾湿了他大半的脸容,他嘴角嗜笑出一抹阴鸷的笑。
“早年便听说过楚王你是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凶悍而又残暴嗜杀,如今看来当真是如此。”
楚木白持剑的手微侧,顿时拓跋桦尘的脖颈之上便划出了一道的血痕。
“哦?是吗?我倒觉得不及你十分之一的阴狠恶毒,若不假,叱原国君理应有十二子,为何他们统统都突然暴毙,只剩得常年虚弱的你夺过了阎罗的索命?”
拓跋桦尘残笑的脸庞瞬间的僵硬,眸眼中闪过一瞬的黑暗,暗淡的仿若滴了墨,就连远处的苏慕染都能感受得到他的疯狂。
“自、然、是...他们该死!”
说话间,拓跋桦尘又疯鸷的低笑起来,他抬眸看向楚木白,眼神中是志在必得的骄傲与不屑,他轻抬手抵在楚木白的剑刃之上。
“你、我...根子里其实就是一类人不是吗?楚王你人前看起来风光,可谁又能知道你骨子里的阴暗与嗜杀?”
楚木白收剑直接穿刺了拓跋桦尘的左肩,声音隐忍,“我,与你不一样!”
“哈哈哈...不一样?何为不一样,不都是从骸恶谷里不知嗜杀了多少的阴鸷冷怪,饮了多少的生血吃了多少的腥肉,从冷暗的谷底爬出来的吗?嗯?主人?”
楚木白幽邃的眸眼半眯,“你进入过骸恶谷?”
“是啊!哦,不!是被人推下去的。”说到这里,拓跋桦尘的眸眼中闪过一刹的自嘲,“被...被我那群最是相亲相爱的兄弟们推下去的,你知道我掉下去听到的最后一句话是什么吗?”
楚木白不语。
“他们打赌说,父君若是知道他这个病罐子自己愚蠢摔落谷底死了,会不会有一丝一毫的伤心?”
说到这里,拓跋桦尘眼神晃然的暗淡,“说实话,当时我最在意的不是生死,而是...很想知道这个答案...呵...可笑!当真是可笑!”
“你既已从骸恶谷经过洗练,也应知道重获了新生,纵使你心中有怨恨,杀了他们泄恨,也不该挑动后来的战争。”
拓跋桦尘清楚,他说的战争是什么,不过多年前兵败,他成了大启国质子的那一战。
“该死...该死!他们都该死!”
从他的反应中楚木白大抵已经知道了他们当年的答案,那便是——
叱原国国君根本没把他坠入骸恶谷身死的消息放在心上,甚至可以说...就像是他们的生活中少了一个可有可无的人一样......
“区区的几个肖小之人死了怎能解我的心头之恨?!我要他们统统统统都给我陪葬!统统都给我死——”
“可惜你没想到,你策划了那么久,最终是兵败了,而你...再次成了挡箭牌,或者说是弃子。”
......
远处的苏慕染在刚才闭眼发动意识进入灵域拿取软骨散之时,灵域内残留的蛊虫躁动惊扰了她,她顺利的拿出了软骨散,可猛然的心悸让她牵机再次的毒发。
起初的她不想分散他的注意力,只是紧紧的咬着唇齿强忍着,后来越发的疼痛,她吃了一颗鬼幽子给她制作的暂缓牵机红的药丸,以往...半刻钟之后便会恢复正常,可现在...确实愈发的疼痛...
似乎体内有强大的排斥力冲击着她的精神力,后来的后来,她实在是坚持不下去了,整个人半跪在地上,手掌撑面,灵域开放,肥圆团子“叽叽湫湫”的顺着她的袖口爬出,乌黑一片。
而她,也是从她的那群小家伙中发现了端倪——
气味!鬼引子在战行后方的去疫驻地!
鬼引子那老奸巨猾的东西怎会莽撞现身?愚蠢!简直是愚蠢!
苏慕染想抽自己一巴掌的心都有了。
回去!她要赶紧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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