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舒却说道:“萱微堂还在呢!”
秦道川说道:“祖母自然会搬去国公府。”
若舒却轻笑一声,意味非常。
秦道川心知猜不透她的心思,说道:“反正我的主意清楚得很,一分为二,只求清静。”
第二日,国公府和将军府所有的人都聚在国公府的大堂和前院,满满当当坐了十几桌。
老夫人坐在正中,秦道川拉着若舒坐在老夫人的右首边,贺诗卿坐在老夫人的左首边,若舒下首坐着忠湛、忠澜、忠淇和忠源。忠漓年幼,未上正席,和娴雅、阿筠坐在一席。
老夫人待大家坐定之后,说道:“我本以为有生之年再无可能回国公府,幸得孙媳诗卿相助,圆了我老婆子的遗憾。国公府有幸娶得卢氏,为府中开枝散叶,养育了众多儿女;有幸娶了贺氏,知书达礼,大义灭亲,令国公府不再蒙尘,重现光明。今日我高兴,大家举杯共饮,以告慰国公爷和先世子的英灵。”
自从落座,秦道川便没有放开过若舒的手,借着衣物的遮挡,无论若舒如何都挣脱都不肯放手。若舒心知他是担心自己会扫了老夫人的颜面,只得转头对他对视一眼,几不可闻地摇摇头,希望他能明白,可他依旧不为所动。
老夫人说完后,对着身旁的秦道川说道:“川儿,今日你也该说上两句。”
秦道川重重的握了若舒的手一下之后,才放开她,站起身来,举杯向着大伙说道:“祖母今日高兴,要大家齐聚一堂,秦道川先干为敬。”说完将杯中酒仰头一饮而尽。说道:“大家自便。”
老夫人皱了皱眉头,看着若舒说道:“卢氏,你是当家的主母,此时也该拿出当家主母的气度来,替我敬大伙一杯才是。”
若舒还未有反应,秦道川却站起身来说道:“夫人最近事多,累坏了,不宜饮酒,由我替她敬各位一杯。”说完自斟自饮,依旧一饮而尽。
老夫人眉头又皱了皱,眼神不善的看了眼若舒,若舒却似坐在那里发呆,神思不知飘向了何方。老夫人等秦道川落坐之后,说道:“贺卿,你敬大伙一杯。”
贺诗卿盈盈起身,拿着杯中的酒,对大伙说道:“今日有幸,坐在这国公府内,与各位同聚,诗卿便如川郎一般,先干为敬,谢在座各位这些年来的鼎力相助,才使得府中有今日的荣光。”说完以袖遮面,一饮而尽。
老夫人又对首忠湛说道:“湛儿,你是长子嫡孙,是国公府将来的继承人,快敬大伙一杯。”
忠湛似早有准备,站起身来,对站满堂的人说道:“各们长辈,忠湛年少,还不堪大任,唯有勤学苦练,早日成才,方可担得起国公府的大任。这些年蒙各位照顾,先干为敬。”说完,也一饮而尽。
老夫人又看向忠澜,秦道川已经开口:“祖母,澜儿尚且年少,不宜饮酒,来日方长,过几年再说吧,菜都凉了。”
老夫人这才罢休。
待大家开席之后,身后的兰芷才将若舒的饮食送了上来。一小方五花肉,清蒸的,可是却带着浓浓的茶香。一小盅汤,清清淡淡的,却清亮诱人。几块菜心,四小碟的凉菜,每样里面不过一两块。一小碗蒸出来的饭,不足两口。
秦道川自顾自地吃着,仿佛身边的一切与他无关。
忠湛却多看了两眼,老夫人眉头皱得更厉害了,贺诗卿只扫了一眼,撇了撇嘴,余光依旧停留在秦道川身上。其余几个儿子早已习惯母亲的作为,今日坐上正席,一个个都极少动筷,拘谨得很。
老夫人见她慢条思理地吃着,几乎数得清进口的米数。不快之下,夹起一块肉放到贺诗卿的碗里,和气地说道:“尝尝,你也太瘦了些,日后要好好调养才是。卢氏就比你圆润许多。”
话虽轻,周围的人却都听得见,一时间,除了若舒置若罔闻,动作未停,其他人皆停顿了一下。
秦道川转头对若舒说道:“稍后无事的话陪我去看看新宅子吧?”若舒知道他口中的新宅子是新买的那块地,因为无法搬迁过去,秦道川便打算将那里改成马场,如今府里随从众多,马匹早已无处生存。秦道川还盘算着将那里建一个演武场,方便日后大家习练。就央求若舒画些样式图,建些院落,也好方便休息停留。
老夫人听了,接口说道:“新宅子?我看诗卿日后也搬过去吧,免得一个人单独待在左院,怪冷清的。”
秦道川却接话道:“若祖母和左院都搬过去,那我们便不搬了,免得住不下。”
老夫人愣在当场,几乎不相信这个当众忤逆自己的人是自己的乖孙。贺诗卿却笑着接话道:“祖母不用担心我,我在左院住得挺好的,还离您近,日日来看您也方便。将军他们人多,搬过去也好住些。”
老夫人说道:“还是贺卿懂礼。”
当事人之一的若舒,始终吃着自己的饭食,似乎一切与自己无关。
几个儿子,除了忠湛之外,都不约而同地放下了筷子。
若舒见了,对着他们说道:“吃不惯?大锅菜是这样,晚上想吃什么与夏莓说便是。”
秦道川接着说道:“稍后跟我一起去新宅子跑跑马,趁着今日没结冻,晚上我带你们见识见识北地的美食。”
转头又对若舒说道:“你也别太小气了,藏了那么多的好东西拿些出来,我好要秦东他们提前准备。”
若舒轻轻地嗯了一声。
秦道川转头又对老夫人说道:“祖母可吃好了?”拦住了老夫人开口的想法。
若舒见秦道川不断地给自己拉着仇恨,吃完碗里的最后一口饭,回头对兰芷说道:“撤了吧。”
一旁候着的夏草及时地递了漱口的水来,待若舒净了手后,兰芷又端了茶来。
若舒喝了一口,叹了口气,秦道川问道:“怎么了?”
若舒摇摇头。秦道川接着说道:“你反正坐车,不会冻着你的。”
如此气氛尴尬的酒席大伙自然吃得比较快,都想尽快离席,寻个地方松口气。
老夫人却固执地直到喝完了手中的茶才起身,拉起贺诗卿的手说道:“走,陪我去萱微堂坐坐。”贺诗卿乖巧的应了声是后,便与刘妈一左一右扶着老夫人离了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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