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就这样过着,秦道川终于下定决心,定下了那块空地,只是因为若舒一直不得空,样式图未画完,所以新宅还未动工,但一切似乎都在朝着好的方面发展,几乎可以预见几年以后的日子会是怎样。
又因为秦道川的妥协,再也没有纠结过若舒跟七皇子和杜玖柒之间的瓜葛,除了隔三差五去亲卫营中待上一晚,大朝会去凑凑人头,平时都留在府里,教儿育女,也许是心态的改变,若舒觉得心中一直绷着的弦慢慢松了下来。
半年后,杜玖柒的秘信中写道:
新帝身体突然急转直下,常常夜不能寐。
七皇子的新王妃生了一个儿子。
没过一个月,天下皆知,新帝将皇位禅让给了七皇子,自称太上皇。七皇子称帝,年号新和,封王妃为后,王后所生之子为太子。封吐番公主为贵妃,贵妃所生之女为长公主。陈氏所生之皇长子为宁王。
接连受封的还有北郡诸王,都有所斩获,不负他们当年相助之恩。
有道圣旨特别奇怪,是单独颁布给世家和前朝遗老遗少的,鼓励他们的族中子弟学而优则仕,带头参加新和元年的首次科举,为新朝带来不一样的新气象,除旧弊,换新颜。
接下来受封不断,在七皇子上位过程中出过力的人都得到了好处,若舒每天看着杜玖柒的秘信,心想也不知秦道川会得到什么封赏,他如今已经是二品,莫非是一品?
这些若舒自然不会告诉秦道川,这是她与杜玖柒之间的秘密。
一天晚上,若舒准备洗漱歇息,秦道川则去了后院,如往常一般两个儿子的院子走一趟,坐一坐。新来的夏荞送了一封信进来,若舒以为是青州出了什么急事,连忙接过,一看却是杜玖柒的秘信,若舒心知杜玖柒的脾性,这封信一定非同小可。
忐忑地打开之后,若舒看了一眼,便去了书房,连兰芷提醒她要披一件外衣都没反应。兰芷跟过去后,发现她坐在书桌后,依旧看着纸条,兰芷心里一跳,知道出大事了,鼓起勇气将外衣披到若舒的身上便默默地退下了。
秦道川回来时,若舒已经睡下了,秦道川凑过去,发现她竟然已经睡着。
第二日,秦道川刚洗去练功时流的汗,就听到秦管事急忙来报,说:圣旨到。
秦道川一听,心想果然来了。
笑着要秦管事速速去右院请夫人来听旨,招呼秦东去萱微堂请老夫人,又要秦南去私塾找公子小姐过来一同听旨。
来到正堂,宣旨太监已经坐在那里,喝着茶。
见秦道川来了,满脸的笑说着贺喜的话,不之时老夫人来,儿子女儿也来了,贺诗卿也来了,秦道川脸色一变。
宣旨太监看了一下众人,问道:“卢氏何在?”
秦道川看了一眼秦管事,秦管事吞吞吐吐地说道:“夫人,夫人昏睡不醒,已经去请大夫了。”
还没等秦道川说话,宣旨太监说道:“秦将军,下官还有几处要去,就先宣旨吧!”
秦道川只得依从,众人跪在地下,宣旨太监打开圣旨念了些套话之后,说道:“今敕封骠骑将军秦道川为大将军,官至一品,妻卢氏封一品诰命,妻贺氏封一品诰命。”接下来说些什么,秦道川已经听不进去,只觉得那日在七皇子处见到杜玖苛的感觉又重新涌上心头,自己又变成了傻子。
等到宣旨太监宣旨完毕,秦道川只说了句:“大监,内子有患,无心相陪,先行告退。”便急匆匆往右院走去。
大监哪受过这种冷遇,脸色突然一变,老夫人只得上前陪笑道:“我这个孙媳,身子骨一向娇弱,这病一来就吓人得很。老身的孙儿也是被她吓怕了,故而失了分寸,还望大监宽恕则个。”
大监听了,脸色才好看了些,老夫人看了一眼秦管事,秦管事会意,热情地送了大监出去,少不得封了厚厚的谢礼。
老夫人待大监离去,对着满堂孙辈说道:“秦府自来荣辱不惊,大家各回各位,勿要停留。”
娴雅一看老夫人的脸色,便知她气得不轻,连忙带着弟弟妹妹离去。
贺诗卿刚准备给老夫人行礼,老夫人便说道:“就知道你是个有本事的,日后,望你好自为之。”说完,要刘妈扶着自己去回了萱微堂。
贺诗卿站在正堂,看着这个几年没来的地方,笑着说道:“我本来就属于这里。”
秦道川进了右院,看到兰芷便问道:“夫人为何如此?”
兰芷似乎没了往日的从容平静,低头回道:“夫人昨日说头疼,饮了安神汤后睡下了,不知何故,至今未醒。”说完,跪了下去。
秦道川强忍着内心的不安,问道:“不是说请了大夫,怎么还不见来?”
兰芷依旧低头说道:“是请了,还没来。”
秦道川听了,说了句:“还不快去催。”就快步来到若舒的床前,见她睡在那里,呼吸平稳,脸色白里透红,除了呼之不醒,没有什么异常。
不多时,大夫来了,诊脉之后,又看了安神汤的药方,说道:“夫人脉像没有异常,既说是饮了安神汤,大概是药性有些足,待药性散去,自然就会醒来。”
秦道川自大夫走后,就一直坐在软榻上,望着若舒发着呆。
良久,自顾自地笑了起来,他怎么忘了杜若远,那个自己夫人的马前卒,这么重要的消息他怎会不提前来报。
昨晚他就应该感觉到不对,好端端地喝什么安神汤,自从他在家中长住以后,若舒早已停了安神汤。
只有自己像个傻子,被别人耍得团团转,连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妇人都比不过。
还大将军,实在是太可笑了。
他奇怪的举动,让刚端了茶进来的兰芷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刚准备悄悄退出去,秦道川便开口问道:“她到底喝了什么?”
兰芷放下茶,跪下回道:“将军,是奴婢的错,夫人早上起来仍喊头疼,说困得很,奴婢一时犯傻,又端了一碗安神汤给夫人。”
秦道川却看也不看她,说道:“我也是犯傻,问你何用,下去吧。”
兰芷也不含糊,站起身就退了出去。
秦道川坐在那里,一直未动,直到若舒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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