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白泠顿了顿,刘大厨颤颤巍巍。
“凤郡主,我这手怎么了?”
“你要保住性命,这手,得截。”
凤白泠一句话,石破天惊。
刘大厨两眼翻白,休克了!
“凤郡主,你这是危言耸听,府医都说了,他没中毒,又没病,怎么好好的要截肢,我看你分明是心存恶念,故意要害刘大厨。”
纳兰湮儿愤愤道。
刘大厨刚成为楚月楼的主厨,鲜酱的炮制还得靠他。
凤白泠一句截肢,这不是要弄垮楚月楼嘛?
“太子妃,此言差矣。他是没中毒,也没其他毛病,可却感染了。没猜错的话,应该是早几日处理海贝时,受了伤。”
凤白泠一说,两名帮厨连声附和。
“对,刘大厨前几日在熬酱时,说是被贝壳扎伤了,当时也没在意,就让人用药敷了下。”
当厨师的,难免手会受伤,都习以为常了。
可他们都没留意到,刘大厨右手可不是普通的伤,凤白泠一眼就留意到了,他是感染了牡蛎壳上的细菌。
这种细菌,叫做创伤性弧菌,海贝的表面就有它,一旦感染了,很容易造成病患身体软组织坏死。
“什么感染?”
在场之人,哪里懂得什么菌啊,凤白泠索性就拿起一个苹果。
“简单的说,刘大厨的手被刺杀,贝壳上有一种类似于毒的存在,感染了伤口后,刘大厨最初只是手表面溃烂,可实则上,内部已经坏死。这还是轻的,再不截肢,他甚至会死。就好比一个苹果,磕坏了,若是不及时剜了伤口,很快就会烂掉。但若是剜了肉,好歹还能保存的久一些。我话说到这了,怎么治,那就是你们的事了。”
凤白泠说着,一口咬在了苹果上。
咔嚓一声,清甜可口的苹果,嘎嘣脆。
“把他抬下去。”
纳兰湮儿沉着脸。
本想要显摆,哪知道,倒是让凤白泠出尽了风头。
凤白泠说的,纳兰湮儿似懂非懂,可大抵也知道了,刘大厨那只手是废了。
没有右手的主厨,留着还有什么用处。
倒是凤白泠,她一定早就知道了,那贝不好处理,刘大厨就是被她害的!
陈国公夫人也觉得一阵汗颜。
今日也是邪门了,这好好的事,怎么都砸场了。
“陈国公夫人,你这道好菜,看样子本王是无福消受了。”
萧君赐意兴阑珊道。
这些楚人,真是无聊。
坏心眼个个藏在心里头,还老是阳奉阴违,他萧君赐要使坏,那才叫真正的有手段。
他睨了眼南风夫人以及她身旁的凤香雪。
凤展连狼狈离开后,坐在中列的凤香雪姐妹俩都是如坐针毡,她们啥优越感都没了。
父亲也是糊涂,怎么盗用起凤白泠的诗来了。
尤其是凤香雪,凤展连让她在七皇子面前都丢光了脸,她方才几次望向东方离,可东方离都不愿正眼看她。
凤若颜嫁给东方离,本就是当侍妾,原本想在婚前,趁着父亲如今的名声,博一个侧妃的名头,这下子可全毁了。
还有身旁那些朝臣和官眷们,也一直在那小声议论,让她浑身不自在。
若非是南风夫人拉着,她早就离席了。
“我们还是走吧。”
凤香雪轻轻拽了拽南风夫人的衣袖。
“香雪,急什么。难道就由着那对母女欺到我们凤府头上?你放心,你爹爹的那口恶气,我来替他出。”
南风夫人小声说道。
凤香雪一听,满脸欣喜。
“南姨,你真有法子?”
她就见不得凤白泠母女俩出尽风头,能让她们出丑,那再好不过。
“那是自然,你还不信南姨的手段。就算是为难不了那母女俩,也要让她们伤了骨头连着皮。”
南风夫人睨了眼凤白泠,这女人,她稍迟再收拾。
“摄政王,方才拙夫多又不是,妾身愿意替他赔不是。”
南风夫人施施然起了身,那水蛇腰肢一动,分外妖娆好看。
一众喝酒的男客们都不觉看向了南风夫人。
他们心中暗道。
“难怪凤展连舍了驸马的身份地位也要娶这女人,还真是人间尤物。”
东方莲华神情自若,喝了一口茶。
凤展连的种种行径,让她已经心如止水。
南风夫人要怎么自居,都是她的事。
从今往后,凤府的任何人与事,都与她无关。
“夫人无需多礼,只是不知道好,夫人要怎么个赔不是法?”
萧君赐似是早就知道南风夫人的打算,与她眉来眼去,落在凤白泠眼里,她不禁微微蹙起了眉。
“妾身早年在江湖上行走,独创了一套箭舞,此舞,能将射箭融合在舞蹈之中,表演起来,颇为有趣。妾身知摄政王不喜那些小曲小调,愿意献上一曲箭舞。”
南风妇人笑道。
“箭舞,本王倒是没见过。”
“那妾身就献丑了。”
南风夫人说着,拊掌叫来了八名身材高挑的男子。
那些男子个个容貌不俗,唇红齿白的,看样子,倒像是山阴馆的男宠们。
他们上来时,每个人都捧着一个箭靶子。
独孤鹜冷眼旁观,鼓乐声响起。
就见南风夫人挽了一把弓,她换了身骑射的衣服,双脚轻轻踮起。
她本就出生声色之地,一舞一个眼神,都很撩人。
男子们也随着鼓乐声,跳起了舞来。
就见南风夫人腰肢一弯,双臂鼓足劲,一箭嗖的射出。
箭正中箭靶,又是一段舞曲,她手中弓箭再度射出。
不偏不倚,又中了箭靶红心,这时鼓声开始密集起来,南风夫人在场中翩然欲飞,手中的弓箭嗖嗖嗖连连射出。
曲终时,八个靶子上,各有一枚箭。
“夫人好箭法。”
萧君赐拊掌大笑。
其他宾客们也都喝彩连连。
不得不说,这女人的确有些能耐,也不亏是南秀夫人的妹妹。
只可惜,今日南秀夫人不在。让她独占鳌头了。
凤白泠暗想着。
“说起箭法,妾身只是班门弄斧。众所周知,大楚射箭第一人,乃是鹜王。不知妾身是否有这个荣幸,能和鹜王一较高下?”
南风夫人说着,笑语晏晏,望向独孤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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