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雪城中谁会来找我?”司马静云轻皱了一下眉头,说道:“请他进来吧。”
还没等二人过来,随着一声:“师妹可好!”一道声音响起,花厅外有一男一女二人走了进来。
“西门师兄,你怎么来了?”
司马静云一边招呼来人,一边跟李修元介绍道:“师兄,这位是执法长老的弟子西门无痕,这是师妹西门语嫣。”
司马静云拉着一身墨裙长发的少女笑道:“这是我们竹峰的大师兄,李修元。”
“你便是竹峰的大师兄?”一身白袍的西门无痕,握着手里的折扇说道:“我怎么好像在哪里见过你?”
因为要来见司马静云,李修元将脸上的面具摘了下来,故而曾在楼兰城随园见过的西门无痕,禁不住皱起了眉头。
睁着一双水汪汪的眼睛,跟慕容芷兰差不多年纪的西门语嫣脸,却红着一张小脸躲在了司马静云的身后。
李修元看着眼前的兄妹二人,心里却禁不住咯噔一声,心道该来的总是躲不掉。
看着西门无痕淡淡地说道:“在下一路自天云山而来,自然不会遇上西门公子。”
他将公子这二字咬得很重,并没有跟司马静云一样喊出师兄二字。
他这一声公子喊出,不仅西门无痕一愣,连司马静云和西门语嫣也愣住了,二女怔怔地看着跟前的少年一时说不出话来。
“难道,你不应该喊我一声师兄么?”西门无痕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
“西门公子见过我的师尊了么?”李修元静静地问道。
西门无痕点了点头,说道:“我在掌教那里听说竹峰上不去了,并没有见到玉尊大人。”
“师兄,竹峰发生了何事?”司马静云从西门无痕的嘴里听出了一丝不对劲的气息。
“没有什么?”
李修元看着三人淡淡地笑了笑:“眼下的我并不是天云山的弟子,自然要喊你一声西门公子了。”
西门无痕一愣,看着他摇摇头道:“此话从何说起,你不是竹峰的大师兄么,又为何不是天云山的弟子了?”
司马静云更是惊呆了,放下西门语嫣的手,过来拉着李修元的衣袖问道:“发生了何事,师兄为何不认天云山了?”
李修元摇摇头,静静地说道:“既然见过掌教,那他应该告诉你从冬日的那场大战之后,我便不再是天云山的弟子了。”
轰的一声,如在司马静云头上响起一道惊雷,吓得脸都发白了。
“师兄,我走之后到底发生了何事?竟然让师兄决定要离开天云山?!”吃惊之下的司马静云怔怔地问道。
李修元拍了拍她的手回道:“这事你回去后,师妹会告诉你......眼下的我只是师尊的弟子,而不再隶属于天云山!”
说完这句话,李修元看着西门无痕静静地说道:“说吧,你们此行应该是来找我的!”
“没错!”西门无痕眉稍一挑,说道:“既然你已经不再是天云山的弟子,那更应该净雪原圣地的信物交还出来!”
李修元一听,不禁一道怒火自心头燃烧!
盯着他问道:“你凭什么要我交还那信物,我要为天云山拼命流血的时候,你在哪里?!想要,让掌教来找我!”
便是李修元的这一番话,连司马静云和躲在也身后的西门语嫣也吓坏了。
司马静云看着他怔怔地说道:“师兄,是不是在我离开之后,雪原圣地的人去找宗门的麻烦了?”
西门无痕却没有理会李修元,而是从怀里掏出一封信递给了李修元。
冷冷地说道:“我跟师尊出门在外,自然不知道发生了何事,但是既然雪原圣地是跟天云山打的赌,那这信物便不该归你所有!”
李修元没有理会,而是掌教的来信阅读了起来。
读着读着,便忍不住冷笑了起来。
一张脸直接从春天来到了冬日,望着花厅外的阳光明媚的天空,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悠悠地说道:“好一个过河拆桥,不记恩情的天云山掌教,还好我还没有加入,还好我已经不再是天云山的弟子!”
说完,扭头看着西门无痕冷冷地说道:“你确定要这么做?你能替天云山承担这个因果吗?”
西门无痕一愣,脸色顿时也阴沉了下来。
看着他冷冷地回道:“我身为执法堂的弟子,有什么因果是我不能承受的?”
“哥哥,你别吓着他了!”
躲在司马静云身后的西门语嫣轻声说道:“算了,妹妹跟你回天云山吧,那个地方我不去了。”
司马静云一怔,看着她好奇问道:“什么事?你也要雪山深处的遗迹么?”
西门语嫣红着脸,低下头道:“哥哥要我去。”
司马静云叹了一口气,看着李修元问道:“师兄,这可如何是好?”
“生死有命!”李修元手一晃,取出纳兰若玉给他的铁牌,扔给了面前的西门无痕,然后呵呵地冷笑了起来。
望着花厅之外满园的春色,静静地说道:“至此以后,大家一别两宽,便是有朝一日天云山遭遇灭顶之灾,与跟我李修元毫不相关!”
轰隆!轰隆隆!!
天空突然响起数道惊雷,然后毫无征兆地哗啦啦地下起了暴雨,一场只有夏日才会有的磅薄大雨。
差点死在欧阳轩手里的李修元,用自己生命为天云山赢了四场比试。
换来的雪山遗迹进入铁牌,再一次被天云山的掌教卖给了执法堂的长老。
莫说是司马静云,便是西门无痕也被天空突然响起的惊雷吓了一跳!
叹了一口气,李修元手里捏着的书信于无声中燃烧了起来,只是瞬间的功夫,掌教的来信在司马静云的眼前变成了永久的秘密。
“师妹可有纸笔,待我修书一封给二个师尊。”去意已决的李修元,望着司马静云静静地说道。
司马静云叹了一口气,放下他的衣袖转身离开,不一会就从后堂端出了笔墨纸砚。
就着手里的半杯温茶,李修元刷刷分别给孟神通和纳兰若玉各写了一封信,又跟司马静云要了二个信封,用了火漆仔细地封好。
郑重其事地说道:“麻烦师妹此次回山,将二封信分别交给我的二个师尊,今日多有打扰,告辞!”
说完这话,再不也看身边的兄妹二人,抬脚冲进去了漫天的风雨之中。
远远的,雨中传来了李修元的声音:“师妹,若有可能,尽快离开天云山,守着一个没有信用可言的宗门,不值得!”
轰隆!轰隆隆!
天空再次响起数道惊雷,一道蛇形闪电落下,将司马家族中的一颗百年古树拦腰斩断!
连玄武大陆的天道,也不耻于天云山所为!
轰隆!轰隆隆!
同一时刻,天云山也有数道惊雷劈下,将天道峰天枢殿前的一颗千年古树劈成了数截!
坐在大殿中的掌教默默地叹了一口气,然后闭上的眼睛。
坐在藏书楼中的孟神通心有所动,抬头说道:“玉丫头,我们那徒儿怕是出事了。”
呆坐摇光殿里的玉尊怔怔地回道:“我知道了......刚刚燕儿去了后山,她说那座山洞不让她进去了......”
轰的一声,大吃一惊的孟神通往外走去,转眼之间消失在藏书楼的门前。
未过多时,两人站在竹峰后山之巅的竹棚外面发起了呆来。
纳兰若玉苦笑道:“天意难为,这是上天对天云山的惩罚......下一回狼来的时候,看谁能为他们扛下所有的责任!”
孟神通望着眼前的山洞怔怔地说道:“这家伙,竟然把二个师尊都关在了洞外,早知我就把那些酒全都搬走了。”
纳兰若玉苦笑道:“他怕是没这本事,我看是上天也在帮他的忙。”
“这可如何是好?”
孟神通摇头苦笑道:“我本想着,还能用那东西让他记着天云山的好,这下倒好......掌教真是糊涂啊!”
“不是掌教糊涂,是那执法长老太过欺负人了!”
纳兰若玉望着深渊之下静静地说道:“自今日起,竹峰不再听从掌教和执法堂的指令,下回就算是被灭门,也别来求我跟我的徒儿!”
轰隆!轰隆隆!
天云山上又响起了数道惊雷,这一回连元尊和剑尊也皱起了眉头。
孟神通苦笑道:“自作孽!让他们自己玩去!”
纳兰若玉叹了一口气,说道:“修元应该见到了静云,要不了多日我那女徒弟也该从白雪城回来了。”
孟神通摇摇头:“心情不好,去你哪喝二杯。”
自这日以后,整个竹峰彻底封闭了起来,浓浓的大雾终日不散。
自古竹峰一条路,三面都是绝壁。
便是上山的一条小路也有九道拐,九道大阵将整个竹峰牢牢封死,除了竹峰的弟子,便只有藏书楼的老人能自由进出。
当下山的老人将玉尊的话给众人通报之后,便是连药尊也皱起了眉头,看着掌教冷笑道:“好一个没有信用,不知感恩的天云山!”
不知道发生何事的陈小燕,看着手里的拓印怔怔地叹了一口气。
心道还好自己聪明,提前将山洞里的佛经拓印了一遍,否则这会连师尊也进不去了,自己还能如何感悟字里行间的剑气?
执法堂大门紧闭,自远方回来的执法长老从天道峰下来之后,便没有再出现在众人的面前。
元尊想到已经离去的少年,不由摇头大叹,自己真是倒霉啊,一个炼器的天才让自己错过了。
白雪城中的司马静云家中。
司马静云拉着西门语嫣的手安慰道:“这事跟你没有关系,师兄便是要记恨也是掌教跟执法老长,不会拿你出气的。”
西门无痕看着二人,静静地说道:“妹妹我们且歇息二日,哥哥便陪你去雪原圣地。”
西门语嫣微微颌首,面色也显得平静许多,柔声说道:“给哥哥添麻烦了。”
司马静云看着兄妹二人,轻轻地叹了一口气,一时说不出半句话来。
李修元临别于风雨中说的那番话,深深地刺痛了她。
虽然眼前的她不知道自己离开之后天云山发生了何事,但是她从李修元的眼神和语气之中可以看出,是天云山负了他。
想着失去了遗迹凭据的师兄,司马静云不由得喃喃自语道:“一别两宽,师兄这是要跟竹峰也决裂了么?”
就在藏书楼的老人从竹峰下来不久,又有一个更惊人的消息传出,竹峰剩下的两个女弟子,自今日起脱离天云山的宗门!
李修元的一别二宽还没带到天云山,纳兰若玉已经替自己剩下的二个弟子斩断了跟天云山的尘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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